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牛三宝马二郎带着四名楚人搬到李南风的营房,俩人一口一个大哥,李南风也不拦着。
到了深夜,见众人睡着,李南风悄悄起床出了营房。不料没走多远,牛三宝和马二郎便追了上来。
“老大,你想逃跑?”
“老大三思,被抓就死罪啊!”
见牛马二人误解,李南风解释道,“我溜出去打猎,弄肉吃。”
李南风想要提高体能必须有高能量的肉食,然而下午转了圈,发现想在营地里吃到肉,除非打劫裨将赵群策的厨房。好在营地后方有十几座小山,凭借穿越前掌握的荒野技能,设几个陷阱,抓点山鸡野兔什么的不难。
“老大,就算只是溜出去,被发现也是死罪。”马二郎担心道。
李南风眯眼,“除非你们去告密。”
“哪能呢!”
“老大,我跟着你。”牛三宝忽然道。
马二郎想也想也道,“算我一个!”
本来一个人吃饱的事情,现在多了两个跟屁虫,搞得还像慷慨赴死,李南风无语。
好在山中野味不少,而且少了几千年跟人类斗智斗勇的经验,面对充满现代理念的陷阱实在扛不住。李南风一口气爬了几座山,布下几十处陷阱,本打算第二天再来收取猎物,没想到原路返回时就有了收获。
“大哥,逮到一只鸡!”
“大哥,抓到一只兔子!”
……
短短个把时辰,居然收获三只野鸡,一只野兔,李南风颇为惊喜。半年没吃过肉的牛马二人笑的合不拢嘴,盯着野兔那肥硕的大腿,双眼放光,恨不能立刻咬下去。
李南风就地架起火堆,将猎物全部烤上。
下半夜,三人吃的满嘴流油才回营房。在李南风的示意下,牛三宝递了一只鸡给醒来的五名楚人,“吃!别问哪来的。”
第二天天没亮,李南风便在校武场跑步,虽然没喊牛马二人,但是俩人铁了心跟李南风混,也跟着跑。只不过他们没想到李南风一跑就是五十里,两人最后直接累趴。当然,李南风也很累,只不过凭借强大的毅力,跑步结束又做了五百个俯卧撑和仰卧起坐......
五名楚人在旁边看着,虽然还是不吭声,但是看三人的目光已没那么冷淡。
……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错了……”
校武场的另一边,传来哀求声。
只见一名楚人青年抱着头,正被两个吴人痛殴。青年不敢还手,只是不停地求饶。
“打死你这孬货,敢瞪老子,我踹死你!”
“你倒是再瞪啊!想上天?老子成全你!”
“……”
“我错了,求你们别打了,求你们……”
青年的声音越来越弱,倒地缩成一团,两个吴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很多楚人,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众多吴人起哄,“踢裤裆,嘿,踢他裤裆啊!”
“踹脸,踹他的脸~”
“被打成这样都不还手,换咱们吴人早就豁出去干了!”
“楚人不就是孬货么~”
“……”
“说,你是孬货!说了就不打!”
“快说!”
“别打,别打了,我说,我是孬货!”
“嘿!继续,说,你们楚人都是孬货!”
“我们楚人,都,都是……”
这一刻,青年把脸埋入泥土中,咬着牙,浑身颤抖,“我们楚人,都,都是……”
“孬货。快说,没种的孬货。”
“是,是没种的……”
青年忽然抬头,鲜血模糊的脸上,眼睛通红地瞪向打他的吴人,突然大喊,“不是!我们楚人不是孬货!”
青年的眼神透着愤怒和癫狂,吴人老兵被退惊,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怒,“老子劈死你!”
蹭地拔刀,锋利的刀锋一劈而下。
李南风早就在围观人群中,眼看青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本有些瞧不起,然而青年在最后一刻居然反抗,倒有几分骨气。
眼看就要被杀,李南风一个箭步冲出,在砍刀落下的刹那抓住老兵的手腕,笑道,“兄弟,得饶人处且饶人,打够了就行了。给个面子,把刀收起来。”
眼前人影一闪,握刀的手就被握住了,怎么用力也砍不下去。
老兵阴沉地看了青年一眼,这才朝李南风笑道,“看在兄弟的面上,留他一条狗命。”
周围的吴人看完了热闹,一哄而散。
楚人却都没有离开,默默地围着蜷缩在地上的青年……
……
“咚咚,咚咚~”
下午,李南风教了几招散打给牛三宝和马二郎,刚回营房就听到鼓声。
这是集结的信号,三通鼓响结束,未到者斩立决。
李南风不敢怠慢,连忙跑向校武场。
三百多人列队整齐,一名壮汉登上点将台。两米多高的个子,方脸阔鼻,浓眉大眼,披挂着铁甲,气势十足地朝下方嚷道,“老子赵群策,新来的兔崽子们听清楚了!营地里的事,老子说了算。平时不管怎么闹,上了战场别给老子怂,否则老子先送你去见阎王!……”
声音响的像打雷,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一口一个老子,果然挺像莽将。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的脾气挺对胃口,李南风倒是有些欣赏,正猜这家伙集结众人的目的,只听赵群策大声道,“今天没别的事,老子的亲兵不够了,要在你们中间选几个。愿意的自己先站出来。”
李南风微乐,原来是要选保镖。当然,比起后世的保镖,这个时代的亲兵可苦逼多了。不但要跟随将领冲锋陷阵,而且要挡枪,如果将领在战斗中挂掉,战事结束,不论胜败,亲兵一律处斩。
所以,亲兵绝对是高风险行业,尤其做莽将的亲兵。
赵群策一上战场就往前冲,速度贼快,一不留神就脱离战阵。亲兵自然得拼了命地护他,结果死的更快。
牛三宝和马二郎入营半年,亲兵队一直在招人。
当然,风险高,回报也高。
普通士兵,每天稀粥和糙米饭。亲兵却顿顿吃白米,而且有肉。普通士兵离营死罪,亲兵却能跟着将军进城。要是哪天将军去妓院泄洪,还能跟着饱饱眼福。当然,身上有铜板的话也能拉个妞去角落里快活。
所以死得虽快,却有吸引力,况且戴罪营普通士卒的死亡率也不低。
但是,亲兵不是想当就能当的,牛马二人曾经试过,都没有通过选拔。
眼下三百多人,两百多楚人不会考虑,百十来号吴人老兵却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既强又悍。
牛马二人本来还想碰碰运气,但是看到六个牛高马大的老兵走出队列后又缩了回去。百十号老兵看到那几个人,本来跃跃欲试的也都偃旗息鼓。
李南风本来不想参选,但是听说了亲兵待遇,尤其可以敞开吃饭,顿时心动。至于高死亡率却直接忽略,只要不是必死的局面就行。
李南风大步而出,站到点将台前。
不料李南风刚出现,台上的赵群策便指着他笑道,“你这小个子也想当老子的亲兵?”
李南风微愣,顿时有些无奈,他的个头其实不小,但是跟六名两米多高的壮汉想比,的确矮了半个头。
眼看赵群策瞧不起他,李南风却不恼,淡道,“实力跟个子没关系,将军不信,要不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