宿雨收尘,朝霞破暝,又是新一天,海棠苑落了一夜的细雨,打落不少缤纷彩英。
睡意正浓,残香未尽,余蔓和她的姘夫仍赖在榻上不肯起来,眼看太阳快到正中天上。
尹青松搂着公主,高兴不已,“公主,在下可真佩服您!考题都能弄来!曰中为市,致天下之民,聚天下之货,交易而退,各得其所!原来是《易经》里的!难不倒青竹!他已经在准备了,看来今年的状元是落到我们尹家了!”
“你可别出去乱讲!弄不好就是杀头之罪!”余蔓叮嘱道:“这可是本宫费了不少心血才弄来的!只有青竹一个人知道就好!如果哥哥临时改变试题的话!那本宫也没辙了!左德明是出了名儿的老倔头,本宫的话他才不会听!”
“放心吧!公主,我就青竹那么一个弟弟,还能对谁说!”尹青松长叹了一声,“眼前大考在即,皇上应该不会再换试题了吧!总之就要看弟弟的造化了!公主,我的事儿怎么样了?我刚刚跟顶头上司闹不快,恐怕在太常寺也待不下去了!”
眼见弟弟的事儿有了着落,尹青松也十分羡慕,再也不想做什么小小的奉礼郎了。
“母后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在编瞎话骗她,你的事儿还真不好办!”余蔓的手指在尹青松白如堆雪的胸膛中划来划去,浅笑道:“不过!本宫还真有一个法子,能让你快点得到高官厚禄!”
“什么法子?”尹青松一下子坐了起来,直直盯着余蔓。
“只要你肯陪母后解闷……!”余蔓靠在尹青竹的怀里,诡异的笑道:“本宫也看出来了!自父皇去世后,母后十分的孤单,只有你能在她面前略显手段,高官厚禄信手拈来!”
“太后!”尹青松一听,脸色都变了,悻悻道:“得了吧!我哪敢去招惹太后!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你懂什么!”余蔓推了他一下,缓缓道:“本宫刚才都说了!母后孤单的很,你也不想想,一个女人……总会需要男人,你又和别的男人不同,把母后哄开心,对你来说轻而易举!”
“可是……!”尹青松还是有些顾及。
“母后年轻的时候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连梁国的隐愍帝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最后弄的国破身亡,你就不想见见她?”余蔓秀眉一挑,几句话就把人说的心痒痒。
“死就死了!”尹青松心中一横,决定去做余蔓交待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余蔓和尹青松起了个大早,准备到庆云宫晋见太后,转而一想,时候不太对,也没有准备妥当,只好又把日子延后了几天。
庆云宫依旧春意阑珊,几丛紫玉兰默默吐着芬芳,一丛粉艳粉艳的夹竹桃伸到了宫墙之外。
余蔓和尹青松走下车辇,带着大队宫人直径入了朱红色的宫门,在百花径中穿梭,尹青松哪里见过皇家园林的夺目之美,看的目不暇给。
“庄大将军!”余蔓一眼望到了在画廊之内低头沉思的庄锦枫,顿时笑逐颜开,“您还亲自守着!交给属下不就成了!楚璇呢!好久都没见他了!他还欠着本宫一桌酒席呢!咦,您怎么受伤了?”
余蔓也看到了庄锦枫受伤包扎的左手小指。
“回公主,臣……!”庄锦枫突然被余蔓打断思路,急忙掩饰受伤的手,结结巴巴道:“您是来探望太后的?楚璇他……噢,太后搬到青莲殿了,您请!”
“那本宫先进去了!”余蔓也觉得庄锦枫今天的神色的确不太对。
万顷的碧湖荡起千层绿荷,红墙黄瓦配着清浅的天空,燕儿轻呢,黄莺高歌。
尹青松再一次被惊呆了,叹观止矣的大赞这里的美景。
青莲殿已遥遥在望,余蔓把尹青松和随行的宫人留在殿外,自己只身去见太后。
太后依旧坐在窗台之下,穿着一袭郁金黄宫装,发线简单挽着,不带任何钗钿,睫毛微微颤动,肌肤略带光华,双手抚着琴弦,只是不曾拨开一根。
“母后,女儿给母后请安!”余蔓甜甜一笑,行过了礼后,便紧挨着母亲坐下,问道:“母后的气色今天好多了!”
“还是蔓儿会哄母后开心!”太后淡淡一笑,拨了几丝弦歌,很快又停住了。
“母后,您的身体不是常常酸困吗?女儿今日给您带来了一个按硗高手,让他给您松松筋骨!”公主笑容满面道。
“管用吗?人老了总会这样!”自庄锦枫断指立誓起,太后更加的失落,一个男人宁愿冒天下大不违也不愿意再见她,心中的凄凉可想而知。
“母后一点都不老!”余蔓牵着母后的衣袖苦苦哀求,“您就试试嘛!可管用了!”
“好吧!”太后经不住女儿的一再请求,终于肯一试。
“女儿先把您扶到榻上!”余蔓计划成功,把母亲扶到纱幕内的凤榻中,让她侧身躺下,浅笑道:“很舒服的!一会儿您就知道了!要是管用,就让他天天过来!”
“见过太后!”尹青松听到公主的传唤,在纱幕外行了一个大礼,心中仍在忐忑。
“平身吧!还不过来!”余蔓掀起纱幕,带着尹青松来到母亲身边,示意他可以开始按硗。
按硗有推、擦、揉、搓、按等手法,具有疏通经络,理筋整复,行气活血的功效果,只见尹青松四指并拢,拇指分开,紧贴着太后的手臂渐渐向下,力度又稳又恰好,推进的速度缓慢而均匀,不到片刻,他就出了一身大汗,更多的一半是胆怯,毕竟她是太后。
余蔓一看势头不错,带着眉儿等青莲殿的宫人悄悄退到了殿外,把母后交给了尹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