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温在混沌中醒来,目光所及是金丝边儿的纱帐。
她撑身坐起,四处打量了一番。
满房间的家具摆设皆是红木所制,典雅幽静。屋外小桥流水,茂林修竹。人造的小石桥横在缓慢流动的小溪上,假山围住了半壁园景。鸟鸣不断,微风阵阵,实在是漂亮的紧,想必这园林的主人应当是个喜好安静的典雅之人。
正想着,从门侧负手走来一位少年,幼温条件反射拢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身穿绯红直缀的公子在她床前负手而立,又与她保持着极为安全的距离,潋滟的桃花眼里尽是笑意。
“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声音略带玩意,与昨天在狱中听到的声音一般无二。樗里幼温轻轻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话,又道:“承蒙公子照顾,并无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他绕进里间,说话时似有翻箱倒柜的声音:“我叫人为你做了几件衣裳,”他拿了几件扔在床上,笑得人畜无害,“我也不知你穿上是否合身。”
“公子太破费了。”幼温抿嘴而笑,手指拂过衣服上的纹路,冰凉丝滑。她小小的惊了一下,抬头道:“想必公子出自世家贵族吧。这锻料金贵,不是常人所能买得到的。仅是皇宫里...”
她戛然而止。那绯红花衣的人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正侧目看她。见她不说话了,那人心下了然,笑道:“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废后被劫走,这皇宫里必定大乱。即墨寒那厮估计正找着我呢。这几天你且在这儿住着。我可不想因为你惹了杀身之祸。”
幼温低下头:“既然这样,公子为什么要救我呢。”
他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打在腿上,另一只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看着床上的人,笑着道:“我救你,是因为我们俩有共同点。”
“啊?”
那人怔了一下,旋即笑开:“我跟你说这干嘛呢。你在这好好养伤。”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往外走。修长的身形遮住了大半儿的晴光。幼温叫住他:“你都知道什么?”
“我一介草民,都是道听途说罢了。”他跨过门槛,在门旁站定了,转过身冲她笑得明朗,说出来的话却异常冰冷。
“人在黑暗下待久了,总是要出来看看太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