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我们这是要去哪?”出了寒霖院后,崔致忍了许久才开口询问。
“漠北寒垣,我要先去找些东西,之后再外出游历,对了,崔致,为了之后游历更加方便行事,从今日起,你不要称呼我为师尊,就叫我……,羋玥吧,叫玥儿也行!”沐离说完,一挥手,一团蓝光罩在身上,身形立刻矮小消瘦了三分。
沐离转过头来,露出眉弯脸圆的少女面容。
“怎么样,可有什么破绽?”沐离问道。
“啊?”崔致见沐离容貌身材大变,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沐离,已经幻容成了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和凌菲儿差不多年纪,只是容貌有所不同,沐离此刻,与茗馨城那位和凌菲儿是闺蜜关系的玲儿,倒是有七八分相像!
“咳~,”崔致细眼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师尊,就是你这声音和现在的年纪不太搭!”
“恩,对……,那现在呢!怎么样?”沐离调整了一下,声音变得稚嫩调皮了许多。
“……,……,师尊,……额~……,”沐离幻容得很完美,但崔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一位数百岁的老女修,现在竟然装嫩,崔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你表情,应该差不多了,我现在的身分是你的远房表妹,修为和你一样,是练元中期,这次外出游历,我只负责出行的方向和目的地,其他的所有事情,由你负责打点!”沐离指示道。
“……,……。”崔致深吸一口气后,闷堵在胸口很是难受。
在天上飞了整整两天后,沐离把崔致带到一处冰封的百里湖泊,崔致被安置在湖边一处破旧的茅屋,交待几句后,沐离便独自离开。
十天!崔致要在这到处漏风的茅屋等十天,面对低至冰点的温度,毫无准备的崔致被冻得直打哆嗦。
“没想到这漠北寒垣还有这么一处自冻湖!”
“自冻湖?云姐,什么是自冻湖?”
“就是说这湖泊附近肯定有一条小型的幽冰冻水灵脉,湖水因为幽冰和水属性元灵气浓度很高的缘故,会自动凝水成冰,那沐离肯定是去湖底寻找阴玄玉去了。”
“阴玄玉?”
“一种幽冰精华和水玉石相生而成的稀有炼器材料。”
“稀有炼器材料!”
“恩,你连筑海期都不是,炼器就别多想了!额~,此处元灵浓度不低!若是我本体在此处,修练肯定可以事半功倍。”
“哦~,不知对我修练可有益处?”
“益处当然是有,不过你只能吸纳水元灵气,却不能同时吸纳幽冰中的阴玄力,有点浪费!”
“哦~,这我倒是要亲自尝试一下!”
崔致盘坐在地,闭目静坐,数息后,崔致睁开双眼,双手一掐诀,身后出现一个彩色的螺旋幻象,蓝青赤黄白五色彩带,由宽到窄盘成一圈,像似一个五彩罗盘。
五彩罗盘缓缓转动,一股无形的吸引力从罗盘中心向外扩散开来,茅屋四周的元灵气受到吸引,徐徐往五彩罗盘处涌来,与此同时,崔致控制胸腹有节奏的起伏,呼吸间,大量元灵气贯体而入,崔致的脸色随着大量寒气吸入慢慢变得苍白。
哼!崔致冷哼一声,运起转生易元诀,调和酝灵府中各属性元灵力的比例,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常色。
半日后,崔致收功站起,走出茅屋,看着冰封的湖面,崔致走了上去。
崔致在冰面上跺了跺脚,估算了一下冰层的厚度,一抬手,一颗拳手大小的火球砸到冰面上,噗~,火球散裂,冰面砸出一个小坑。
崔致摇了摇头,手上一掐诀,数道白光从掌心射出,嗤嗤嗤~,冰面显出几道数寸深的缝隙,看来,切开这冰面,还是刃元术比较有效。
崔致微微一笑,手上再次掐诀,这次,连续不断的有刃光从掌心射出,嗤嗤嗤嗤,冰面上激起一阵冰花。
一盏茶后,数尺深的冰层被凿开一个圆形的缺口,冰冷的湖水在冰层下缓缓流动,崔致捞起湖水喝了一口,冰凉激爽,牙都快要被冻掉,崔致咬了咬牙,一头扎进冰冷的湖水里面。
须臾,缺口处湖水一阵荡漾,崔致从缺口处一跃而出,手上拎着一条鳞光银闪的鲤鱼。
为了尝尝这自冻湖里的鱼鲜,也是不容易,崔致运功蒸发掉身上湖水,拎着鲤鱼回到茅屋。
一柱香后,崔致吃着手中热气腾腾的烤鱼,鲜美的鱼肉让崔致觉得之前的付出没有白费。
“崔致,你可知道,身为修仙中人,要戒食戒欲?这吃得多,对法体的湛炼没什么好处!”云姐提醒道。
“云姐,看得见吃不着,你嘴馋了?”崔致调侃。
“哼,这湖鱼有什么好,刺还多!”云姐嘴硬道。
“云姐,有个问题还要咨询您老一下?”
