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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练刀

县衙。

县令吕鸿曦很开心,肃县的局势终于完全纳入掌控,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南风。他真想哈哈大笑,真的是走了怎样的好运!

自从两个月前他和女儿吕湘钰双双被李南风所救,好运便接连不断。主战派把赵群策踢出军营,让他白捡了个便宜,虽然赵群策后来卧病在床,却带来了李南风。此后连续搞定司空院,县尉府,完成了他上任以来一直想做却没有完成的事情。

吕鸿曦真是打心底里喜欢李南风,频频劝酒。

李南风也感激吕鸿曦的礼遇,来着不拒,与他推杯换盏,开怀畅饮。

对于吕鸿曦来说破天荒的第一次,从中午一直喝到傍晚才散了酒席,开心之余喝的酩酊大醉。

至于赵群策,这位猛汉真是由衷佩服李南风,不论是对付黑旋风的当机立断,或是处理娄康盛和季梦秋的狠辣果决,都让他自叹不如。赵群策觉得,当初临时起意跟李南风结拜兄弟,当真是他做过的最好决定。

虽然他的官位比李南风高,但是赵群策相信李南风很快就能超过自己。以后跟着义弟打拼,一定能杀回大宁郡城,打回赵家,高调地认祖归宗,一雪前耻。因此,赵群策也喝的尽兴,喝的痛快。

酒席上的功臣李南风自然心情舒畅,他喝的酒不比吕鸿曦和少,赵群策但在两人喝倒后,他却出奇地只是微醺。

酒席散掉后,吕鸿曦和赵群策都是被人抬回去的,李南风却还能骑马,优哉游哉地踱步回家。

到了家中已经是傍晚,杜勇还有夜鹰成员都等在药厂的前院。这伙人的激动丝毫不亚于吕鸿曦和赵群策。就在个把月前,他们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街头混混。因为李南风,他们居然成了能够以少胜多的豪门私军,而且完成了他们有生以来从来不敢想过的壮举。四十多人冲阵两千山贼,居然成功了。最终以战损不到十人的微弱代价,斩杀山贼六百多,俘虏四百多。这种傲人战绩,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

所有夜鹰成员已然把李南风当成他们唯一的效忠对象。虽然李南风从来没有特别地要求什么,但是他们已经铁了心将命交到了李南风手中。为了荣誉,而且没有后顾之忧。

因为他们得知,这次战死的夜鹰队员,每户家中抚恤一万钱。这是天文数字,相当于普通家庭辛苦一百年的收入,是正规军人战死抚恤的百倍。

要知道他们以前做混混时,不幸死掉的话,家人能拿到二三十钱的抚恤就已经烧高香了。两下对比,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距。

夜鹰的军心,也在一战之后彻底凝聚。所以当李南风回到家中,进入院子后,迎接他的是三十几道炙热的目光。熟悉的目光,只是不同的人。这一刻,李南风明白,这股力量已经初步成型。李南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认真地与每个夜鹰成员对视,而后在所有人胸怀激荡之中,冷冷地喝道,“明天开始,训练量加倍!下次,我不希望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死掉!解散!”

三十几人齐声大喝,“诺!”

当杜勇带着夜鹰离开后,前院顿时空落下来,翠儿从前后院交界的院门处探出俏脸,欢喜道,“郎君!”

休息一天,这妮子已经从惊吓的状态中恢复,却也变的更加粘人。李南风拉着她的小手走向了角落里的棚屋,那里有个人得好好感谢。

“咳咳,咳咳咳~”

屋内,老人洪九正惬意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拎着酒壶,另一只手正用力地搓着脚丫子。

李南风恭敬地作揖,“多谢九叔!”

洪九瞧了眼李南风,撇嘴道,“小子,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救翠儿也不是因为你,是这丫头讨我喜欢。咳咳咳,你要是真想谢我,每天多送几壶酒来就行。咳咳~”

李南风正要笑着答应,翠儿却撇嘴道,“不行!我们说好的,在你咳嗽没好之前,每天最多两壶。”

洪九顿时苦着脸道,“丫头,我都咳嗽三十多年了,好不了啦!咳~要不,就加一壶?”

