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李梦鱼感觉心情很好的向着营帐走去,不突破无缺,怎么可能?
突然的,李梦鱼一顿。
“真的是因为无惧,还是只是感到心累,单纯的不想活着?
你这个问题,有些难回答啊。
确实,小妹已经获得了属于她的机缘,即使我真的死了,她也能够活下去的吧?
为什么不去死?
因为生存的意义就在于活着,生物的本能,岂是那么容易克服的?
真的有那么一瞬,我都想要屈服了的呢,至少,有那么一个念头……”
回到军营,李梦鱼并没有至今进去打坐,而是先去看了看如花的病症,此时的如花虽然虚弱,但至少是醒了过来。
没有穿盔甲的如花看起来很是瘦弱,但让李梦鱼惊讶的是,虽然是修炼武道的女子,但是如花却是极其美丽而且瘦弱,身上虽然也有着肌肉,但却是小块的且呈流线型,整个人给人一种野性的诱惑。
或许,这是因为男女身体构造的不同?不对,应该不止这些。
李梦鱼想起了战场上,如花竟然施展了术法。
“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如花身边,李梦鱼问道。
“回队长,属下名叫如花。”
如花低着头,因为身体的虚弱脸有些红。
“如花,好名字。”
李梦鱼点点头,这个年代的人取名字不像后世那样为了尬笑而搞笑,人如其名,是这个世界最为直观的表现。
如花,便真的是如花了。
“你救了我,这是我给你的报酬,以后我们互不相欠。”
说着,李梦鱼手中多了一块极品灵石放在了如花的旁边,如花双眼中瞬时有着水雾弥漫。
“队长,我就您不是为了报酬。”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我给你报酬,在我心中这件事就过去了。”
李梦鱼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帐篷,将帐篷帘布合上,李梦鱼抬头看着天空。
天边日头已经偏斜,这个世界的太阳,似乎也更大更圆。
扭头又看了一眼那个帐篷,作为女性,如花也是有着自己一顶帐篷的。
突然的,李梦鱼一顿,而后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继续向着自己的帐篷中走去。
盘膝打坐,李梦鱼又开始了修炼,只是不知为何,这一次他修炼的速度似乎比平时慢上一些,按理说杀了王峰,他应该心中念头通达的。
如花为了救他,冒多大的险,李梦鱼知道的。
也是因此,虽然给出了那一块极品灵石,可以购买无数奴隶,甚至数十个先天武者的极品灵石,李梦鱼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
原本平静的湖面,终起了些微涟漪。
时间一天天过去,期间又有几次战役,然而李梦鱼却都没有参加,这在其他人看来李梦鱼是害怕了的。
但李梦鱼的战绩确实彪悍,他的军功足够他数十场战斗不出去,而且李梦鱼也有着不出去的理由。
去,就是必死。
直到有一场小规模战役,大商士卒以为李梦鱼会去,然而李梦鱼却依旧没去,这让大商士卒们对于李梦鱼的评价有了些下滑。
西岐那一边也是心中烦闷,为了猎杀李梦鱼,可是有着十数名天才故意进入半步无缺境,李梦鱼一天不出来,他们就一天卡着不能进阶。
一百零一块极品灵石,足够无数人疯狂了的。
殊不知此时李梦鱼也是极其的烦闷,早在三个月前,他便是突破到了铸灵骨巅峰,然而想要踏入无缺境却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但这缺少的究竟是什么,李梦鱼不知道。
又一次,如花走到了李梦鱼帐篷外,此时的如花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强大,作为十夫长,李梦鱼不参战,他的手下也不用参战,然而如花却是在两个月前突破到了先天境,而后进入了战场,每次回来她都来到李梦鱼的帐篷外站上十分钟,说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李梦鱼却都不回应她。
“队长,我们的士卒越来越少了,大人们也是越来越少了,上面准备进行最后的决战了。
我看不到活着的希望,我们都得参战,都要死,如花不怕死,但是如花想要知道,队长您,是否喜欢过如花。”
帐篷内李梦鱼静静的盘膝着,等了数分钟不见李梦鱼回答,如花叹口气就要离开,然而此时李梦鱼突然开口道:“如花,你是为何而参加了这次战斗?
为何明知必死也要上前,如果离开,你能够活的更好的。”
如花身体一震,这是她这数十天第一次听到李梦鱼说话,曾几何她也怀疑过,帐篷中已经是没有人了。
“参战的目标吗?或许是为了理想的吧。”如花的脸上露出了追忆之色:“我的母亲死了,死于难产,而后我的父亲又取了一门。
继母对我很不好,在我十三岁那年,父亲想要将我嫁出去换三袋米,对象是一个四十岁的,村里颇有钱的一家。
据说那一家一年取一房,然而每一房,都活不过半年,死时身上满是伤痕。
我跑了,往村外跑,我不知道我能够去哪,但是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不想死,所有我跑了。
白天顺着河流走,找些果子吃,晚上爬到树上,许是母亲在天之灵庇佑,我找到了一处山洞,获得了一本练气功法,我不识字,只能看着图画瞎练,万幸是练出了些门道,我可以听得更远,可以远远的躲过野兽,也可以看得更远,看得更加清楚。
后来,慢慢的,河流涌入大江,我也走到了朝歌,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
商王推行剖腹产,不同意的家庭会被强制执行,如果对剖腹产女性有偏见,也会得到公正的裁决。
我的母亲,当初如果接受剖腹产的话,便不会死了吧?
商王却推行男女平等,他制定政策,如果有着女性被家暴可以向当地官员求助,而如果当地官员不管,这名女性可以向更高的官员求助,受审后,之前那名官员其也会受到严惩。
这种情况下,再没有官员敢于忽视女性,当然我也知道很多官员都是表面执行,心中很不以为然。
但这却也足够了,之前的我,连一个可以上诉的地方都没有。
或许你会认为我是白眼狼,他是我父亲,给我吃的,将我养活,可是我真的感受不到一点的父爱。
那个家里,我只是奴隶,三袋米就可以卖掉的奴隶。
三袋米,就可以不管我死活的奴隶……
啊,对了,我还有一个弟弟,五岁大,他不愁吃不愁喝,每年都有新衣服,我却只能捡他做衣服剩余的布料,捡村里人做衣服剩余的布料自己拼凑一件衣服。
之所以参军,或许便是因为我感觉,商王在,女性才有活路吧。
我是一个女性。”
两行泪水自如花眼角滑落,流入盔甲中,流入她的嘴中,是咸的。
即使先天了,即使即将淬骨,她也要穿着盔甲,不能让人,不能让敌军发现自己是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