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2:36分，刘诗诗把一张照片放在秦译面前，这是网上那篇帖子里面的图片打印出来的。
“确实不是我们的人拍的。”
秦译拿过照片，“虽然我早想到了，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事情就不简单了。”
“我找人看过了，这照片的像素不是很高，也不是专业数码相机拍的。经过推测，拍摄的时间极有可能是在晚上，正如你所说，开了闪光灯。”
“那会是谁拍的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最后给出一个统一的答案：“凶手！”
确实，排除内部人员的话，只有凶手才具备这样的条件，在杀完人之后对着现场拍了这样的一张照片。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和作案之后又折返回现场亲自观看的人一样，满足自己的某种心理？
那把它发布到网上，也是出于这样的心理？
“帖子的来源查到了没？”
“我刚问过胖虎，说是我们早上看的帖子并不是第一个发布的，而是经过多手的转帖，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需要费一点时间。”
“行，告诉他，最好联系那什么海角论坛的背后公司配合一下，直接把ip也查出来。”
刘诗诗点头，“看来只要把照片的来源调查清楚，这个案子也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希望是这样，但我估计没那么容易，这个凶手比我们想象的要狡猾很多。”
“你——”刘诗诗顿了一下说道，“不认为这是庞伟自己干的吗？”
“嗯？”
刘诗诗笑笑不说话。
秦译明白过来，有些不好意思，“之前我的态度确实直来直去一点，你也别介意啊。不过话说回来，庞伟现在依旧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不排除这也是他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无论如何，我会调查清楚，不会抱有任何偏见。”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啦。”
“干嘛？你还真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好吧，我承认，虽然有时是急躁了一点，但大是大非面前，我一直都是很理智的好吧。”
“行了，我还能不了解你，都共事这么久了。”刘诗诗撇撇嘴，“那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待会儿收拾一下，和我去一趟死者应慧所在的公司。”
创汇传媒公司创立于2003年，主要经营范围是广告投放，形象方案设计，对象主要是企业，也包括一些有名气的个人。在2007年经历过一次危机之后差点倒闭，但硬是挺了过来，获得了不少投资，积攒了很多客户，也因此越做越大。
应慧就是其中策划部门的一个团队经理。
广盛大厦位于市中心繁华地带，周围都是一些商业办公楼，园区从一开始就规划的很好，连道路也都是呈回字型直来直去，再加上路上不怎么堵，秦译开车也就花了20分钟就到了。
进入大厦后，秦译和刘诗诗表明身份，保安马上笑脸迎接，然后带着两个人坐电梯来到8楼，在保安介绍下，原来这里8楼和9楼两层楼都是属于创汇的。
在8楼的一个休息间等了大概三四分钟，只听得啪嗒啪嗒的声音，一个女的踩着高跟鞋走来了。
是策划部门的主管。
可能看到两人穿着警察的制服，所以女的走近的时候显得有点紧张，表情也比较严肃。
秦译端详了面前这位，脸上涂的很白，妆画的有点浓，扑面而来一股呛人的香水味，但从额头上露出的细纹和脖子上的轻微褶皱，推测年龄估计在35到40之间。
“抱歉，有点急事要处理，来的晚了。”她坐下来道。
“没事，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也早已经沟通过了，想了解下应慧的情况，她生前一直是在这里上班的，对吧。”
女人一听，略带伤感低下头，叹了口气，“慧慧的死，我们都知道了，我和同事都深感到遗憾，没想到这么一个大活人，突然就.....”
