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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情

开篇语:面对那些遭人嫌弃的病症,你能放下心中的结缔,很自然的去接受吗?我想大多数人对此还是有所顾虑的。就如一个女人患上了花柳,有多少人又会把她当成正常人一样去对待呢?

坐在茜儿的病床前,文建绝望的抱着自己的头颅。他恨自己,恨自己竟然连保护自己女人的能力也没有。面对着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自己的确连眼都没眨过。而他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职业竟然害了目前对于自己最为重要的人。

通过化验,医生已经基本上确定了茜儿患上艾滋病的事实。而通过文建痛苦的表情,茜儿对自己的情况,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虽然脸上依旧微笑着,但她的内心早已绝望,如果仅仅是身患绝症的话,自己也许还不会如此悲伤,但这种绝症,也许对于大多数听说过它的人来说,都会是一场噩梦吧。

文建曾今试图告诉茜儿父亲她得病的消息,不过最后他的感性还是战胜了理性,对于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来说,这无疑是对他心灵极大的伤害。

“我想出去走走……”看着满面愁容的文建,茜儿微微一笑,故作轻松的提出了这个建议。

文建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马上把茜儿从床上扶了起来。走在眼光明媚的小路上,心情本该放松的两人谁也笑不起来。想了很久,文建终于开了口,“额,茜儿,我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说完便不自觉的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此时的茜儿反倒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说罢,依旧温柔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文建闻言愣了一下,眼角渗出了些咸咸的液体。平时一向很坚强的他居然流泪了,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而茜儿恰恰好像是那个正在训斥自己的教师,虽然她并没有这么做。“是我害了你……”说话间,文建已经把茜儿紧紧的搂入了自己怀里。“我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没能保护好,我还算什么男人!”

体味着这个男人全身因啜泣而不断发抖的身体,茜儿好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淡淡说道,“不,你做的很好,是她自己太倔强了,如果她不去那里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边说还边在文建的背上不停的轻轻抚着。

“文建。离开我好吗?”看文建的啜泣似乎小了一些,茜儿含糊的开了口,而泪水也顺着自己的脸颊,不停的滴落在了文建身上。

“不,我不会,我做不到!”文建一边把抱住茜儿的手又紧了紧,一边大声的向茜儿说道,“茜儿,别说傻话,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要陪你一直走到最后,即使再难,我一定会陪你,明天我就辞职,我要每时每刻都守在你的身边!”

茜儿听到这些,自然也很欣慰。也许爱情真的能战胜那些所谓的磨难吧,虽然自己的病是因文建而起,但在这一刻,茜儿却并未对文建存有一丝的埋怨。

两人站在人来人往的小道间,长久的拥抱着,一直等到茜儿站不住了,文建才缓缓的松开了抱住茜儿的双手。看着周围人或好奇,或羡慕的眼光,茜儿可爱的对着文建吐了吐舌头,随即便跟着他一起回了自己的病房。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的确是有道理的。在文建刚刚从局里辞完工作出来的时候,陆柯便焦急的打了个电话给自己。

“喂,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茜儿受伤了怎么都不让我们知道!还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啊?”

听着陆柯的责怪,文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最终还是支支吾吾的开了口,“实在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是……情况真的太复杂了……”

不过陆柯肯定没有文建比琪那般细心,自然也不会察觉到其中所蕴含的问题。听完文建的辩解,陆柯仍旧很不客气的向文建说道,“别跟我来那套,快点告诉我茜儿住那家医院。”陆柯的口气似乎不容自己争辩,在权衡了一番之后,文建还是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陆柯。

约上秦大帅和雯雯,陆柯一行三人朝着医院的方向赶了过去。一路上,三人议论着茜儿的情况,不过谁也没想过,她会和那种病沾上边。

终于,他们在病房里见到了那个依旧精神焕发的女子。在她的脸上,你读不出任何一丝的恐惧,更读不出任何伤悲的痕迹。见有人来探望自己,茜儿居然还滔滔不绝的和几人谈论起了最近自己了解到的一些奇闻异事,全然没有一个那种病人该有的状态。

看着茜儿的模样,雯雯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从病房出来,她便将秦大帅和陆柯拉到了一边,小声议论起来。“哎,你说茜儿她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为什么我老觉得她和没事人一样啊?问文建也什么都不说……”

秦大帅不暇思索的微微一笑,“谁规定的得病就应该精神萎靡啊?人家茜儿本来就是个乐观的人,怎么又可能会为了一点病痛就像林黛玉那般楚楚可怜的……”

闻言,陆柯也附和道,“对啊,茜儿的性格很坚强。她属于那种比较冷静的人,所以一点病人家也不至于娇气到哪……”边说,还边和秦大帅一起严重鄙视了一把雯雯的大惊小怪。

这时,从身边路过的一个小护士无意间听到了几人的谈话内容。只见那小护士很不屑的望了几人一眼。“哎,连人家什么病都不知道,可悲……”边小声嘀咕着,边朝一旁的病房走去。

雯雯闻言很不解的跑向前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哎,你刚刚说什么呢?再重复一边。”雯雯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严肃,她就是那样一个人,越是自己好奇的事情,越是需要别人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

小护士很不耐烦的指了指茜儿的病房,“你们刚刚在谈论的是住在这间病房里的病人吗?”

