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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总要学会告别

许安乐慢慢地接受了四四离开的事实,总以为自己不去告别,四四就会一直在身边。

老许和妈妈发现许安乐整个人变得很沉默,长时间坐着不和任何人说话,状态一直不好,就和学校请了假。

许安乐经常一个人坐在四四之前住的房间发呆,在整理四四的物品的时候,发现了一本日记,许安乐犹豫了很久,就不自主的一页一页的看完,边看边哭,眼泪就低落在日记上。

四四日记里写道:“今天我不开心,我反复提醒自己不必在意。但是当我在人群中被指指点点的时候我就想把自己藏在地洞里,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这一次感觉我坚持不住了。每次安乐问我怎么了,我都想哭。安乐你这一次怎么不和我一起了?没有你的保护我是一个软弱的人,但我知道你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

哭到整个人身体颤抖,那一瞬好像自己和四四经历了一遍。忍不住停下了很多次,很久才坚持看完。

最后一篇落款停留在离开的那个晚上,“我要走了,我受够了这一切。院长妈妈和许爸爸,你们的恩情我无以回报。安乐,我要离开了,我真的好舍不得你。可能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好得解脱,你不要为我难过。安乐,无论如何都要快乐。”

看完后日记,更多残忍的真相,许安乐根本不忍直视,抱着双腿在哭,整个人都在颤抖,脑子里都是四四的样子。

妈妈在院子里听到声音,就急忙赶过来抱着许安乐,许安乐的手紧握着,整个人得情绪失控,妈妈一直抱着许安乐安慰着,不停地拍许安乐的后背,“安乐,没事儿了,不要想这些,会好的。”

许安乐抬起头看着妈妈,说,“妈妈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四四,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妈妈我好难过,心脏好疼。”

妈妈抱着许安乐:“安乐,没事了,妈妈在妈妈在。”

哭着哭着突然推开了妈妈,一股气冲到街上,妈妈在后面路上追赶着,看着许安乐上了一辆车,上车就和师傅说:“去二中。”

妈妈跑出街口就跟着打了一辆车,上车就让师傅一路跟着前面的那辆车。

妈妈打电话给老许,“安乐刚刚看了四四的日记,情绪很激动的离开了福利院,你快过来。”

老许在开会,直接慌了神,丢下所有人跑了,边跑边打电话和领导请假,“老徐,我家里有急事,请假回家一趟。”

老徐挂了电话就惊讶地说:“和老许一起活了半辈子了,什么风浪没见过,第一次见老许这样的慌张。”

老许拿车钥匙的手都在抖,一直插不进,钥匙掉了,呼了一口气冷静了一下,嘀咕道:“我不能慌不能慌,安乐还等着我呢。”才缓缓地启动车。

在车上许安乐哭得那样撕心裂肺,司机叔叔从后视镜看了后一会。问:“小姑娘,什么事哭的这么伤心?”

许安乐满脸都是泪,很久才说:“司机叔叔开快点,我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司机叔叔以为许安乐是一个失恋了,就踩了一脚油门,来到了二中。

妈妈一路颤抖着去追着许安乐,看着许安乐下车后进入了二中,打电话给爸爸到校门口。

许安乐就走进了学校,保安叔叔问:“你是几班的?”

许安乐说:“二班,许静。”许静是四四的书名。

保安叔叔以为她是学生就让她进去了。

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四四的班级,当时在上课,老师看到许安乐站在门口也不是自己班的学生,就问了一句:“你找谁?”

许安乐冷漠地说:“许静。”

老师听到这个名字一下子就慌了神,教室里的人开始躁动起来,小声的讨论着。

许安乐扫了教室里每个人一眼,心灰意冷地转身离开了,老师和同学们则又继续上课,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老师说:“同学们,你们看黑板,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我们接着讲题。”

夏然看到许安乐就想起了小学,心里有些不安,但终究还是不以为然想着,“她也没什么能耐,闹不出什么花样。”

许安乐一口气冲进了播音室,里面没有人,就进去把门反锁上。自己以前就播音室的人,操作很熟悉,很快就打开了仪器,

一切准备就绪,广播里先是传来一阵噪音,调整一下很快就传出一个人的声音:“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许静的好朋友,可以给我几分钟时间吗?许静有些话想让我转告给她念念不忘的同学们。”

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听着从广播里传出了的声音,瞬间就炸开了锅,正好就是学校放早学的时间,所有同学都冲出教室,出来在走廊上听着,起哄着。

爸爸和妈妈还有保安校长等人一听见就急忙赶到播音室。

许安乐提了提嗓子,忍住情绪说:“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有一个女孩儿特别的安静,特别的温暖,是一个超级懂事乖巧的人。连踩到一只蚂蚁都会愧疚很久,看到马路上的的老奶奶都会跑过去扶,任何人有困难都会义无反顾的帮助别人,她笑起来有特别好看的梨涡,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了。”

校长和保安拿着钥匙在努力地一楼一楼的爬着。

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却顺着电网都感受到她压抑着的情绪,许安乐仰着头,眼泪划过脸颊继续说,“她以前和你们一样,在这么宽敞和明亮的教室里学习,她学习特别的努力,就是想和你们一样,希望通过高考改变自己的命运,将来能够成为栋梁之材,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停顿了一会儿,哽咽了一下,很难过地说道:“可是前几天她永远的离开了,以后也没办法和你们好好学习了,她说她忘不了在这里的一切,她会想念你们这一群好同学。”