“不行!”翠儿毫不退让。

李南风心中一动,“或许我能治好你的咳嗽。”

“啥?”洪九怀疑自己听错了。

李南风又重复了一遍。

洪九摇头笑道,“小子,三十多年,老夫看过的名医圣手不下数百,难道你比他们高明?”

李南风不置可否,笑道,“如果看好了呢?”

......

举荐李南风为县尉的文书,吕鸿曦当天夜里就让人快马加鞭送去了大宁郡城。

有战功,也有吕鸿曦举荐,不出意外的话,任命很快就会下达。李南风也开始了解军中事宜,当然是暗中进行,尤其是探听军中主要将校的脾性。期间也去百里香找了趟采香儿,这其中的香艳不必多说,反正李南风第二天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采香儿的闻香院则再次闭门谢客。

三天后,李南风才彻底清闲,一早便兴致勃地取出一本刀谱,这是击杀黑旋风得到的战利品。

与战黑旋风一战,李南风意识到刀法不足,虽然近身短打厉害,但是在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中,不可能拿着短刃冲锋陷阵。

练习刀法势在必行,黑旋风的大刀和刀谱正好是李南风急缺的好东西。

刀谱是残本,只有后半本,也不知道名字,笼统七八招。每招有笔画勾勒出行刀的方位线路,李南风照葫芦画瓢,边练便回忆当时对战黑旋风的情形,很快便体会出要点,势大力沉。

尤其将大刀连贯地挥舞起来时,一招接着一招,隐约有力量叠加的味道。最后一招霸王斩便是将力量叠加到顶峰后一刀斩出,势不可挡,让人避无可避。

几天下来,七八招,李南风翻来覆去地练了上千遍。刚开始的时候动作生涩,挥舞大刀的时候感觉费力,熟练之后,利用惯性走刀,反倒轻松了。

“呼呼~”

阳光下,刀光过处,寒风呼呼,李南风身随刀走,拖拉劈砍,一气呵成。

“哗!”

一刀砍下,直接将一根大腿粗的圆木斩成两截。

这木头是李南风专门找来练刀的硬木,普通壮汉拿斧头蓄势劈下只能留个豁口。李南风刚开始也只能入木半分,眼下一刀劈成两截,已经略有小成。

“好!”

走廊里一直看他练刀的翠儿兴奋的拍手大叫,“郎君好厉害!””

“丫头,这也叫厉害?”

翠儿旁边,洪九懒洋洋地靠着走廊柱子,撇嘴道,“顶多只算入了门。”

翠儿朝洪九办了个鬼脸,“那你倒是教啊!”

洪九伸出一根手指,嘿嘿笑道,“一壶酒?”

翠儿翻了个白眼,“华大夫说了,这几天不许你喝酒!”

洪九的脸色顿时苦下来。

李南风收刀之后,一直留意洪九跟翠儿的谈话。他对洪九的评价深信不疑。原因很简单,洪九是高手,绝顶的那种,虽然老人没承认,李南风却非常肯定。

那天晚上干掉王化成和二十几个壮汉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李南风的刀法之所以进步飞快,就是因为洪九这两天随口的几次指点。

当然,翠儿功不可没。

“丫头,真不给喝?”洪九不死心,抗议道,“我已经不咳嗽了!”

翠儿摇头,脆生生道,“不行,华大夫说还要观察三天,三天内不许喝酒。”

见老人耷拉了脑袋,翠儿又灿烂地笑道,“不过这几天的酒我给你存着,等九叔的病全好了,想喝多少都行!”

洪九顿时精神一振,“丫头,说话算数!”

翠儿嘻嘻笑着点头。

洪九一拍大腿,站起身走向李南风,取过他手中的大刀笑道,“小子,你福气大,有翠儿这么好的媳妇。我只耍一遍,你看好了。”

几天下来,不论李南风如何请求,洪九始终没有出手,眼下居然主动演示,李南风精神一振,立刻瞪大眼睛,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刷刷刷~”

八招,瞬间。

刀光连闪,铺天盖地。

收放之间,一动一静。

等李南风反应过来时,洪九已经收刀,那截大腿粗的圆木被劈成了粗细相同的十六根木条,而且切口光滑平顺,根本不像刀劈的,更像是打磨出来的。

洪九把大刀甩给李南风,又回到廊下靠着柱子眯眼晒太阳,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慢慢练吧,小子。记住,不是力量,而是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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