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敲门声想起,伊凡草草整理了一下桌子。“进。”
“大人,您吩咐的都准备好了。”伊家的助理轻轻的关上门,毕恭毕敬的说到。他看起来很年轻,大约二十五岁。在这个岁数,能做上家主的助理,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了。
“好的,我知道了。”伊凡起身,助理走到他身旁,替他披上外衣。
“大人,他们还是都是孩子,已经很不错了,没必要说的这么狠吧?”
“你都听到了?”伊凡眯着眼,“也是,如果是你,那肯定听得见。”
助理微笑,翻了翻伊凡的衣领。
伊平,他的魔武是能够听到方圆十里动静的魔耳。
“时代在进步,而世人在倒退,你也看到了,现有的教育体系把我们的后辈培养成了温室里的一朵花,这不是人道教育,这是让他们去送死。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我们的军队在用血肉战斗,我们的同胞在被一村一村的屠杀,十几年来,大西节节败退,将帅无能,兵民受苦,我无法想象以后大西会成什么样子。
你觉得我说的很过分?我不觉得,事实上我甚至觉得我说的很仁慈。出现四阶,确实是失误,但是在四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你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家主大人,在高中的时候,甚至宰杀过五阶的妖帅,虽然是险胜……”
“妖帅!!”助理惊的小手一抖,“家主大人竟然在高中的时候就这么强了吗!”
“都说了是险胜了。”伊凡猛的一开门,“照这个样子下去,我大西危矣。”
伊凡说完这一通,就走了出去,就下助理在原地委屈巴巴。
“说就说嘛,你说给我听有啥用……”
“不凶你难道凶那群大少爷?光说那个学生会长,就能让那陆家那群老古板提刀来拆了我。”
这就是你凶我的借口……
“别愣着,跟上!”
“是,大人!”
“哦对了,等会儿顺便去帮我查一下安排这次成人礼的是谁,特别是选定兽群的人。”伊凡深吸一口气,扭了扭手腕,有意无意的叹气,“说到底王立定西再怎么堕落,那也是大西的未来啊。”
劫后余生,定西中学几十号人就这样住进了伊家,还是一人一间的单人房,一日三餐全程供应。
“有钱真好。”塔尔玛眼睛发亮,虽然定西中学已经很大了,但是比起伊家那还是小巫见大巫,在逛了一圈之后,塔尔玛更是羡慕不已。“这里可是伊家啊,那个伊家啊!我们竟然住进来了!真该让孙乾也一起过来。”
“嗯……”
“长安你怎么了?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刚刚太累了?”
“嗯……是,是太累了,心累。”
“……”
“喂,我说你,怎么了?”塔尔玛伸手在陆长安眼前晃了晃,后者就和失了魂似的一动不动。
“完蛋了孩子傻了,孩子他妈,再要一个吧”塔尔玛捏着嗓子叫着,这一次终于把陆长安叫醒。
“滚啊!”
“终于回魂了?啧啧啧,说说呗,什么情况。”
“说了你也不懂。”陆长安托腮,“你说大西以后会怎么样,会不会真的被灭了?”
“你在扯什么乱七八糟的?”塔尔玛翻了个白眼,咬了口伊家提供的面包。
麻蛋,真好吃啊……
“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我哪儿不认真了?”喝了一口水,塔尔玛满足的打了个嗝,“我还是伤病员呢我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怎么了?”
“你……你走吧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想静静。”
“安了安了,开玩笑的别生气。我说你啊,你这人就是太正直,说白了现在这个阶段想这么多干什么?有这时间想这想那还不如想想联考的事情。”
二人闭嘴,各想各的事。塔尔玛是候考人员,就算在休息时间他的脑袋里还是装着那一堆的符文和历史,陆长安则是学生领队,不参加统考,满脑子都是定西送上的盛大的成人礼。
两个大孩子就这样坐在走廊的阶梯上思考人生。
走廊的拐角,伊凡和他的助理默不出声,观察两个人。
“对这次成人礼,你怎么看?”伊凡问。
“学生会长控场尽力了,中坚战力还是不够,前期尚且还能靠人数碾压,后期完全是自乱阵脚,委实是太嫩。”助理挠挠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
“总结一下就是没几个能看的。”
“噗,这可真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
“像代理家主学习嘛。”
“陆长安,作为统领全局的精神系,第一次实战可以说是很成功了,他策划了一切,却低估了人性。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战斗的,很多人学习魔法只是为了安享人生,陆长安错估了实际战力,导致战局失去控制,这就是他失算的地方,可以给优。
林祁,魏铮,叶实,作为顶级战力发挥稳定,不管是对魔法的掌控力还是面对妖族的心态,把控的一直很好,勉强可以算良。
塔尔玛,在没有魔法的情况下竟然冲出去保护主将,胆子很大啊,他晕过去之前最后嘀咕了什么,你听见了?”
