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衣早便断言,准皇后娘娘绝非池中之物……”看着媚儿,云轻衣浅浅一笑。
“我知道侯爷顾虑什么。”媚儿高深莫测的一笑,悠然道:“皇位是玄澈的,他是我的夫,我不可能篡他的位置享一时荣华而后世无依,但倘若有后代,自是封东宫太子立为储君,我又为何要断我孩儿后路?皇婶跟侯爷真不放心,便莫要离得太远,好时刻盯着媚儿。”
“一段话,把所有问题都说绝,如此伶牙利嘴,我又还能说些什么呢?只是玄澈单纯,你莫欺负他,否则云轻衣断不轻饶。”
云轻衣丢下一句话,转身也走入酒楼。
媚儿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一笑:“来人,本宫代传皇上密旨:立即买通附近一切产业,归于展红绫夫妇的名下,皇婶若是出事,惟此地州官刺史是问。”
“是!”旁人答应道。
“另外去请御史中执法展大人,前来赴宴,方算团圆。”吩咐完一切,媚儿随之进入酒楼,裙摆蜿蜒。
楼中已经开宴——各类珍馐,金樽玉酒,好不豪奢,玄澈更点名要看歌舞,但见得舞姬成群而列,丝竹管乐,不绝于耳,太平盛世也。
“不知皇婶打算几时与侯爷成婚,我与皇上商议,应略备薄礼,亲临赐婚。”媚儿恭敬之色,溢于言表,仿佛见着婆婆的媳妇。
玄澈点头,“对啊,云轻衣你到底娶不娶我皇婶的?不娶的话,我可娶了去!”
“来呀来呀,把皇婶从他身边夺走,我也想看看他会不会伤心欲绝,还有你个小屁孩,又能拿我怎么样?”展红绫挑眉笑道。
“玄澈。”媚儿偷偷瞪他一眼,小声道,“是皇婶,你娶的话视之乱伦理辈分!我教过你多少次,说话要经过思考,懂不懂?”
“哦……”玄澈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笑嘻嘻起来。
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无不对这对小夫妻佩服不已,简直是孩子跟娘亲。
云轻衣浅笑道,“虽然我们没有成亲,但是孩子是会有的,九个月后,云家就后继有人了,我说要男孩,但她却说一定是个女孩。”
“当然是女孩,就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样,生得出男孩嘛你?”展红绫揶揄道,“何况我之前又上过那么多美女,生的也一定是个美女……”
玄澈拍手道:“好呀好呀!美女好,到时候我就收她为义女,然后封作公主,给她找一个跟我一样聪明绝世的驸马,一道圣旨赐婚——多威风!”
“又胡说。”媚儿不禁啐上一口,道:“定是龙凤胎。”
“你们看媚儿这小嘴多会说,龙凤胎最好,到时候我就养女孩,他养男孩,老死也不相往来!”展红绫瞪云轻衣一眼道。
“来来来,我们吃菜吃菜,都别理展红绫……”云轻衣吆喝着一起动筷,无视展红绫升腾的怒气,却还是时不时给她夹菜,大眼瞪小眼。
“也就你们这对爹娘最离奇,未婚便先孕,而且一个喜生男,一个喜生女,还说老死不相往来,不知道爷爷会怎么想呢?”
媚儿的调侃,另展大人手中筷子一抖,讪讪地看向展红绫,“都好,都好!”
众人又是一通大笑。
后世传闻,景宏帝轩辕玄澈及其皇后,敬一名叫展红绫的女子如若太皇太后,而关于这名女子的传说,很多很多。
无论是那个放荡不羁的宸王妃。
亦或是那个波诡云谲的宁王妃。
还是说武林盟主,摄政王,锦衣侯之妻……惟一可以考证的就是她确与自己心爱之人,晚年泛舟江湖之上,了此一生。
我叫轩辕祈痕。
从我的出身说起吧,我其实是一个很可悲的人。
我虽然是贵为皇子,母亲却真的不是什么嫔妃,只是一个宫女,一个相貌平庸的小宫女,因为父皇的醉酒失误,才会有了我。
我或许从一开始出生就是个错吧!母亲死得很早,死因也很迷离,只记得她临死前躺在病床上跟我说,“远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我怎能服气,怎能甘心?
母亲死后我更加努力攻读经纶,四书,五经,六艺,然后是史记,后汉,三国志,诸子百家,我敢说小小年纪的我便已经对这些了如指掌。
小时我便精通经史,长成就更有权谋,记得十岁那年,恶毒的兰妃见我无所依靠,想要加害我,却被我略施小计——害得她整张脸都被开水烫伤!溃烂不堪,丑陋无比,我一度认为那才是她真正的脸,我只不过是还原她的本来面目,我有错吗?
我当时是以为自己做错的,因为年纪小。
后来十五岁那年册选太子,凭着母亲是皇后自己又是嫡长子的大哥被选中,那一刻,我才知道宫廷中是没有对错之分,只有输——跟赢。
大哥是个终年离不开药罐的病秧子啊,他凭什么当太子?我恨父皇,父皇他好偏心,后宫子嗣并不多,但却他从来没有注意过我。
只因为——我的母亲是个不堪的奴婢。
我开始隐藏,学会隐藏住自己锋芒毕露的一切,隐藏掉情绪,隐藏掉智慧,经过整整三年的时间,我总算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淡泊名利的浊世佳公子。
父皇那时候已经离世,大哥即位,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对我很纵容,给我封一个涟王的称号,然后赐一座王府,我笑着说,“谢主隆恩……”
心里,却每每都是一阵冷笑。
我要的绝不仅仅是一座王府,不是,绝对不是,从来不是!
那一天,我云游遇见她。她是一个很纤弱的女孩子,很惹人疼,初见时正值寒冬,她蹲在角落蜷缩成一团御寒,身子却仍瑟瑟发抖。
我是一个强者,天生注定的强者,所以对于弱者,我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之心。走过去,命人把她救起,取名——怜儿。
后来我才知道,怜儿是个哑巴,所以才会被父亲因家计穷丢出来。
对于这点,我有种深深的感触,我也恨父皇对我的狠心,所以我很同情她。
她很忠心对我,我也很疼爱她,基本上她是下人却不用干什么活,每天只需要跟在我身边,云游四海,那年我们一起去到凌洲。
我在云府看见一个少年,跟我差不多大,舞着软剑,眉间抖擞着一股英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