陆柯和秦大帅这时也赶了过来,闻言不禁点了点头。

“我说出来吓死你们,那病人感染了艾滋病!”边说,还边弄出了些很惊恐的表情。

三人闻言都不禁一愣,“你确定?”陆柯战战兢兢的问出一句,对于那种病,他还是有所忌惮的,更可怕的是,自己刚刚还接触过那个患者。

“我不确定怎么敢乱说呢?”说完也不等几人反应,已经一把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雯雯。“我还有工作呢,你们没事别老站在这里妨碍别人!”说完便大步朝另一侧的病房走了过去。

这一切似乎已经完全超乎了几人能够想象的范围,他们似乎明白了文建为什么要隐瞒他们,但更奇怪的是茜儿为何会染上那种疾病。人也许有些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吧,当他们体味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威胁时,就会不顾一切的去排斥,去猜忌别人。

“她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种病的,不会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吧?”沉默了一阵,秦大帅率先惊恐的开了口。虽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了解过一些艾滋病的知识。但是想起自己曾和这个病人一起用过餐的经历,他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道,但也许我们应该问问文建……”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问文建也许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陆柯最终还是做出了这个很不礼貌的决定。

雯雯听到二人的议论虽然并未插嘴,但对于陆柯的观点,她还是选择了认同。

说干就干,三人马上又返回了茜儿的病房。虽然知道这并不礼貌,但是陆柯仍旧硬着头皮把文建叫了出来。“我有点事想问你,出来说。”一边将文建从屋里拉出来,陆柯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该问文建的问题。

文建见状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事情并不是你们所想象那样的,茜儿被确诊也不过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听到文建的回答,三人都不禁为自己刚刚的冲动红起了脸。作为别人的朋友,在别人蒙难的时候,给她的不是自己应有的关怀,而是那些匪夷所思的猜忌……

“对……对不起啊,文建,我没有那个意思。其实我们……”陆柯还未说完,文建已经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下去。

长长的出了口气,文建幽幽的开了口,“这一切说起来都应该怪我吧……”随后,文建把茜儿是如何患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和三人说道了一番。

人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吧,只有在做错了之后才会去反省自己愚蠢的行为。此时的三人正是这样,一面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歉疚,一面却仍旧不敢正面去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只见陆柯面带愧色的低下了头,“对不起啊,文建,我不应该这样去质疑茜儿……”说道最后,恐怕连他自己都很难听清自己刚刚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文建苦笑着摇摇头,随即望向三人,“哎,你们也不必感到歉疚。如果换做是我得知了朋友的女人患上了艾滋病竟然还和自己一起用餐的话,恐怕心里越好受不了吧。”边说,还在秦大帅和陆柯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之后的几天,陆柯和秦大帅,雯雯三人一直都会在固定的时间里去医院帮助文建照料茜儿。终于,在某一天,事情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机。

因为自己患上了这种难以用言语去让别人信任和同情的疾病,茜儿几乎不会走出自己的病房。她努力的把自己的交际圈子缩得很小,之所以会让他们留下,是因为她心里清楚,这几个人肯定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病情。

最终,她随文建一起回了家,在自己家中,茜儿和文建还想以前那般亲密。在陆柯等人看来,文建完全还想茜儿没患病时那样开心。几人也常会去她那看看,以示对她的慰问。

日子还想往常一样平淡,一天当茜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自己身上的正在逐渐发生的改变。拉开自己的袖口,看着那一个个小小的脓包,茜儿心里很清楚,她已经开始发病了。按照常理推断,自己这个时候就开始产生病变似乎是很不合理的,但看着自己手上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她明白,这一切已经发生了……

轻轻从文建身旁起身,茜儿偷偷在厕所里痛哭了一场。她明白,如果在这样下去,文建迟早也会被自己传染的。走到卧室门口,她静静的看了会儿还在酣睡的文建。随即便转身去收拾了一间空房,以此作为自己以后就寝的地方。

对于那些自己心里特别在乎的人,茜儿也不例外,虽然已经做出了一些防护措施,自己也曾偷偷的咨询过这方面的医师、专家。但茜儿最终也没把自己已经发病的消息告诉文建,因为她害怕,她怕如果文建知道自己发病的消息也会像别人一样对自己敬而远之,更害怕因此而失去这个自己深爱着的男人。

晚上,陆柯等人照例来访,顺便也帮着文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见几人又来探望自己了,茜儿自然也很开心,把几人让进客厅以后,茜儿很礼貌的想要去给几人倒水。

雯雯见状马上便先茜儿一步走了过去,一再要求茜儿别忙,就在两人拉扯的时候。雯雯的手指不经意间将茜儿盖在身上的衣物掀了起来,顿时,那一个个小小的水泡瞬间映入了雯雯毫无防备的眼帘。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条件反射一般的跳向一旁,嘴里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这一声尖叫自然也引起了陆柯和秦大帅的注意。闻声走到雯雯的面前,陆柯和秦大帅也不自觉的愣了一下。虽然此刻茜儿已经把被雯雯拉起的衣袖轻巧的放了下去,但那些小东西还是在两人的眼前闪了一下。

顿时,屋子里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而茜儿的眼中却已经闪出了点点泪光。“你们都很害怕,是吗?”此时,茜儿的语气是如此的哀怨,但几人却始终愣在原地,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哟,都在呢?”突然,文建从门外开门进来,一见呆立在家里的几人,一时也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茜儿再也忍不住了,疯狂的抓弄着自己的头发,她发出了一声嘶声力竭的吼叫,“你们都给我走,走!”

当晚,她将所有人,包括文建都从自己家里赶了出来。失望的文建和三人稍微寒暄了几句之后,便将几人送出了楼口,当然,三人也没敢把文建进房之前发生的那幕告诉他。

那夜,茜儿没让文建进屋。文建坐在茜儿家的门口,寒气不断袭扰着他的身体,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房间里突然爆出了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文建闻声不顾一切的将门打开,可还是迟了一步。眼前的一幕让文建顿时断了一切的念想。只见茜儿无力的躺在血泊当中,而身旁,还摆着一把她用于割腕的水果刀和一个刚刚打翻的瓷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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