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一丝云彩的万里晴空之中,只有着那好似一团大火球一般的太阳,悬挂当空,闷的让人有些喘不上起来。
在这贫瘠的土地之上,皆是厮杀之后的横尸遍野,让人觉着触目惊心。
可以看得出来,这里先前有过一场恶战,敌我双方全都损失伤重。
那血水皆以渗入了那如沙般的土地之中,一阵风起,随之卷起了万里的黄沙,眯的让人有些睁不开双眼。
唯一鲜活的生命,或许就是那些贪婪的秃鹫了吧,他们如同寻到了饕餮盛宴一般,啃食着这里的每一句尸体。
黄沙之后,忽见一女子跑出,她在这尸骸之中发了疯似的翻找着,那一身的华丽早已变得污秽不堪。
盘起的发髻,也已经尽数散落,眼角那溢出的却不再是泪水,也是同那衣裳一样的鲜红。
此刻的她,就如同那鬼魅魍魉,让人觉着害怕和诡异。
翻找良久之后,突然晴空一声霹雷,炸响在了这深谷之中,惊飞了那地上啃食的秃鹫,只见它们皆在那空中盘旋着,好似看见了那女子,随即,天便黑了下来,雨水如同倾盆而至。
那女子,好似断了气息一般,跪倒在了那尸群之中,不再动弹。
那盘旋的秃鹫企图靠近,分食掉她那具残破不堪的躯壳。
就在这时,一男子策马而至,用那手上的弯弓,将那些秃鹫一一射杀。
来至女子身边时,男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是,眼下的他却全然顾不上这些。
眼中的悲痛溢于言表,只见他满是心疼的抱住了那已经不再动弹的女子。
如视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给抱了起来,那感觉就好像生怕,将怀中的人儿给惊扰了一般。
他低头轻声说了一句:“晨儿,我来带你回家了!”
男子声音入耳之时,女子的身体随即也颤抖了一下,仅仅只是一瞬间,那只早已垂下的手,突然抬起,拔出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然后狠狠的刺进了男子的脖颈,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睁开一下。
女子,好似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一般,支撑着她的也只有那恨意而已,随意将那发簪从男子的脖颈出生生拔了出来,随着发簪落地,女子最终还是死去了。
被刺中的男子,从始至终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他竟从来不知,她居然如此的恨他。
男子没有丝毫的挣扎,只是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生怕她从自己的手中滑落。
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慢慢的跪倒在地,随着怀中的人儿奋力发出发簪的那一刻,伴随着的不仅仅是那喷涌而出的鲜血,还有男子释怀的笑容。
他终究还是找到了她,他终究最后还是同她在一起。
“这样,晨儿是不是就能原谅我了?”
…………
夏惜晨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过来,眼前皆是一片黑暗,想要抬手去摸墙上的开关,不知为何,身体好似没有力气一般,完全就抬不起来。
夏惜晨心中害怕极了,随即喊叫了几声,却也不见有人应答,难道说爸妈都不在家中吗?
随之而来的便是夏惜晨的惊愕,刚刚的那个声音是自己的吗?那声音就好像一只公鸭的叫声一样难听。
不知为何说完话之后,她竟然觉着嗓子疼的有些难以忍受。
这感觉就好似,感冒发烧扁桃体发炎了一样,疼,火烧的疼!
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此时的自己难道不是应该在教室里上课才对嘛?她还清楚的记得今天是陈教授的课。
难不成自己梦魇了?如此想着,夏惜晨继续尝试着去挪动自己的身体,她起初只是觉着没有丝毫的力气,而如今只要她勉强的去挪动,便会感觉到钻心的疼痛,那种疼痛就好似深入骨髓了一般。
此时的她,觉着身下冰冷刺骨,却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唯一可以断定的是,一定不在她所熟知的地方。
夏惜晨尽量让自己静下心来,眼前虽然一片漆黑,可那弥漫在空气之中的血腥味却实实在在的传来,刺激着她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
那未知的恐惧感,让她背脊一阵阵的发凉,甚至是细微的响动都会让她汗毛竖起。
她的记忆停留在了教室内,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奇怪的地方。
在夏惜晨不知所措之际,不远处却传来了铁链只见碰撞的声音,只是一瞬间,夏惜晨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紧接着,那沉重的铁门被推开的声音,叫夏惜晨觉着一阵头皮发麻。
刹那间,火光四溢,点亮了夏惜晨眼前无尽的黑暗。
突然的光亮,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你可曾记起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居高临下的传入了夏惜晨的耳中。
随着声音的落下,躺在地上的夏惜晨瞬间被两名侍卫粗鲁的从地上给架了起来。
瞬间,那刺骨的疼痛便席卷了全身,让夏惜晨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质问她的男子,身着金边黄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腰带,脚上穿着一双鹅黄色的靴子,高挺的鼻梁之上,那一双眼睛透露出的皆是冷漠与无情。
他的右手中还持有一根细长的马鞭,只见他在朝下走时,还有节奏的敲打这自己手中的马鞭,那一声声叫夏惜晨觉着很不舒服。
男子不急不慢的走到夏惜晨面前坐下,一双冷眸落在了她的身上:“为何不说话?”
