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临安已经是炎炎酷暑了,怪不得古人曾说过:天地一大窑,阳炭烹六月,万物此陶镕,人何怨炎热。不过再炎热的天气,也抵挡不住此刻小小的高牧歌那一颗想要和小雅妹妹一起出来玩耍的心。
“小雅妹妹,我们今天去什么地方玩呢?”高牧歌一路叽叽喳喳:“前两天你教了我新的玩牌方法,要不我们去赌场试试手气吧!还是说我们再去抓蚯蚓钓鱼钓虾玩呢?”
“高哥哥,就我们两个小孩,别说去试试手气,连赌场大门都进不去好吗?”木清雅没好气地答道。“钓鱼钓虾玩腻了,不过,我听管家大叔说好像就是今天有批新的奴隶到码头,要不我们去那里见识下吧!”
虽然木清雅内心十分不能理解这边还有买卖奴隶这件事情,但是在目前这个大环境下面,她一个五多岁的黄毛丫头也改变不了什么。叶无影前些天给她透过口风,说是要为她物色个贴身丫鬟或侍卫之类的。从小先培养起来,练成功夫后出去的时候就能护她周全。既然今天出来了,又刚好是有新人到的日子,那就自己去看看吧!
高牧歌自是连声道好,只要和他的小雅妹妹在一起,他觉得做任何事都很有意思。更何况他也知道,虽然明面上是他们两个人出来,其实暗地里他爹高云鹤也留了暗卫给他,安全上是基本没有问题的。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向传说中运来奴隶的码头方向走去。
巳时,临安城,东风码头。这是临安最大的码头,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和物会通过这个码头进出临安城。木清雅和高牧歌到的时候,刚好看到一艘大船缓缓靠岸。
船老大停好船,率先走向岸边,身后跟着一些带着刀的船工押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男男女女下船来。真的亲眼看着这么多人,被当做奴隶,当做商品一样待价而沽,毫无尊严,毫无人权,木清雅的内心仍然十分震撼和不平。
眼前这些所谓的奴隶,他们大多数年龄看起来都不大,基本在十二岁到十八岁左右。若是在现代,这些年纪的人原本正是爱好玩乐,风华正茂的青春年少,在这里却要如此没有尊严低声下气被当做奴隶生活。不过比起木清雅内心的不忍,对于这些人来说,也许比起饿死冻死,能当奴隶就有口饭吃,有个地方遮风挡雨,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因此,还是有很多人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自愿为奴为婢求生存的。
木清雅正沉思着,突然听到船上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船工扭送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了出来。“老大,发现个臭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上来的,问他什么也不说,好像还是个哑巴!”
小男孩被带到负责人面前,被强迫着捏起脸朝向船老大。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睛,只是现在这双眼睛里带着倔强和些许恐惧。其次是一张灰扑扑的小脸,以及因为缺水而干涸破裂的嘴唇。
“哎,臭小子,你怎么跑到我们船上的,是不是来偷东西了。”船老大不怀好意地问,“我们这个船可是给大户人家招工的,之前上船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而且你这么小又细胳膊细腿的,能干些什么啊?我看你八成是个贼吧!”
小男孩只是恶狠狠地看着他,却不说一句话。
“不过,看你这眼睛长得倒是还行,要不洗洗脸卖到哥儿馆,好好培养下,说不定还能值不少钱呢,哈哈……”船老大边说还边猥琐地伸手去摸他的脸,不料却被对方咬了一口。
只听“啪”一声,船老大甩了这个小男孩一耳光,“臭小子,我是在给你找出路,别给脸不要脸。你啊,也就是碰到我心眼儿好,要不就你这种偷东西的臭小子,早就给人打断手脚扔到海里去了!”
小男孩顶着涨红的脸拼命挣扎,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盯着船老大,却仍是一声不吭。
“莫非真是个哑巴,那也卖不了什么大价钱,去……”,船老大正打算让手下把小男孩拖下去,却听到一个小女孩脆生生道:“船老大,请稍等下!”他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站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这声音正是小的那个女孩子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