“是在说阵法吧,我也没有听得很清楚,不过那位的学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惜了不管怎么说他也没有战斗力,最后的阵法也完全没有传达到,如果他也有二阶以上的水平,这边战斗可能就会是另外的结果了吧,给个合格吧。”
“是,大人,那我就按照您说的给校长传信了,那另外的学生呢?”
“你自己看着办吧,随便给,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吗。”
助理苦笑:“大人您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您只评了这么几个优良生,这不只剩下合格了吗。这成绩可是记录在档案的,这可是关系到他们申请学校的啊。”
“谁和你说只剩下合格的?”伊凡嗤笑一声,“还有不合格呢,什么时候我们的成人礼成了给少爷小姐们镀金的地方了?”
吃饱喝足,伊家的仆役带着将塔尔玛带进了分配好的房间,和想象中不太一样,这房间乍一看...还挺朴素的。
一张小床,一个小小的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说好的财大气粗都是骗人的,这是欺骗消费者啊。
放下行李,塔尔玛躺在床上,虽然吧这床又小又矮不管怎么看都是临时摆的,但是被子和枕头确是雪白干净的,有一股香香的味道,而且作为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很软啊。
是家的味道!
咳,跑题了,正当塔尔玛准备睡下补补觉的时候,房间的地板上,一个一眼看起来就很复杂的魔法阵渐渐浮现,一个个古老的符文跳跃着,房间内顿时充满了浓郁的冰元素,源源不断的朝着塔尔玛的体内汇入。
小型聚元阵,聚魔专用。
在这个世界上,魔元的浓度大概在10%,因此人们才能若无其事的日常生活,而在供能的大型聚魔阵中,魔元浓度会达到30%以上。
至于这种聚魔专用的小型聚元阵,他对魔元的浓度要求极高,不得低于75%。
“莫非伊家随便一间房间都有聚元阵吗?天哪这里是什么天堂吗!”被伊家的土豪深深打动的塔尔玛发出了这样的惊叹。
另一边听到这句话的伊平默默地吐了一口血。
这是小型聚元阵,整个大玄都为数不多的小型聚元阵!每间房间来一个还不如把我给卖了.....等等你就算卖了我也买不起!!!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伊平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我都只用过一次...
“开始了吗?”伊凡闭目养神靠在塔尔玛的门外,伊平点点头,随手锁上了房间的门。
“本次聚元阵将开启两天,两天之内这个房间周围不会有人经过,这段时间内这孩子出不来,02号冰系聚元阵使用者王立定西中学塔尔玛,监督者伊家伊平,请指示。”
“辛苦了,你看着吧,有事情通知我,我先走了,还有一摞子事要处理。”
“是,大人慢走。”
伴随着聚元阵被开到最大功率,整个房间封闭起来,一点魔法元素都不能往外泄露,塔尔玛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房间这么简朴了,可以说,其实这张床都是多余的,他起身,盘腿直接坐在阵眼,接受魔元的洗礼。
源源不断的元素涌进塔尔玛的身体,进入经脉,最后在心脏汇聚,被洗刷过后消失不见,整个过程并不痛苦甚至还有点爽快,塔尔玛的肉体强度也在聚魔中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增强。
‘该说真不愧是聚元阵啊’塔尔玛暗爽‘我还从来都没有体验过这么精纯的魔元。’
其实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没有机会见到的......
