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少主!”老管家喝道,身后枪神兵严阵以待。
“哦?”苏长守冷笑,“老三真的要不行了吗?把你们这群老家伙都派了出来!”
老管家脸色不变,反击道:“若是战主在此,只怕你连出现都不敢吧!”
“哼!”苏长守想到战主府一个奴才都敢嘲讽他,抓住苏寒的手掌再次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苏寒的右手小臂竟传出骨折声!
“是又如何?”苏长守撕破脸面,道:“我是不如老三,但他就要死了,日后战主的位置只怕要我来做,到时你这战主府的大管家我看该如何自处!”
“有本事,你让老三来救他这独苗啊?”
苏长守面色有些狰狞,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红黑锁链彻底溶解,而其神魂上一个细长铁链首尾相连,紧紧锁了起来。他惊怒交加,手掌一捏,苏寒的手臂彻底断开,骨茬甚至刺破皮肤,显露出来,白森森的骨头与鲜红血液对比之下显得很残酷。
“哼哼!”苏长守此刻恨急苏寒,竟被这个小鬼逼的彻底站到战主府的对面,而且神魂留下隐患,还不知如何解决。
“你以为找来这群老家伙就能吓退我?”苏长守不屑的看着枪神兵,他嘴上如此,手中却紧紧抓着苏寒当作人质,显然是对枪神兵非常忌惮。
“你放了少主,此事就此揭过,否则。”老管家停顿一下,大有玉石俱焚的意思,“开战!”
而距离演武场不远处的战主府中,一个头发如枯草,脸上隐约有灰白色奇异斑点的老者正站在屋顶,遥遥眺望,此人正是苏志远。
“唉,老大就这么怨恨我吗……”
苏家其他几处也透出目光,都在观望,显然不想参与到战主府与老祖长子的矛盾中。
“开战?”苏长守心底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轻轻惩处下苏寒就使得战主府如此决绝,这种后果也是他始料未及。
一声闷哼,苏寒艰难的睁开眼睛,黑色的瞳孔密布血丝,他脸色煞白,显然是被痛醒的。
“这种痛苦自一年前将战意化形就再也没感受过呢。”
苏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过去五年在那处密地厮杀,骨折断肢也是家常便饭,虽能恢复但那种痛楚和现实中一模一样,以致他几乎习惯了这种痛楚,不过随着他在密地中实力提升,这种痛苦的感觉快要被他忘记,可万万没想到在他的家族中,竟有人使他回忆起来。
“没有实力,连赚些灵石都困难呢!”
苏长守和他近在咫尺,那种灵力的压迫令他胸口上的天地纹身活动起来,隐隐透出诡异的吸力,如黑洞般,似要将世间一切吞噬化为己用,不过他紧紧压制天地纹身,不愿令其复苏,这是和老魔一齐从天外飘来,当初只是一块画有简单质朴图案的兽皮,谁知刚一触手,就化作墨色纹身烙印在他的胸膛,而原本兽皮上的图案也因此清晰起来,竟是一副极有意境的山水大画,每件物品都是简单几笔,却极有神,如活物般,组合起来就是一个深远世间。
苏寒记得清楚,当初要不是恰好遇到他,只怕老魔就要被这块兽皮吞噬,而关于这块兽皮的来历,每次问起老魔,都会使得那个只余神魂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家伙浑身一哆嗦,从不谈论,似是禁忌。
上次绿竹门门主的灵身就是被天地纹身上随便飘出的一片云朵刹那吞噬一空,若是飘出什么山石,大湖只怕苏长守会瞬间被吸成人干,而且苏寒记得,天地纹身的图案深处可还有些异兽,有的形似真龙,沉在湖底,有的状若麒麟,奔跑于林间。
“大伯啊!”
苏寒深沉道,似叹息,终究不忍,他疲倦的望着苏长守,问道:“大伯,何故对我如此?”
何故如此?
这一句似问在演武场四周所有人的心头。
“是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只是比斗来着,大伯自己冲上去的!”
“真是输不起,苏彬不就押了一千灵石吗!”
少年们低语,传进苏长守耳中,令其脸色铁青。
苏长守开口,想要回答,可他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面对手中少年的询问,他愣在当场,抓住苏寒的手掌也微微颤抖起来。
“苏长守,你放了少主,此事揭过。”老管家看出苏长守的犹豫,缓和道。
“何故如此?”苏长守惨笑起来,“我是苏家长子,可自从老三出生后,一切风光被老三夺去,就连父亲都对我不再过问,甚至将老三推上战主的位置!”
