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油是常备品,应该每个人都带了,你先把每个马鞍袋都找一遍。”
说完了这句话,阿拉罕静静的看着战马的骸骨一动不动,禹海扬还未见过他如此惆怅,便独自开始翻找没去打扰他。
马鞍袋上都或多或少的沾了些血肉,正如现在禹海扬身前的这个,上面都是些深色的不明碎块,让他忍不住遐想这究竟是来自战马的哪个器官。
“呃啊~!”闻到那该死的气味,禹海扬赶紧将脸扭向一边,一手撑起袋口,伸进一只胳膊来回摸索,“找到了,应该是这个。”
那是一个比啤酒瓶略大一些的陶土瓶,禹海扬打开看了看,内里盛了黄色的半透明液体,气味刺鼻,有点类似煤油的味道。
随后阿拉罕也停止了感伤,两人合力后很快便找出了所有的一共八瓶火油,而且收获还不止这些,在马鞍袋里还装着些原主人的备用装备。
禹海扬得到了一柄手半剑,一双低帮皮鞋,还有一条印着花纹的紫色马裤。
虽然极其不认同这种色彩浓郁的审美风格,但是为了某个正在挨冻的小兄弟所考虑,他还是快速把马裤套到了腿上。
除了有点磨以外,竟然意外的觉得很舒服。
“呃,你看起来像是个玩杂耍的,还是那种失了业后靠乞讨为生的。没人会用低帮皮鞋配马裤,尤其是你现在上身还穿着......那不是昨晚被我割了口子的那条裹尸布吗?你可真是有创意,竟然把裹尸布改成了风衣。瞧我这张破嘴,虽然是裹尸布,但你是它的第一个使用者,绝对干净的。”
???你不是还在为你的马伤心吗?这么快就完了?
阿拉罕好像没察觉有一双就要喷火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正忙着将找到的短弓跨在背上,“你找到了一把好剑,那是菲尔新买的宝贝,不过他已经不在了,愿他的灵魂能被他信奉的神保佑,对了,那把短刀你是不是用不上了。”
禹海扬解下短刀直接杵了过去,“就靠这几瓶火油要对付数百只活尸?你确定你想出的这个计划不是在送肉?”
“靠!要是没有刀鞘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被禹海扬这么一问阿拉罕心里似乎也没了底,“不然你有更好的办法?现在草木都比较干燥,我们可以从上风口借着风力试一试,要是实在不行那就各自开溜吧。”
风?再加上满地的枯叶确实可以让火势蔓延开,不过那还不够快。
禹海扬想象着烈火燃烧的画面,可那脑海中的火光刚刚亮起,就让他回忆起了曾经的恐惧。
看来我那半仙亲戚还真有两下子,我这辈子还真跟火比较有缘,不对,这个时候好像已经算是下辈子了吧?
“光是有风还不够,阿拉罕,我看你拿了弓箭,你当真会用它?”
“这不是会不会用的问题,这么说吧,五十步以内,指哪儿射哪儿。”
话从这货嘴里说出来我到底是信还是不信?算了,我想就算是他,应该也不会在这么要命的时候还有心情吹牛吧。
“那移动的东西你射得准吗?比如陶瓶这么大的。”
“那得近一点,可能得到三十步左右,你要干嘛?”
禹海扬拿起了一瓶火油,“一会儿你就射这个,我们配合着来玩一场刺激的!”
禹海扬让阿拉罕又腾出了几个陶瓶陶罐,而他本人则忙着将火油重新分装,又从身上的麻布割了些布条塞进瓶口。
终于用到了我在前世时学到的东西,这燃烧瓶可是直到我生活的时代,都仍然在用的武器,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不法分子的手里,不过对付你们这帮活尸应该足够用了。
。。。。。。
“抓住他的手别让他乱动!别怪我阿丹,这也是为了救你!”
威廉眉头一皱,挥剑斩下了阿丹被咬伤的左臂,后者痛苦的怒骂着,推开了想要帮忙的同伴,“该死的,别管我,把它们杀光!都杀光!”
阿丹的脸白的像是没了血色,豆大的汗珠连成一片,他再次咒骂一声,扯下身上的衣服缠在伤口上。做完了这些,他竟然再次提剑加入战斗。
只是耽搁了这一小段时间,苦苦支撑的盾阵就再一次出现了破绽,一只活尸踩着同伴跳了进来。
不过它正好迎上了威廉的剑刃,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它的视线便分割成了两半,朝着不同的方向掉落下去。
算上昨夜的哨兵,威廉的小队已经失去了三个成员,余下的战士们以身体为柱以铁盾为墙组成了圆形的盾阵。
长剑不停刺出盾牌的缝隙,几乎每一次精准的刺击都能刺穿一只活尸的头颅,他们且战且退,期望能突破活尸的包围。
小队以顽强的求生意志和战斗力支撑到了现在,自发现被活尸包围的那一刻开始,倒在剑下的活尸少说也有一百。
可即便如此,与那余下的数量依旧骇人的活尸群相比较,苦苦支撑的几人却无疑是沧海一粟,似乎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浪潮所淹没。
战士们已经渐渐濒临了极限,持盾的手臂很难再抬起,刺出的长剑也不复以往般精准有力,在活尸的不断冲击下,连那蒙了铁皮的大盾都变了形状。
“威廉,你冲出去吧,让王国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有资格让我们的家人拿到抚恤。”
威廉回头看向一直以来跟随着自己的战士们,那一张张清晰的脸孔,恐惧、悲愤、不甘......,不尽相同的表情,却都显露着对生的不舍。
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哪怕成为这遍地枯骨中的一员,我也不会以你们为代价试图改变这该死的宿命。
剩下的本源不足一半,若是以觉醒级别三的状态战斗,我最多还能支撑一分钟的时间,希望那足够我开辟出一条道路,是生是死我便赌这一次。
威廉跳出了盾阵,旋转的盾牌自他手中飞出,所经之处,一条线上的活尸变成了无头尸体纷纷倒下。
他闭上双眼凝神吸气,再次睁开,双瞳已经变成了诡异的青色,衣物和发丝皆被围绕周身的风吹得扬起飘动。
他的动作变得像风一般轻盈、快速,剑刃在他手中嗡鸣,每一次挥剑皆有烈风延展而出,若是离他两米之内,那烈风所过之处的活尸皆被斩成两段,距离稍远一些的也被搅出了伤痕成片的仰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