伊平同样盘坐在门外,时刻注意着门内的变化,他也是冰系的魔法师,对冰系元素十分敏感,所谓监督者,就是在聚元阵使用期间引导魔元并观察聚魔情况的人,通常聚魔几天,监督者就得熬几天,是个很重要的苦差。
按照伊凡的要求,他将聚元阵凝提前两天开启,并将凝聚到的魔元一口气放进了塔尔玛房间。
魔法师确实会因为身边魔元过于充沛而崩溃,但是如果控制得当,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比如两天的量,完全是一个聚魔期的魔法师可以承受得住的。
我们划一下重点,两天的量。
现在时间,大玄时间下午六点整。
离塔尔玛进入聚元阵两个小时整。
聚元阵内的魔法元素,空了。
“报,伊凡大人,伊平大人在门外求见。”正在处理事情的伊凡突然被打断,不满的皱眉。
伊平?他不是应该监督那个小子吗?这才多久他过来干什么?
“让他进.....”代理家主的话毫不留情的被冲进门的助理打断了。
“大人,那小子,那小子就是个无底洞!!!!”
“啥?”
聚元阵是非常宝贵的东西,不是随随便便想开就开的,一座小型聚元阵的提纯需要五座大型聚元阵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能做到,而大型聚魔阵的开启则需要消耗大量的魔晶。
聚元阵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
总结一下,就是特别烧钱。
伊家的代理家主和他的助理算了一下按照塔尔玛这个消耗量他们需要多准备的魔晶后,四目相对,沉默良久,空气似乎都沉重了不少。
“你确定他还没有聚魔完成?”
“我很确定,在他消耗完魔元之后,我进去看过,事实上他满不在乎的打了个哈欠,笑着和我打了声招呼,好像还有一点意犹未尽。”
“嘎吱”伊凡折断了刚刚用来批文书的笔,眼皮止不住的跳。
做个人吧,这样的吸收速度,真的不会把自己撑爆吗?
“给他。”
“啊?”
“我说,我们家还有多少储备的魔元,都给他!”
伊平拿过断笔,在掌心刷刷刷的算了一会儿。
“按塔尔玛的速度,够是够的,但是他真的不会被自己撑爆吗?那可是高纯度的魔元啊?”
“就这样吧,出什么事我来承担。”伊凡拍了拍伊平的肩膀,“从现在开始,我来担任监督者,工作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工作的话我是没问题,有大人来监督,我想是也是很安全的,那么我先告退了。”
伊凡点点头,助理笑着离开了。
再次确认后者真的走了之后,伊凡眼里开始冒星星。
魔晶啊,聚元阵啊,肉疼啊。
所以那家伙从哪里找来的学生?与其说是魔法师不如说是彻彻底底的怪物了!!!
失去梦想的代理家主从口袋里掏出一封折叠的整整齐齐的信,缓缓打开。
信上只有一句话,在偌大的信纸上显得可怜巴巴。
本届学生塔尔玛,助其聚魔,不计代价。
定西王立中学,地下室,伊秦躺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来的狗尾巴草。
“算算时间,小塔尔玛应该已经到雪城了,不知道那些家伙有没有好好‘招待’他。”
“狗尾巴草?这里是学校哎,狗尾巴草多有青春的气息啊你不觉得吗?”
“你就算问我我也不能回答你啊,我觉得人生而性本恶啊。”
“我怎么会忽悠你呢,我亲爱的獬豸啊。”
“叮”的一声,在伊秦的身边,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的天平,独角的黑色兽魂立在天平中央,眼里带着深深的心疼。
“秦,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应该要知道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背叛你的了。”
獬豸没有得到回答,只收到了伊秦嚼草的声音。
“呸。”终于,伊秦吐出了那根可怜的小草,舔了舔嘴唇,“你永远都不会背叛的不是我,是人类。”
“.......”
“獬豸啊,从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父王战死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就没有和解的余地了。”
当天夜里,雪城伊家。
“大人,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完成,成人礼的相关负责人已经在调查中。”
年轻的助理向立在门外的人汇报工作情况,从关系着天下兴亡的大事,到宅子内鸡毛蒜皮的小事,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之后,弯腰,替那人揉肩,后者摆手,随意的活动活动身子。
“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魔元剩余?”
伊凡出生武脉,虽然是代理家主,对伊家资产的多少,却是一直不懂的,那一堆数字看着就眼花缭乱。事实上就算塔尔玛是个怪物,伊家的家底也不至于到见底的地步。
但是......他的助手是伊平啊。
“是的,大人,我们伊家,快要破产了。”
“.......”
“大人,我没有赖以为生的手艺,我扫不了大街下不了厨房,上有老下没小的,您看我们伊家这个大的占地,就算单卖地产都能大赚一笔,希望大人以后赏我一口饭吃吧!”