“听说你是她的上司？还没请教姓名？”
“我叫朱育红。”
刘诗诗则习惯性的在旁边记录着。
她接着道：“上司不敢当，大家都是为公司干活的。”
“我大致看了眼，你们公司大部分的员工，好像都是女的啊。”
朱育红收起悲伤，说道：“确实，毕竟是广告公司，因为工作性质，面向社会招聘的基本是女性为主。对了警官，杀害慧慧的凶手抓到了吗？”
“这个嘛...还在调查中，暂不方便透露。”
秦译想了想该从哪方面问起。
“平常在你们眼中，应慧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朱育红可能早就预料到会有类似的问题，她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淡定的回答：“她啊，人挺好的，比较...开朗吧而且也很热心肠，对待工作也很认真，平时把事情交到她的手上，能比较放心。”
“看来你对她印象不错。”
“是这样的，我和她关系一直不错。”
“那其他人呢？”秦译继续道：“她和别的同事相处的怎么样？平常会不会有什么矛盾之类的。”
“矛盾？应该不存在吧，但她作为一个领导来说，有时候对下属会严肃一点，但这都是工作上的需要，谈不上矛盾啦。”
“上周，也就是她出事的前一周，有没有发现她有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问题让朱育红仔细回忆了一会，“不对劲没看出来，一切都是照常，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那在她的社交网络中，有没有那种对她仇恨特别大的人？”
“啊？”这似乎让朱育红面露为难，“这方面我就不是很了解了。”
秦译挠了挠脖子，问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只觉得从她口里说出来的，都像那种很客气的官话一样，当然也有可能，她确实对应慧的私生活不太了解。
于是只好道：“那行吧暂时就到这，再麻烦问下，有和应慧私底下关系比较好的同事吗？让她过来下呢。”
朱育红有些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那请稍等下，我去问一问。”
说完就站起来快步的走了。
等她走远，秦译转头对刘诗诗道：“你觉得怎么样，感觉这人有点怪怪的？”
刘诗诗放下笔，小声道：“你没看出来吗？她刚才在撒谎。”
“哦？”
刘诗诗嘴角微微挑起，神秘的一笑，“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她刚才在说到‘我和她关系一直不错。’的时候，眼睛习惯性的往右上飘，手也不自然的动着，这很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啊。”
“哟，观察挺仔细嘛，果然还是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就你这样说，平常也没少撒谎吧。”
“去你的。”刘诗诗用手肘捅了秦译一下，“能不能正经一点，依我看，她们之间的关系肯定没有她口中说的那么好。”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得了吧。”
“真的，不过这种事还是要多找几个人问问。”
就这样，两人眼巴巴的等了五分钟，还是没见下一个人来。
“怎么回事？让她叫个人这么困难的吗？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出马啊。”秦译站起来，准备往办公区走去。
“哎你等等。”刘诗诗拉住了他，然后眼睛撇了撇，示意他往不远处的开水房看去。
在专门倒开水的茶间，有一个中年的妇女，背对着他们用杯子在接水，但好笑的是，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眼神往这里瞟着，满脸好奇的表情。
“信我吗？”刘诗诗笑道，“用不着别人了，就把那女的喊过来。”
中年妇女似乎注意到自己被盯上了，动作很快的盖上杯子，但还是晚了一步，脚还没踏出去，就被秦译打着招呼请了过来。
被请来的中年妇女坐在对面，显得有些局促，脸上尴尬僵硬的笑着，她的身材偏矮小，又有点胖，脸庞圆圆的，还有几颗黑痣。
“警察先生，我可没犯什么事啊，平常老实的很，就算是老板叫我往东，我也绝不敢往西的。”
“行了，我们知道，你别担心，叫你来只是问点事情，并不是质疑你的人品。”秦译被她有些孱弱的样子逗的想笑。
“你叫什么名字？”刘诗诗问道。
“我啊，叫王凤，女，已婚，31岁。”
刘诗诗噗嗤一下笑出来了。
王凤不好意思道：“警察小姐，我知道您要记这些，所以我就先如实汇报了，不耽误吧？”
“没有，多谢您的配合。”刘诗诗回道。
“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想必不说，你也很清楚吧？”秦译开门见山说道。
“我知道的，肯定是为了那个应慧吧。”王凤爽快道。
“没错，你听过她吧？”
“何止，她也是我的领导呢。”
“这么巧，那你对她应该很了解了？”
“那是肯定啊，我和她天天一起办公，都快两年了，谁能比我了解。”王凤也不再似开始那般拘谨，说话也渐渐放开来了。
秦译心里一乐，这次是问对人了。
刘诗诗得意的那表情，像在说，多亏了我。
“应慧她人怎么样？”秦译还是问了同样的问题。
“唷。”王凤咂咂嘴，看那个架势，有点类似乡下那些嗑瓜子议论八卦的村妇。
“她呀，派头挺足的呢，别看她现在是个小经理，但管的事情比部门的主管还多呢。工作又做的漂亮，客户也非常喜欢她。上次开会我们主管还夸，说总有一天，会取代她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