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时间太晚了,剩下的钱卖了大红马和这柄剑应该可以凑够,阿拉罕,对你我也算够有义气的了。
“我们还在等着你。”菲尔的提醒将禹海扬从思考中打断了出来。
“没想到普通人竟然这么脆弱,只是受到觉醒者不经意的波及就会受到这样大的伤害。”
“不,那也是有一定条件和几率的,我们管这种情况称作应激排斥,就算是普通人也能承受某个阈值之下的本源侵入。如你所说他如果只是在受到波及之后就变成了这样,那至少也是二级觉醒者的全力一击,才足够引发如此量级的本源涌动。通常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常见,因为在这种攻击之下很少有普通人能活下来。”
说了这么多,差不多就是过敏了呗?
鲍勃的这一席话听得禹海扬有些头大,毕竟这涉及到觉醒者和本源这两个有些玄妙的名词,对他来说完全是未知的领域。
不知道我能控制那团火球后,是不是已经不算普通人了。也是,哪有死后还能复生的普通人?结果在我自己的身上还有一大堆秘密没搞清。
鲍勃吞了一大口酒正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阿拉罕额头的大包,“说得通俗一点,就是你这个朋友不仅倒霉,而且身体的应激排斥非常强烈,如果不尽快给他治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全身都鼓出这种脓包,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鲍勃先生,您是有把握将他医好的对吧。”
“当然有把握,不然我就不会开口要价。”
“那好,现在请您立刻开始给他治疗,我会先付给您七百嘉尼,余下的部分我明天,不,最迟后天肯定都能交给您。”
“希望你能记住这个承诺,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朋友死于一场小小的医疗事故,而且是我不用担责的那种。”丢下这句话,鲍勃便去隔间开始了忙碌的准备工作。
“难道他打算让阿拉罕一直躺在这张餐桌上?就算没有专门的手术室,也该有一张干净的床吧,刚刚还用病人的安危来威胁我。他看起来好像很不靠谱,可是说的话又很专业,这搞得我很焦虑。”见鲍勃去了别的房间,禹海扬赶紧向菲尔吐露了自己的担忧。
“嘿!我能听见!你妈妈没教过你不该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吗!”
教是教过,但是她本人现在却在另一个世界,再也管不了我了。那你的妈妈就没教过你不该随便提人的母亲和让你时时刻刻保持个人样吗?我闻着你家里的空气都快接近二十度了吧,要是来个酒精过敏的还不立刻被抬着出去?
心里这样想着,禹海扬愤愤不平的闭上了嘴巴。
“把他交给鲍勃你可以放心,虽然他酗酒又不修边幅,但是他这个人从来不说大话。我想我们该离开这儿了,你现在看上去很憔悴,应该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是啊,被你说中了,这一整天经历了太多刺激,搞得我现在身心俱疲。
与阿拉罕和鲍勃告了别,外面夜色很宁静,这条巷子里依旧没几个人影,与数十米外人流依旧熙攘的市场街形成了鲜明对比。
“好像没有人愿意走进这条巷子,真不知道这些商家是靠什么生活的。”
与菲尔的独处让禹海扬感到有些忐忑,害怕对方重提阿拉罕受伤的事,所以率先开口提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比起担心这些闲事,我觉得你还是更该担心余下的医药费怎么办,我刚才说过鲍勃从来不说大话,所以刚才的威胁他并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实在有难处,你可以和我说的。”
“我能凑齐那笔钱,但是还是要和你说一声谢谢,你今天帮了我很多。”
他现在还是无法信菲尔,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总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还好菲尔只是把禹海扬带到了之前那个酒馆后,说是去办其他要紧的事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嘱咐禹海扬,千万不要单独离开这条巷子,到时候再想找回来可能会非常麻烦。
酒馆里也非常的安静,只有一个上了年岁的酒保和一个恨不得将自己整张脸都遮起来的食客。
他今晚睡觉的地方是酒馆二层的一间狭小隔间,条件简陋,但是至少有一张床而且足够便宜,一晚只要二嘉尼五芬勒。(芬勒是嘉尼的辅币,换算比例是十比一,购买力约等于一元)
他关好房门点燃了蜡烛,迫不及待的拿出那封服装店老板托他交给戈多伊的那封信,这封信吊了他很长时间的胃口。
致尊敬的戈多伊先生:
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您了,今天有一个说是您朋友的客人独自来了我的服装店,我还是按照之前约定的那样检测了他的血液。
年龄:十七岁
觉醒级别:觉醒临界点
本源特性:似乎是一种火属性的变异,我刚想窥探一二就被无尽的火焰反侵入了意识,可以确定这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变异,那蕴含了很可怕很危险的力量。
戈多伊先生,虽然今天您没能亲自前来,但是我相信摄于您的威严应该没人敢私自拆开您的信。
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我听到了一些关于您的传闻,都是些很可怕的事,或许我们之前的交易已经让我卷入了这个可怕的麻烦里,对此我感到惶恐不安。
您知道的,虽然我也是觉醒者,但是能力却是感知向的,面对危险毫无自保能力。而且我只想靠着我的裁缝手艺安安稳稳的生活。
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断绝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了,这最后一单算我赠送的,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离开了嘉亚纳,在新的城市以新的身份开始了生活。
祝您好运,也希望我们能永远不再相见。
——来自一位您曾经的朋友
毫无疑问信里说的这个被检测的对象就是我啊,之前就怀疑这封信和我有关所以没把他交给菲尔,看来这么做是做对了。
没想到约瑟姆老头儿竟然也是觉醒者,他说自己是感知向的,原来这个特殊群体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复杂更多样化,并不只有那种战斗力爆表的。
他的信中还提到了觉醒临界点?是说我即将从普通人变成觉醒者了吗?如果成为了觉醒者,就代表我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这是我目前迫切需要的。不知道突破这个临界点的契机是怎样的。
也许到时候我这团只能点蜡烛的小火苗就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很危险、很可怕了。
看完了信的禹海扬久久不能平静,他透过小的可怜的窗子看向街对面,风姿旅人的门前停了辆马车,约瑟姆正大包小裹的向马车里搬运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