“.......”
现在换助手还来得及吗?
言归正传,我们来看看门内的情况。
从塔尔玛进房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天,在这段时间里,房间里魔元的浓度几乎是没有下降过,整个房间犹如一个小型的圣地。
你要问塔尔玛的心情,我想他是能给出三连的。
财大气粗,有钱真好,我爱伊家。
会有这种想法,归根结底是因为塔尔玛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排场”。而且更神奇的是,在这段期间,他甚至没有饥饿感,就算他感到疲惫,停止聚魔,这些魔法元素也会自己慢慢的进入体内,不搞事,不排斥,简直是要争做元素界的三好公民。
门外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并小心翼翼引导魔元的伊姓男子留下了辛酸的泪。
(分割线)
[我真的是为你好。]
[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
[可是你从来不信。]
獬豸的眼角湿了,虚幻的泪滴落在地上,溅不起一丝涟漪,心中的一堆想要说的话,到了嘴边却连一个字都蹦不出。
伊秦背对着他,看不见,听不着,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是獬豸,代表公正的神兽,是魔武圣域裁决的守护器魂。他们器魂从不同的时空齐聚于此,就是为了帮助这个时空的人类对抗黑暗。
而他,在十年前的那一战,对自己的主人下达了裁决。
定西中学校长室。
老校长带着眼镜,躺在躺椅上,桌上摊着一封没有拆开过的信件。
用不着打开,他也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淡蓝色的信封上写着这几个字“大玄定西中学杨子铭校长亲启”,而信封的左下角,则刻着金色的两个大字——云端。
校长自然不会觉得云端这封信是专门寄给他的,他杨子铭何德何能能让云端亲自送信。那云端要找的,就是藏在他定西中学背后的,窝在地下室的那一位了。
“真是,我这小老头子怎么可能决定他的事情吗,特意送信来可真是折煞我了。”
“不过,其实我一直有做好准备的啊。”校长轻轻地摸了摸信封,自嘲的笑了,“年轻人真是关爱老年人呢,可我要是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又怎么好意思自称教育家呢,你说呢,伊绝。”
在校长室,挂着历代优秀毕业生的照片,要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经是各行各业相当有名气的大能,而照片墙的正中间,却挂着一副空相框。
“你说你当年要是不要这么锋芒毕露,结局会不会就完全不一样了呢?”
终是没有人回答,老人哼着小曲,夜深了。
(再次分割)
小心翼翼的蹭了蹭伊秦的衣角,獬豸轻声说道,“钥匙在过来了,我能感觉到他在靠近。”
“啊,是吗,来的正好,让他带你走吧。”
“他们不会同意的,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唤醒我的人。”
“有一就有二,世界上这么多人,总有一个能再次唤醒你的。”
“但是现在我只有你。”
伊秦转身,一拳打飞那架黑色天平,可怜的天平咕咚咕咚在地上无助的翻滚。
“獬豸,你知道吗,你只能让我觉得恶心。”
十年前,大玄帝都。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帝都作为大玄的首都都是天堂的代言词,天子脚下,权贵丛生。
这个过去,绝对不包括十年前。
十年前的大玄,遭遇着大玄建国以来最大的磨难——妖族入侵。
大漠妖国在五大妖国中排名一直是前三的存在,而与大玄接壤的大漠蜥族,也是大漠妖国中鼎鼎有名的大族。
新元672年秋,在大漠蜥王的牵头下,大漠蜥族联合周边诸族,对大玄发起了声势浩大的讨伐,战线越拉越长,从沙漠的边缘一路打到人类的城池底下,四大要塞城失守大半,偌大西域岌岌可危。
“我要回家!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帝都某餐厅,年轻的伊秦,不,世子殿下气的跺脚。他今年二十岁,是帝都魔法学院的学生。
面对西域的战况,学校很人性化的对这位未来的定西王下了禁足令。
“学校一定是有他的打算的,你干着急也没什么用啊。”友人好言相劝。
“没什么用?我堂堂五阶魔法师,一人可敌千军,毕业即可挂帅,我怎么就不能帮上忙?!”
