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大院中,气氛显得很凝重。
房间里不时传来高昂的叫声,断断续续,掩饰不住的痛苦。
薛军山眉头紧皱,看着床上被禁锢住四肢,依然疯狂摆动身体的女儿,心中有种措不及防的失控感。
即便自家产业被竞争对手打击蚕食,多年来也不见他心境有多大的波动,可今日却让他隐隐察觉到,某些事脱离掌控的不妙感觉。
“巧儿的情况如何?”薛军山看向身前的白大褂。
医生看着一边的心电监护仪的数值趋于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气,他擅长治疗灵术方面的创伤,但行医多年,也没见过薛巧这般恐怖的病例。
全身在短短时间内就腐朽成枯木一般,皮肤皲裂,像灼烧过发黑,身上毛发掉光,从外表上已分辨不出男女。
医生此前见过这位薛二小姐的美貌,得知其重伤需要治疗时,任他有心理准备,真正面对时还是吓了一跳。
就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任谁都怕。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下来,但想要恢复原来面貌,以我的医术,恐怕无法起作用。”
薛军山的脸色难看,转头向旁边的一位男子问话:“巧儿的事跟我如实说来。”
以薛军山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薛巧是被某种诅咒类的能力所伤,但他知道自家女儿的为人,平时虽心眼小了点,但不至于招惹外人。
胆敢伤害薛巧,特别是在此特殊关头,让薛军山想到了对手的阴谋。
这之下是否还隐瞒了后续的计划,想给他致命一击?
李平峰正安静的守在一边,被自家岳父冷不丁一问,顿时有些紧张,要知道暗害自家小姨子薛曼的事,他是知情的。
作为薛巧的爱人,也是薛军山的女婿,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打理的公司至少能稳定发展,算是中庸之辈。
但是身为老实人,本来就有些害怕这个沉浮官场数十年的岳父,此时瞧见薛军山语气不快,他更加不敢隐瞒实情。
随着李平峰的陈述,薛军山的脸色才渐渐恢复正常,显然松了口气。
“这么说来,巧儿这幅模样是自讨苦吃了?”
屋子里的人不敢言语,亲人手足相残的事,传出去名声可不好,即使有这个心思,也不能明目张胆说出来,特别是薛府这样的大家族。
“原来你们是把我当做死人了啊,在我眼皮底下自相残杀!”
薛军山冷冷一笑,眸子在房间中环视一圈:“是不是哪天就会把手段用在我身上?”
随着他的视线扫过,强横的威压弥漫,一众人只觉得脸上有如针刺,不禁屏住呼吸。
他们此刻才惊醒,薛军山终究是一个恐怖的能力者,薛府就是在他手中,以血淋淋的姿势发展壮大。
“平峰,你还有什么事要说?”注意到李平峰欲言又止的模样,薛军山问道。
李平峰将儿子,也就是薛军山的孙子,染上莫名疾病导致全身发痒溃烂一事告诉他。
然后吩咐外面守候的佣人将自己的儿子抬进来。
看着担架上缠满绷带、不时渗出黄色脓血的孙子,薛军山冷哼了一声。
“儿啊!我的儿啊!你怎么会这样?”
这时突然响起一声嚎哭,伴随着心电监护仪不断攀升的“滴滴”声,薛曼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被医生及时按住。
可是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不成人样,在担架上止不住的抽搐,薛曼大哭道:“我的孩子,你好惨啊!一定是有人害了你!”
她眼睛充满怨毒:“父亲,你要帮我们母女两报仇啊,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
薛军山瞧着一大一小两个病号,一个老树皮,一个没脸皮,不愧是亲生的。
他只是点了点头,吩咐医生照顾好两人,就走出了房间。
李平峰扶着薛巧躺下,拿着毛巾帮她擦拭,俨然承担着一个好男人的责任。
周围的亲戚好友纷纷上来安慰,以前他们会羡慕李平峰,身高不到一米八,相貌平平无奇,却能娶到美娇娘,如今倒也释然了。
李平峰表示会坚强下去,可惜没人知道,其实他内心根本没有一点动摇,甚至还有点想笑。
“老公,你还会爱我吗?”薛曼磨剪子般的声音悠悠响起。
看着干尸一般,令人作呕的妻子,李平峰郑重地点头:“会的!”
才怪,我头顶的帽子已经戴得够高了......
离开房间没多久,薛军山遇到了前来报告的副手。
副手从公文包力拿出几张照片,显示的是薛巧与宝儿在机场吃东西的画面。
看着照片中母女两其乐融融的情景,薛军山不由得闪过一丝烦躁。
“薛曼到底是怎样逃出去的,查出来了吗?”
副手摇头道:“薛曼想要离开薛府,首先需要清除掉青鬼灵术的牵制,而她本身没有任何能力,不排除中途觉醒能力的因素,但这种几率几乎不可能,所以想要清除青鬼灵术,肯定是有外人帮助。”
他再次拿出一沓文件,上面有许多标注出的姓名。
“这些是薛曼从小到大,无论是上学还是外出游玩,相识交往过的人,但调查过后,没有对应的目标有能力提供帮助。”
没找到线索,副手没有什么意外,毕竟能从薛府悄无声息带离一个人,本身的隐匿能力自然也不弱。
不过关键是......
“现在薛曼消失,在这游行的特殊关头,属下担心对手会抓住此事攻讦,即使薛府跟反抗菌没有任何关系,但无人证明,落到那群人嘴里,也会变成事实。”
“人言可畏啊!”
薛军山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官场是嘴巴两张皮,随说随意改,再小的芝麻从这里面流出,也会变成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种手段他也用过,舌头底下压死人,唾沫也能淹死人,任你实力强大,也挡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奥斯丁如何?”
“已经处理干净,案底是抢劫杀人,因畏罪服毒自杀,办案人员也不是我们的人。”
“尽量少一些把柄让对手抓住,薛府的重心还是实现产业的转移,我们不急于争一时。”薛军山吩咐道。
“属下明白。”
薛军山声音突然冷下来:“不过说到底,惹出这些麻烦,现在还想要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生是薛家人,死也必须葬在薛家!”
副手抬了抬脸上的金边眼镜,姿势斯文道:“属下会亲自出手,不论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