所有的同学开始不再欢呼了,甚至四四班级里的同学屏住呼吸在教室里坐着一动不动,班主任没让他们下课,悲伤的情绪穿透着很多人的内心,夏然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许安乐的声音是那样清晰却让人很难受,妈妈靠着爸爸的肩膀在哭,都在担心着许安乐。

看着门很快要开开了,继续说:“你们其中的有些人知道她怎么离开的,真羡慕你们啊,你们可以相安无事的继续你们以后的人生,可以顺利的上大学,和喜欢的人结婚生子,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以后的美好年华,甚至你们回忆青春年少,觉得自己挺好的,都顺利长大成人了。”

许安乐仰着头,眼里全是泪水,抿了抿嘴努力压制奔溃地情绪,透着绝望轻轻地说了一句:“可是那个女孩儿却永远停留在了原地。”

听到这保安叔叔的开门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听到许安乐的声音。

所有人感觉到心脏里的压抑,门开开了,校长却示意不要动,让她说完。

许安乐带着泪水,感激地看了一眼校长,继续说道:“你们也许会说,我就是和她闹着玩的,我就是玩玩而已,谁让她心理素质太差,或许有些人根本不以为然,或许很多人没有来得及认识她,或者觉得和自己无关。”

许安乐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妈妈就跟着掉眼泪:“你们知道吗?我真的很想念她,我失去她了,永远的失去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你们其中有人向她勇敢地伸出了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学校里很安静,四四班级里的同学,有些人低头有些人愧疚有些人后悔,而夏然却一脸不屑。班主任悄悄地抹眼泪,校长背对着许安乐,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感觉不能呼吸。看着这个同学背影在抖,每个字却都慷锵有力,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许安乐脸上都是泪水,继续说道:“一位伟人说过,嘲笑弱小的人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我们也终将长大,成为一个善良的人是我们的父母和老师时时刻刻挂在嘴边的教导。我不知道一个人得多么绝望才会走上天台,雨那么大风也那么大,我想那一刻她一定也会害怕。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希望悲剧不再上演,我的故事讲完了。”

许安乐起身和在场的所有人鞠了一躬,就离开了位置,许安乐不知道,学校地论坛上长久地讨论着她,甚至很多人都在猜测她和许静的关系,甚至很多人都想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成为整个学校的业余的讨论话题。

妈妈一步一步走的很艰难的女儿,感觉很快就套倒下,一把抱住了她:“安乐没事了没事了。”在抱着许安乐的时候才感觉到踏实,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许安乐和妈妈说:“妈妈,我想回家,我们回家。‘

许安乐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就晕倒了,爸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校长看着许安乐,率先响起掌声,随着广播里传来掌声,校园里传来持续很久的掌声。

随后听到校长的声音:“今天的广播内容是一场特殊的告别,或许很多同学都听到过传闻,我们为此十分难过。我们学校的教育宗旨就是向善教育,睿智励学。千教万教教做真人,千学万学学做真人。一个学生最基本的就是先学做人,再学做事。无论成绩的高低,一个人的品格一定是最为首要的,丢失了做人的品格,将失去做人的资格。所谓做人的底线就是作为一个基本的人,所要做到的最低标准是不违反人类的良知,不违背人类的道义,没有伤天害理之举。对国家要尽忠,对父母要尽孝,对朋友要尽诚,对他人尽心,诸事尽责,愿我们的同学常怀善良,心怀感恩,做一个人合格的人。引以为戒,时刻保持善良的品质。”

这件事过后,老许把四四的日记上交了,学校也开了相关的全校大会,实施了学生的心理辅导课程。

但四四的人生就永远停在了过去,感觉到许安乐的快乐也随着四四的离开而离开。

许安乐陷入了长久的昏迷,做了很长很长的梦,自己怎么也醒不过来。妈妈看着许安乐,一一刻也没有离开,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

醒来后许安乐看着妈妈,“妈妈我想回家。”

但看着许安乐情绪很难自控,经常做噩梦然后被吓醒,经常情绪低落,经常哭泣,就决定多观察几天。

经过了医生几天的观察,做了许多的检查就确定了诊断结果为:心理创伤后应激障碍。

老许和妈妈在医院坐着发呆,瞬间就苍老了很多,看着许安乐两个人心都在疼,在一致商量后老许和学校申请了在家休学了一年。

一年中都在陪着许安乐四处寻找恢复的方法,在医院效果不佳,就带着许安乐去了当地最著名的心理治疗室,只要有一点希望都不会错过,就算再苦再累都不会放弃。

老许和老婆说:“安乐着孩子怎么会遇到这么多的苦难,我只想她平平安安的长大。”

妈妈拍了拍老许的肩膀,“你先去休息,我看着安乐。谁的人生不是磕磕绊绊的,总会遇到自己过不去的坎,总不能都是顺风顺水,只要熬过了这一切,都会好起来。”

老许看着老婆:“我不累,我们一起守着安乐,她会好起来的。你看她小时候,那次不是我带着,醒过来看不见我又会着急。”

妈妈说:“第一次看见安乐我就认定了,这辈子我就守着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会和她一起扛,永远支持她。”

老许淡淡地说:“最开始我反对你收养安乐,反倒是现在我自己最心疼安乐,打心眼里心疼,这姑娘从小就大大咧咧的,闹起来非常的可爱,耍赖也让人没有脾气,带给我们的都是快乐的回忆,就是我们的开心果,会好起来的,老婆别担心,有我在。”

妈妈靠着老许的肩膀,她有些累了,看着安乐坚信着:“安乐这么好的女孩儿一定会得到眷顾,一定会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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