在大玄,你可以不知道大玄的诸多少爷们,但你一定不能不知道定西王世子伊秦,他是这个时代最耀眼的天才,十五岁聚魔,十八岁单杀妖帅,年仅二十,已经是帝国远近闻名的五阶法师了。
在这个六阶可封王的大玄,伊秦说不定会是最年轻的王爵。
“我听说对面有七阶的妖王啊.....”
“........”你不打脸能死吗。
“我父王在前线奋战,我作为他的儿子怎么可以缩在后方无动于衷?”伊秦闹了,一拳砸在桌子上,吓的对面的人一哆嗦。“我要去前线!你就说你帮不帮我吧!”
新元672年冬,妖族再度征兵,再下一城,定西王伊绝带兵镇守,约战大漠蜥王。
双方统帅将在新年的第一天于瓜州一战,败者将让出西域两座要塞的所有权。
据传,妖族派出了三大妖王。
“混账,混账,混账!!!这群畜生根本就没打算堂堂正正的一战!!!!”伊秦飞奔在大玄平原上,穿丛林,过雪山,终于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来到了瓜州。
明天,定西王伊绝将在这里书写历史。
伊秦气喘吁吁的赶到军营,却没有找到他的父王。
“他在哪里!!我父王在哪里!!!”暴怒的青年直接提起了副将的衣领,大声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世子殿下,王爷,王爷他已经去应战了啊!”
新年的鼓声响起,虽然是在战时,五颜六色的烟花还是在夜空中绽放了。
673年元旦,定西王伊绝一人战三王。
“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到现在,大玄史上最杰出的天才在狭小的地下室,癫狂的笑着。
“獬豸,好啊,你真的好厉害,我还真是从来没听说过魔武的器魂竟然是能反叛主人的,你很好,你真的超级厉害哈哈哈哈哈。”
被唤做獬豸的黑色兽魂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你对我下裁决,封印了我的魔力,让我花了成倍的时间才赶到,你说说,我要怎么面对你?”
“你难道要我谢谢你不成?啊?!”
(再……再分一下)
“我做不到。”友人拒绝的干脆利落,“现在是戒严时期,出入帝都的手续都需要花很长时间,而且你已经被帝都魔院禁足了!你想被退学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退学就退学吗,退学了我回家继承家业也可以啊。”
“.......”
“哎呀,开玩笑的,等事情结束了我一定回来向老师道歉,”伊秦一把勾住友人的肩膀,笑道,“出入证这种东西,如果是你,分分钟的事吧?”
友人沉默,年少无知的伊秦便只当做是他同意了,笑着将手中的饮料一饮而尽,走出餐厅,友人却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伊秦原先的位置上,黑色的器魂缓缓出现。
“獬豸,他,就交给你了。”
后者点头,小小的爪子蹭了蹭伊秦的杯子。
“那家伙心高气傲,又很冲动,唉算了,我哪里拦得住他啊。”青年苦笑,“在他面前我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但愿不会出事吧......服务员,埋单!”
天下魔武,分为天,地,玄,黄四个阶层,据统计,魔武殿共有包括天钥在内的九大天级,九十九把地级,九百九十九把玄级,以及不知数量的黄级魔武。
召唤魔武,看心性,看天赋,更看适配度,也就是俗称的缘分。
九大天武作为魔武的顶端,至今收录的没有几把。
天平圣域裁决就是其中之一,虽然他看着着实不太像武器。
因此和别的器魂不同,作为天武器魂的獬豸,是有自主控制权的,器魂反攻原主这乍一听简直操蛋的事情他还真就做出来了。
为此他沉睡了整整十年。
而伊秦孤身一人翻山越岭赶到战场的时候,他只见到父亲最后一面,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映红了半片天。是嘶吼还是哭泣,伊秦已经不记得了,当他回过神,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那把父亲的爱刀孤零零的立在地上,一刀两断。
673年元旦,定西王伊绝以一敌三,与三大妖王同归于尽。大漠妖国,撤军。
[钥匙告予獬豸:
我们已经失去天武九绝刀,我们不能失去天武圣域裁决。]
(*ˉ?ˉ*;)
周边的冰系魔元开始消失,塔尔玛伸了个懒腰,感受着身体里魔力的变化。
好像没什么变化.....难道是伊家的聚元阵档次太低了?塔尔玛挠挠头。
但是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的魔力,快要回来了。
没有任何理由的直觉。
“啊,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大家应该准备集合了。”估算了一下时间,塔尔玛打理好行李,精神奕奕的开门......然后和门外的伊凡撞了个正着。
“伊,伊凡先生?您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被猝不及防撞的天旋地转的伊家代理家主强行提起精神,咧着嘴笑道。
你这笑的像哭了一样哎...塔尔玛吐槽。
“不说这个了,塔尔玛同学你是要去大厅集合吗?跟我来吧。”
“哎?好,好的,麻烦了!”带着行李走在伊凡身后,塔尔玛太多的感谢要说。
“伊凡先生,我...”