男子将手中的马鞭放在了身侧的茶几之上,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难道,你觉着他还会来救你吗?”
面对男子所说,夏惜晨只觉着脑海一片空白,她完全摸不着头脑,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
环顾了一下四周,才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被人给囚禁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地牢之中,而眼前出现的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将他囚禁之人了吧!
所以,自己这是被人给绑架了吗?只是这些人为何打扮的如此怪异?绑架还要cosplay吗?
夏惜晨企图向男子走近一些,可是她的企图却被脚下的脚链给束缚住了,直到此时,夏惜晨才发现,那双脚早已血肉模糊,就好像早已不是自己的一般,连疼痛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而她肉眼看见之处,身上皆是伤痕,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
随即,大脑嗡的一下,原来,她在黑暗之中所闻见的血腥味,其实全都来自于她自己。
究竟发生了什么?那莫名的恐惧瞬间将她给包裹了起来,化成泪水从眼中流淌出来……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想要对她做些什么,只觉着害怕,身体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
那一直架着她的侍卫好似察觉出了她的害怕和绝望,其中一人用手在她的手腕处微微用力,好像在点她的穴道,片刻间身上的疼痛倒是缓解了不少。
即便如此,夏惜晨那心里上的恐惧却丝毫都不曾减少。
难道说,这些人是什么地下组织吗?究竟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在陈灵阳胡思乱想之际,一名长相秀丽的女子身着华服,摇曳着那蒲柳之姿便走了进来。
只见她走到男子身边时,娇嗔着坐入了男子的怀中,眼中皆是掩饰不住地得意。
女子轻启薄唇,用近乎撒娇的语气同男子说道:“皇上,你就不要再为难妹妹了!”
虽然嘴上说着为她求情的话,可是那眼神却丝毫不是如此,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或许此刻夏惜晨便已经被她给杀死了!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夏惜晨心中好像明确的知道了些什么似的。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只是,别人穿越,那都是混的风生水起,好吃好喝,还有各种男人喜欢,为什么轮到她的时候,开局就要嗝屁了呢?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啊。
或许也没有比眼下情况还要糟糕的状态了吧,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
如此想着夏惜晨便开口询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你们又是谁?”
“哼!”只见男子一声冷哼,周围的气压都好像瞬间降低了几个度。
他起身将腿上的女子抱起放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放在茶几上的马鞭,朝着陈灵阳便狠狠的抽了过来。
本能使得夏惜晨想要避让,可是这身体却丝毫都不听大脑的指挥,不过就算是她要躲也躲不掉,生生挨下了男子的这一鞭子。
虽说,这具身体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也不在乎再多添新伤,可是疼痛还是让夏惜晨龇牙咧嘴的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尖叫。
男子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你就不要再和朕装傻了!”
夏惜晨忍住了因为疼痛而要落下的泪水,咬了咬自己的唇然后开口说道:“虽然我叫夏惜晨,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你们,我……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虽然夏惜晨知道如今的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有谁相信,想必此时的她应该是占据了这具身体了,谁又会相信她的无稽之谈呢?
可是自己却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想要辩解一二,哪怕这样的辩解在此时此刻显的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那名好看的女子微微勾起了嘴角,却也就只是一瞬间,但也没能逃脱夏惜晨的双眼,那轻蔑讽刺的表情让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女子表面上却好像一副关切的样子说道:“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其实,只要妹妹你乖乖说出那个人的下落,皇上自然是会原谅你的。”
如果不是刚刚看见了她那一闪而过的讽刺,或许此时的夏惜晨真的要被她那一副真切的模样所打动了!
只是,她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犯了什么错?
见夏惜晨迟迟也不开口,男子好像渐渐失去了耐心,扫视了一眼架着我的两名侍卫:“既然你不肯说,那么你们就给朕将皇后悬于城墙之上,朕就不信他不出现。”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男子的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的情感,不知道为什么,夏惜晨会觉得这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把刀一样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里,胸口竟然闷的隐隐作痛。
想必应该是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吧!究竟是有多爱他才会如此难受呢?
此时没有丝毫反抗之力的夏惜晨只能任由着自己被侍卫给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