“何事?”
“为何你们女修,不管年龄几许,总喜欢装嫩!总喜欢人家姐姐妹妹的称呼!按理说,云姐你和沐离前辈,年纪应该和莫婆婆不相上下了!”
“崔致你皮痒痒了是吗?”
“云姐你别生气,我又不是只说你一人,我是说修仙界的大部分女修都这样,这其中必有缘由!”
“有何缘由,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就不信你数十年之后,喜欢以一个花胡子大叔的形象示人!再说了,相比酝元期修士千余年的寿元,三百岁的年纪,也就相当于世俗凡人中三十岁!”
“咦,也对哦~。”
“另外,保持年轻的容貌,就是保持年轻的心态,这对修仙中人来说,可是极其重要,年轻的心态才有更多的进取之心,佝偻老态,只能说此人已经是在困顿中等死了!”
“……,恩,有些道理,那我现在是不是也应该把驻颜术加持一下?”
“若是将来你想找一位貌美如花的双修伴侣,此刻开始加持驻颜术是必须的,否则等你白胡子一大把,修为再高,娇美年轻的女修哪能看得上你!”
“这有的时候,也不能光看容貌不是?还要看修士的修养和内涵,还有心性。”
“修养?内涵?心性?呵呵~,修仙界的女修和世俗的凡人女子,在看人方面,没什么区别,都是心盲加无脑!只要容貌在,足够英俊帅气,其他的通通靠边!”
“……,……。”崔致想了想,虽然不服,但还是觉得云姐说的很有道理。
一连过去五日,崔致已经开始喜欢上这个寒冷的自冰湖,此处,不但元灵气浓度很高,鱼鲜和野味也很不错,还很安静,是个长年闭关修炼的好地方。
又过去五日,沐离没有如期返回,崔致思量了一下,运起乘风术沿自冻湖边缘游走,半日后,崔致返回茅屋,发现沐离早已等候多时。
沐离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阴玄玉没寻到还是寻到太少,见崔致返回,沐离一句话未说,放出红绫载着崔致离开。
半个月后,天上下着淅沥沥的小雨,雨势数日未停,一辆单辕小马车在官道上行走,车厢很小,仅容两三人坐的样子,一位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青年在娴熟的晃着竹条,青年正是崔致。
“师尊……,”
“都说了,叫我玥儿了,崔致,这是第三次了,下次再犯,你就自己回寒霖院去!”
“玥儿,……,我们这是要去哪?”
“闲逛逛,先寻一下机缘!不急。”
“……,……,驾~”
马车继续向前行走,雨越下越大,似乎永不停歇。
半日后,官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都是背着包裹拖家带口的一群人。
“喂~,这位大娘,你们这是要举家搬迁去往何处?”崔致停住马车,截住一位带着两个娃子的妇女问道。
“大侄子!快掉头吧,江口要决堤了!三江城就要被淹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妇女脚不停歇的嚷了一句。
“决堤!”崔致闻言神情沉重,没有听从妇女的劝阻,扬鞭往前面赶去。
一路上,逃亡的民众越来越多,看来决堤是真的,而且形势不容乐观。
“停~,小子,下车,你的马车我们县衙征用了!”三江城东,两名身着兵勇服的官差把崔致驾的马车截住。
崔致当然是不肯了:“这位官爷,我们要赶去城里接亲戚,您这要是征用了,我们怎么办?”
