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的五大门派分别管辖东西南北中,然而总有一些地方,是五大门派疏漏不及、管辖不至的,这就是五方的交界之处,大多是一些山湖、沼泽、荒岭、草原、流沙等荒芜之地,看似交界的两边都在管,实则两边都不管,从而形成了盲区死角。
然在两年前,这个盲区被一个新兴的门派所填补了,这个门派便叫做快意门。无人知晓这个门派怎么诞生的,只知道这个门派与其他门派的规矩极不相同。
在快意门里,男女老幼皆有,只要能证明自己拥有一技之长即可加入,即使曾作奸犯科也既往不咎,但前提是五年内未再犯。
在快意门里,有最新最快的各方消息,有最精最巧的各行工匠,有最淳最美的各地美酒,有你可能想得到的任何东西,但前提是付得起昂贵的代价。
在快意门里,有恩必须报,有仇也必须报,只要你想就可以,门里的力量绝对为你撑腰,但前提是必须有理有节。
五大门派管辖之事,快意门一概不管;五大门派不管之事,快意门想管则管。
这一切,都由快意门的门主把控着。
听说门主是一个十九岁的年轻人,名字叫做余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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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失是谁?”
在这段时间里,琅琊峰明醉门门主欧阳乡梦、柏阳湖明水门门主水盈缺、广犷原明燥门门主沙平原、大进都明月门门主季素影问着各自手下的,几乎都是关于这个同样的问题。
两年多前,听说有个小男孩成立了这个快意门,这些大门派都当是小孩在过家家,并没有放在眼里。
两年多过去了,这个快意门居然成为了谁也不可忽视的存在,而这个门主余失有何来历却比较神秘。
各大门派的名门子弟中,从未有人听说过余失这个名字。有人说,他是一外孤儿,只说他的一把剑,看似平平无奇,但威力极大。
他极为低调,几乎很少露面。即便不多的见过他的人,只知他高大英俊,言谈活泼,平易近人,其他的则无人知晓。
快意门下之人也比较神秘,办事之时皆是着青衫,且用黑纱蒙面,几乎无人露出真实面容,更增加这个新崛起门派的神秘感。
然而,他们平时在干什么,怎么干的,是各大门派非常感兴趣的地方,却又无人探知。他们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默默经营,实力大增却无法知道他们实力倒底有多大。
但毕竟他们谨守不与五大门派交集的原则,亦从未坏过天地之间的规矩,与五大门派之间倒也相安无事。直到最近,西方的广犷原明躁门收到了一份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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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广犷原幅员辽阔,多是平原、沙漠、丘陵等地带,明躁门便在红土绿洲之中,广阔天地培养了他们彪悍的性格,行事爱憎分明、雷厉风行,眼中揉不得一点沙子。
四年前无忧山阵封之后,明躁门抓紧清剿邪灵余孽,战果颇丰,每抓获一人,几乎都是严刑之后,当众斩首以儆效尤,从不心慈手软。
这次根据线报,捕获邪灵当年殿下一名干将图灿鲁。这图灿鲁本为五阶上级,隐藏当地多年,娶妻生子,不意行踪泄露被明躁门当场捉住,关于赤石山焰牢之中进行拷问。
经明躁门侦察,这图灿鲁自隐藏至今,倒是未再与邪灵界有任何瓜葛,但鉴于他曾经的身份,门主沙平原依然决定三日后斩首示众,决意不肯宽容。
图灿鲁的妻子多次携子到明躁门求情,希望看在图灿鲁多年来未曾作恶的份上,能够留他一条性命,不致一个家庭就此破碎。就此事,明躁门中之人意见也分成两种。以大弟子裴斐为主的一干人等认为,图灿鲁乃邪灵余孽,决不可姑息,必须杀之以绝后患。而以九弟子裴戚为主的一干人等认为,图灿鲁虽被迫加入过邪灵,但劣迹不多,不如废了功力后饶其一命。
裴斐与裴戚本为亲兄弟,同在明躁门下效力,但心性脾气、行事方式极为不同,当日在门中黄沙厅议事,二人各抒己见,相互不能说服。沙平原心意已决,大手一摆:“你们休再争论了,邪灵性本恶,今日不除,来日依然会作恶,发现一个清除一个是武灵的本分。裴戚,我知你素来心善,可你能保证放了他之后,他肯定不会再与我们为敌吗?我们绝不能做养虎为患之事啊。三日后沙场当众斩之,就此定了。”见门主已有定夺,裴戚欲言又止却也作罢,只能在心底暗暗为图氏及其幼子感到惋惜。
正在此时,一名弟子进厅禀报:“禀门主,外来一人求见门主,自称快意门的门主余失,正在门外等候。”
听到“快意门”三个字,厅上人皆是一怔,神秘的快意门平日从不与五大门派来往,今日竟然自己找上门来,颇为奇怪。沙平原略一沉吟,然后开口道:“请。”
不一会,一个身背长剑的英俊青年走入大厅,见到沙平原便恭敬施礼:“沙老前辈好,晚辈余失未曾预约便来冒昧拜见,还望见谅。”
只见这个青年,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目光中含着英气,一眼看上去一表人才。沙平原见他礼数周到,心下倒生了几分好感,于是答话:“余门主客气了,请上座,看茶。”待余失坐下后,又询问:“素闻快意门这两年迅速崛起,实力不凡,今日余门主来我明躁门,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二字言重了,晚辈岂敢在前辈面前卖弄。”余失微笑着说:“这次来,确有一事相求,还望沙老前辈能够应允,晚辈必将感激不尽。”
“余门主说笑了,听说快意门拥有别人所没有之物,能办别人所不能办之事,说是来相求老朽的,岂不是笑言了。”沙平原端起案上的清茶呷了一口,笑着看向余失,显然还在探寻来意。
“确实是来相求的。”余失表情庄重:“听说明躁门抓了一个叫做图灿鲁的人,且三日后要斩首示众。晚辈此来,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前辈能够法外开恩,饶了那个图灿鲁一命,使其一家不致分散割离。”
沙平原没想到他一开口,提的竟是此事,“啪”的一下把手中茶盏放到案上:“你可知道这图灿鲁是什么人吗?”
余失仍是面色不惊:“自然知道一些,不过,听说此人主动脱离邪灵已经多年,一直并未犯下恶行,且现在有妻有子安稳度日,应该罪不致死吧。”
“罪不致死?一入邪灵,万死莫辞,岂能轻饶,难不成你与他有什么关系?”沙平原已经面带愠色:“难道快意门自认为能管天下之事,要压我明躁门一头?又或是余门主自认为身手天地之间第一,欺负我们门中无人强管此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