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的年代?我不知道这个老术士在胡言乱语什么,有时我觉得,洛嘉德可能真的有点疯,他总会说一些不着边际,我又听不懂的话。
“大人,我们?”团长估计也和我一样懵逼,我们接到的三万金币的任务,是保护这个大术士,但是我们现在经历的一切,都太过于匪夷所思,而且完全不知道所要面对的,这让团长有点无所适从。
这是术士的领域,团长对此一窍不通,而寒鸟看起来也只是通个一星半点,大概只懂了洛嘉德利用术法和那个奇特的沙漏,把我们所有人直接带回了他所谓的王者时代。
我们站在这位大术士身后,听他的下一步吩咐,内心里,其实都有点惶恐不安,发生的一切超越了我们的常识,任何人都会觉得不安。
当然,也不是任何人,楚无双就不是,他拿起他随身带的酒袋,痛饮了一口。从我认识他开始,这疯狗只要一停下来,就要喝酒,上次开会就坑了我一把。
“北冰王座,龙影之国,无声之塔,倒悬世界。”洛嘉德也开始皱眉,看样子这四个地方去哪对他是个艰难的选择。
“神明已陨,王者丛生。地下之主布罗斯应该就在祭坛下方,去最近的地方。”洛嘉德做出决定。
祭坛下方?我傻看着脚下的祭坛,觉得满头雾水,不是啊!这祭坛是建立在实心地基上的吧?地下还有其他建筑?我用力敲了敲地板,是实心的感觉。
寒鸟比我明白,他吩咐我们站在一起,然后手中法杖一挥,白色的冰屑飞舞,我感觉脚上一冷,低头一看,发现整个鞋子和脚已经被冰冻住。
洛嘉德对寒鸟的表现很满意,寒鸟也讨好似的笑起来,让我心里不禁“噫”了一声,这也太不卑不亢了!转头想到我也是对洛嘉德一口一个大人,脸上有点发烧。
等众人都确定自己双脚已经被冻住,寒鸟给洛嘉德做了个手势,洛嘉德站在我们中间,法杖敲打了一下地面,细长的法杖,瘦干的手臂,但是敲击到地面,却仿佛有千钧之力,整个祭坛都轰然一震。
又是一次敲击,祭坛又是一震,我抖了抖腿,再次确认冰块把我的脚固定的很牢靠。待洛嘉德的第三次敲击后,一团巨大的火焰从法杖底部四散,仿佛有生命一般,火焰围绕着我们游走,温度开始急剧升高。
脸上被灼烫,让我有点难受,但是一股冰凉的感觉从脸上钻出,一瞬间化为千丝万缕,在我的皮肤下游走,将我缓缓保护起来,火焰的灼烧感减轻了许多。
洛嘉德突然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一对,那种眼睛刺痛感再次传来。但他随即把头低下,又开始专注施法。
“咯咯咯。”沉重的声音在祭坛响起,好像是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
我猛然觉得整个人身形开始倾斜,然后越来越倾斜,如果不是有寒鸟的术法,只怕已经滑倒,其他人也都是和我相同的窘境。
是祭坛的地板在动,我们像固定的棋子,而祭坛就是那个圆形的棋盘,现在整个棋盘正在缓缓翻转。
另一面,是无尽的黑暗,但是这种黑暗对我没有什么影响,我在团里被人称为青眼,不只是眼睛瞳色的原因,还是因为黑暗在我的眼里,其实和白昼相差不多,无论白天黑夜,我都看的很清楚,只不过夜里,我这双青色的眼睛,就是两个夜明石。
这样虽然对偷袭不利,但是好像也没什么,至少,我不用担心夜袭的时候阴差阳错被兄弟捅一刀。
此时祭坛翻转,我一眼看去,在祭坛之下,是一座又一座巨大的建筑,那些建筑样式特殊,我几乎从来没见过,又尖又长,好像一个又一个四棱型倒刺,上面有各种各样的门窗,里面一片灰暗,看不清楚有什么。
待到祭坛完全翻转过来,我才发觉,那些倒刺现在对我们而言,其实都是正立着的建筑。
所有人的头发都没有朝下,我们明明是倒立着,但是却好像又是正立一般,我感觉异常别扭,说不出道不明的心理上的别扭。
洛嘉德收起他的术法,冲寒鸟道:“可以解开了。”
寒鸟法杖也是轻轻敲了下祭坛地面,我们的冰封立刻解开,我们就这样,和这个诡异的地下世界一样,身体倒立着,感觉正立着。
“这里是地下之王布罗斯之境,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以倒立的方式存在,这是他反抗神明的方式。”洛嘉德为我们解答疑惑。
地下之王?布罗斯?我只觉得我隐约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时完全想不起来。
“大人,布罗斯不是黑刺之林所信仰的神明吗?为什么……在您口中是王者呢?”寒鸟知道,经他这么一说,我也立刻想起来,这里的建筑样式与布置和一个国家非常相似——黑刺之林。我也是在那里,遇到整个佣兵团的,到现在为止,我已经加入这帮人三年了。
这里,是我呆过最好的佣兵团,当然,这是在你本事高的情况下。
“当王者无法成为神明时,只能借神明之名安慰自己。而且,他已经死了,神明还是王者,对他没有意义。麻雀没有鸿鹄的气魄与力量,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扬自己的强大。”洛嘉德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屑,看样子这位布罗斯在他眼里做人不行啊!
“王者如何成为神明呢?”寒鸟满眼期待。
“你离答案太遥远了,何况,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我还不是神明。”洛嘉德轻笑,这位老术士看起来对这种事很上心,对相关问题都愿意解答。
“是我冒昧。”寒鸟知道自己问错了话。
“无妨,没有觊觎之心,就没有前进的力量,有向往,是好事,但是量力而行。”洛嘉德对寒鸟道。
“明白。”寒鸟擦了下脸上的冷汗,问这种问题,向这种大人物询问,看样子也很需要勇气。
当祭坛地板完全封闭后,这里彻底变为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整个团队除了我看的到,其他人都没办法看到。
所以我被交待在前面带路,寒鸟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一堆刺状夜明石,给每个人一块,夜明石发出的光亮有限,但是照亮周围已经可以了。
祭坛翻转后的平台很宽广,远远看去,在我们前面的是一座座高低错落,密密麻麻的建筑,右手有一条狭窄的小路,每次只能三个人并行。
小路外,是悬崖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现在我们应该算是正立行进,但是倒吊的难受感觉还在,我觉得很不舒服,身体已经适应,精神上仍有残留。
这诡异的地方,这诡异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