“如果你是要说聚元阵的事情,那大可不必了,招待每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要不是你老师我才不会这么破费呢.....
塔尔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聚元阵使用代价很高,所有人都知道,但具体有多高,像他这样的小老百姓是没有概念的。
就像你和一只蚂蚁说有很多水,他可能想到易拉罐里的雨水,也可能想到小水沟里的臭水,但绝对联想不到大海和江河。
所以说聚元阵也不是很稀有吗,你看伊家用来招待的客房有一间一个呢,这里是天堂!
“长安!伊家真的,太棒了!”
“哈?”
定西中学的学生大队重新踏上了路途,鉴于车上还有伤员,学生会向伊家购买了大量的医药品,而伊家负责这块的那位助理笑眯眯的摇头,不仅分文不取,甚至还多送了不少必需品。
“这些事你们校长给你们准备的,好好考,为我们王立定西增光添彩。”
这样一说,陆长安就没有理由再拒绝了。
“是,学长!”
伊凡和他的助理亲自为他们的学弟学妹们送信,留下了不舍的泪水:“太好了,他终于走了!”
过了雪山,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里不再是遍地黄沙的大漠,而是一望无尽的肥沃平原,这里也没有妖兽的侵扰,人人安居乐业,逍遥自在。
大玄以雪山为界限,划分天上地下。
十天后,大玄帝都。
大玄帝都,那是人人都挤破头皮想要挤进去的地方。这里是大玄政治,经济,文化,娱乐中心,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所有人在帝都郊县的酒店下榻,虽说是郊县,但这家酒店配置设施齐全,又地处安静的学校区,离考场并不远,同时也方便学生们静下心来迎考,因此这里每年都是王立定西中学的首选酒店。
和塔尔玛分到一间的是普通科隔壁班的同学,塔尔玛和他不是很熟,自然也不是很了解。
“你好,我是b班的今钱,我这次报名的是政史学的统考。”
名字起得不错,很有特点....
“a班塔尔玛,这次参加政史学和魔阵学的统考。”
今钱爽朗的笑了,“塔尔玛同学的话,考试一定没问题吧?听说你次次考试都是满分,真的好厉害啊!”
“还好吧,”总不能说那是因为定西的题目太简单了吧,“统考的话难度肯定和平时考试不一样,一起加油吧!”
“嗯!”
“那时候不早了,我准备睡啦?”草草洗漱完毕,塔尔玛已经累个半死,马不停蹄的赶了半个月的路,到达酒店的时候时候已经不早,然后是分配房间,考前宣誓等等,繁琐的程序走完,竟已经是下半夜。
“从后天开始,就是为期三天的统考,第一天是政史学和魔阵学,第二天是艺术类,第三天是军校的体侧,大家,听清楚了没有!”陆长安大声的说。
“听~清~楚~了~”一片呻吟。
“听不见!”
“听清楚了!!!!!”
就是这样,现在的塔尔玛,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说,闭眼,盖被,准备睡觉。
“那个,塔尔玛同学,明天有一天空闲时间,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了,今钱同学我睡了。”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和你出去逛。
“塔尔玛同学难得来一次帝都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今钱同学我睡了。”我是来考试的我又不是来旅游的我想去考场算吗?
“塔尔玛同学,我......”
“今钱!”塔尔玛摔了被子,坐起,“很晚了,我累了,要睡了,你能明白吗?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和我讨论可以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那晚安,塔尔玛同学。”
塔尔玛再次躺下,眉头紧皱,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干脆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先美美的睡上一觉吧。
“其实塔尔玛同学,我啊,是真的很想和你做朋友的。”
深夜,塔尔玛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感觉身上一片湿凉,耳边有人在尖叫,吵得塔尔玛心烦意乱。
“什么情况?!”他揉揉眼睛,看到了堪称地狱的一幕:水漫金山啦。
手拿毛巾,脚踏实地,好吧,光着脚的今钱披着一条浴巾,不知所措的在一旁发出了堪比男高音的尖叫。
“所以,我们房间的水管爆了?”