“他能做到,我也能!”苏长守语气变的森冷,“如今老三要死了,这个家族还有谁能和我争?”
他低头看着苏寒,面目狰狞,“我就是要惩罚你,你能如何?哈哈哈……”
苏寒疲倦的看着苏长守,自从他成功用神魂运转炼体之术就变的很累,似乎随时都会沉睡,本来计划好的赚灵石大计也被苏长守打乱,令他不禁烦躁起来。
“桀桀,苏寒,此人可是灵寂境,不如放开那鬼东西,吸干他,一了百了!”老魔诱惑道,毫不在意苏长守的性命,他口中的鬼东西自然就是苏寒身上的天地纹身。
“之前或许需要天地纹身,可现在……”苏寒看向苏长守的目光不再同情,他本就是冷漠之人,除了至亲,很少会显露太多情感,原本碍于亲人这份羁绊,还能强自忍耐,可既然苏长守这位名义上的大伯主动断开关系,他也就不需要客气了!
“你不是有什么炼体之术吗?使出来啊!”苏长守无耻道,他是灵寂境,苏寒连修仙门槛都没踏入,两者之间不可以道里计。
“枪神兵?”苏长守转头看向老管家,“开战?有种你现在就开战,我倒要看看在这苏家,没了老三,谁会帮你们这些苟延残喘之人!”
“敢伤我彬儿!”苏长守盯着苏寒刺穿皮肤的断骨,那里苏寒的右手只剩皮肉连接。
“彬儿吐了一口血,我要你十倍还之!”苏长守在演武场下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居然一手抬起,就拍向苏寒的胸膛,只是没有动用灵气,显然他还不敢真正要了苏寒的性命。
在演武场一角,一直沉默的黑影已经动了起来,见苏长守没有催动灵气,这才停住。
“璞玉要雕琢才能去除糟粕,真金经过火炼才能焕发光彩!”
天空之城深处一座不起眼的小木屋中,浑身被金色纹路覆盖的老者喃喃道,他时而清醒时而沉迷,双目射出的精光比日光还要明亮,明明距离很远,却仿佛能看到演武场上的情景。
“我倒要看看在这苏家谁还能救你?”苏长守冷笑道,他早已撕开脸面,就是要仗着自己修仙早,境界高,压迫苏寒这个十三岁的凡人少年!
“大伯,苏寒不过少年,还为开始修仙,不如放他这一回。”演武场下一个胖胖少年终于看不过去,开口道,正是先前和苏寒说过话的苏裕。
“苏裕,你爹是大胖子,你是小胖子,便是你爹都不敢对我指手画脚,你算得了什么!”
凡人中流传着一句话,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此言用在苏长守身上绝对贴切!
苏裕脸色黯淡,其父为苏家操劳一生,可结果苏家有些人只是将他父亲当作家族揽财工具,等到工具老了不能用了,就要丢弃,苏裕不禁捏紧拳头,这一切皆因实力不济,他的父亲资质有限,修为到开光境中期再无寸进,甚至很多后辈都追赶上来,而这一切就要落在他身上!
“苏寒,不是哥哥不帮你啊……”苏裕依稀记得,小时候的苏寒曾因爬上树结果不敢下来而哭泣,正巧被他路过,想了很多办法,才救下苏寒。
“哈哈!”苏长守大笑,他环顾演武场,竟无一人敢和他对视,这种俯视一切的感觉令他扭曲的心膨胀,抬起的手掌就要落下!
苏家只有三个灵寂境,除了苏家老祖和战主苏志远就只有苏长守,所以在这天空之城,若是其他两人不出手,还真无人敢反抗苏长守。
“好可怕!”
有些少女吓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很多少年也心有戚戚,为苏寒捏一把汗。
演武场下的几个长辈互相看了看,毫无办法,他们都是开光境后期修为,可那层槛就是迈不过,成不了灵寂境,因此对苏长守约束有限,更不会因为苏寒与苏长守对立起来。
“只怕苏寒要吃一番苦头了!”
“是啊,看来战主府真是末落了,连唯一的少主都无法救下!”
老管家脸色焦急,不顾一切道:“苏长守,你若敢动手,我必带领枪神兵杀光你的嫡系!”
后面严阵以待的枪神兵同时举起长枪,做出前刺的动作,发出破空之声,而且这十几人动作整齐划一,显然是军阵上的老手,联合起来,越级挑战也不是不能!
然而此话一出,更加刺激了苏长守,他目现厉色,一掌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