“少废话!是你家亲戚重要还是县令老爷重要?快给我下来!”官差上前就要拖拽。
“慢!”崔致一甩手,“莫非是县令老爷要征用我的马车去抢险救堤?”
“啊?对对对……,是要去江上救堤!”两名官差正色道。
“那正好,我也正要为抗洪出出力,请两位官爷带路。”崔致回道。
“你!你他娘的废什么话,给我下来!”
崔致回头对车厢询道:“玥儿,我管些俗事,没问题吧?”
“随你!”
“啪~,嗵~,噗~”
“娘的,敢打官差,你小子不想活了。”两名官差倒在地上破口大骂。
“啪!”崔致一脚踩在一名官差的胸口上。
“老子打的就是官差!带路!先找你家县老爷!不然的话!”崔致把脚从官差胸口上移开,一脚跺在旁边的泥地上,脚抬起,地上现出一个五六寸深的脚印。
“嘶~,”两名官差冷汗直冒。
须臾,两名不可一世的官差耷拉的脑袋走在前面,崔致驾车跟着。
一盏茶后,官差领着崔致来到县令的大宅。
“大通,季财,还是你们俩有本事,给县老爷找了个马车回来!”
“佟管家!这……,”叫大通的官差忐忑不安。
崔致下车,走到佟管家面前,“你家县老爷在哪?快叫他出来!”
“哪来的疯小子,在县老爷家门前,竟敢如此放肆!”
“噗~,”崔致二话不说,一脚把门口的石狮子踢倒在地上!
一刻钟后,佟管家带着十多名护院,凶神恶煞的从大宅内走了出来。
“突~,嗵~,啪~。”一阵呜哇乱叫,十多名护院全部倒地,佟管家最惨,一嘴的金牙被打掉,正捂着嘴哼哼叫唤。
“大通,前面带路,找你家县老爷!”崔致伸手往宅内一指。
一柱香后,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人被提拎着走出大宅。
“胡县令,江口决堤该如何处理?”崔致一巴掌打在中年人脸上,白胖的脸上立刻现出五个红通通的指印。
“呜~,来……来人啊,通知所有官差兵勇,立刻赶到坝上,哨骑赶往靖安府求援,佟管家,你带人前往县库,调集物资,季财,你赶紧到各城门张贴告示,征招壮民齐力抗洪,有愿去者,免税两年!”胡县令指挥道。
崔致点了点头,这胡县令还是有点本事。
“胡老爷,灾情紧迫,你我先去往江堤!”崔致推了一把胡县令,随后驾上马车跟着。
胡县令亲自前往抗洪一线!消息一经传开,立刻在城中引起轰动!平民们第一反应是,胡县令吃错药了?在见到大批官差兵勇真的在集结赶往江北堤坝时,民众们终于高呼赞颂,不少准备逃离的城民也停住了脚步。
江北村,原本低洼的小村此刻已是汪洋一片,数十位老弱妇孺神情惊慌的往半山腰上攀爬,人群中,未见一名青壮男子。
数里外的北江,江水汹涌!堤坝上,十数名青壮男子在打桩填土。
“鲁村长,上面的口子用沉船堵住了,但沙土筑填不及,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一名被泥水包裹的青年哀唤道,眼中全是泪水。
“一定要顶住!兄弟们,身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田,还有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一定要顶住。”一名光膀黑脸大汉驮起一袋沙土,往堤上赶去。
一盏茶后。
一阵惊呼声传来。
“垮堤了!快跑!”
“狗子,快跑!”
汹涌的江水漫过堤坝倾泄而下,来不及反应的鲁村长,还有十数位青壮男子被卷入洪水中。
“坚持住!”
半山腰上,一名蓑衣青年飞跃而下。
“厚土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