“是的,对不起对不起,你要不要睡我的床?”
塔尔玛黑着脸,顶着一对黑眼圈坐在沙发上,如你所见,不知是什么原因,在今钱洗漱的时候,水管可怜兮兮的整段垮掉,大量的水喷在地板,行李,甚至是塔尔玛的床上。
“行了,别叫了。”确实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灾难,怪不得任何人,“我今晚睡沙发吧。”
“那,晚安?”
所以今晚说了几遍晚安塔尔玛已经根本不想去统计了,心累。
第二天,清晨。
虽然昨天晚上塔尔玛睡得不是很好,但是生物钟还是在一大清早将他叫醒。
虽然塔尔玛本人并不是很想醒来,睡觉她不香吗。
“哈啊”打了个哈欠,塔尔玛伸了个懒腰,迎面对上了今钱闪闪发亮的目光,吓得一机灵,瞬间清醒。
不是,这什么情况?
“早,塔尔玛!”
“......早啊。”
看起来是很自来熟的同学,塔尔玛想了想,昨晚可能是太困了还有起床气,对他这临时室友的态度可以说是很恶劣了,塔尔玛瞬间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都是半大不小的小大人,同年龄段的人总是很容易就能打成一片。
今钱和塔尔玛一样都是平民出生,不同的是今钱是考进高中的,而塔尔玛是初中部直升的。
“塔尔玛,我有时候真的超级羡慕你啊。”今钱低头,“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了,比那些所谓的贵族好太多了。”
“其实我真的只是运气好,有一个好老师。”
“好老师?你说陈老师?”
“啊,不是,怎么说呢,我老师你应该不认识,但他真的真的超级厉害!”
如果没有伊秦,塔尔玛现在会在哪里会是怎样都是未知数,说不定他早就退学,灰头土脸的回到家乡的小城一辈子碌碌无为,甚至想不开去自个杀什么的。
他是全天下最好的老师。
“那可真是好啊。”今钱羡慕的说道,有意无意地看了塔尔玛几眼。
两人聊了很久,从学校的八卦趣事,到各自的家乡,今钱是西宁人,从小到大都没出过西宁,这次赴考还是他第一次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他对塔尔玛口中那个战火纷飞却民风淳朴的小城十分感兴趣。
“我是西宁人,我们家在西宁的郊区,不上不下的地方。”今钱脸上带着幸福的笑,这样说着,“其实是个很无趣的地方,是真的一点特色都没有,我的父母就是那种很普通的研究员,经常出差,成天不在家,我有个妹妹,很喜欢撒娇,也很黏我,我有时候甚至会想这么粘人的妹妹长大以后怎么办。”
“我也有个弟弟,小时候是个爱哭鬼,动不动就哭,还要说哥哥欺负我,哈?其实我才没有。小孩子小的时候真的是很烦,有时候突然想想,其实我们也曾经是那样讨人厌的熊孩子,而他们再怎么惹人烦,那也是亲人。”
“你说得对,粘人的妹妹,听起来也不错,做哥哥的,就是应给要保护妹妹的。不过我其实很讨厌我的名字,我真不知道我父母是和我有仇还是怎么的。”今钱嫌弃道。
“还行还行,挺有特点的,至少听一遍马上就能记住了,也是很不错的了。”
“你少打趣我。”名字奇特的少年苦笑,“我父母希望我能出人头地,赚大钱,以后给他们养老。真的是,这个时代出人头地哪有这么简单,听他们说的好像只要起个好名字黄金名誉就能滚滚而来,笑死。
说起来我真想去凉州看看,听说你们那里遍地是妖族,吃的都是妖兽肉,喝的都是妖族血,你们那里的男人都能手撕妖族,真的假的啊?”
塔尔玛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你看我像是能手撕妖兽的样子吗?”
“说不定呢?”今钱俏皮的眨眨眼,逗他玩。
“不过,凉州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全城一年都在戒严期,高高的城墙把居民区包裹的严严实实,军队驻扎在城下,每次战斗都会有很多人回不来。”
“我讨厌这样的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