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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疼痛的血印(3)

记得大约十年前,一个老朋友对我无不悲凉地说:“所谓不知不觉并非真的麻木,而是人类生存的真实状态,正如大山大地那样永恒自在地存活着。”这位学者型的朋友一生过得平静而清醒。他的上面一段话,多半是针对我说的,无非是希望我活得应该“成熟”起来,千万不可再躁动发狂。直到这两年,才顿然悟知这“不知不觉”四个字可不是普通的汉字,它是人生无始无终的一种境界。一个人,或许只有经历过种种曲折和磨难之后,才能获得不断的净化和超脱,也才能说出这种透出禅思的话吧,而我,多半到死都到达不了这个浑然不觉的忘我境界。

以上的这些思绪,近来如一团暗淡的云霓,在我的心际回荡着,飘浮着,有时变得魔影般沉重,使我的心情恍惚不安,手里的笔把握不稳,当然不可能随心所欲地挥写。

这几天,排除一切生活杂事,集中精力为洪波的《摆脱虚伪》写序,但很难以驱散心头笼罩着的粘性的恍惚感。而且“摆脱虚伪”这个书名,比“不知不觉”更加使我的心情沉重。如何能写出真情的文字?而“虚伪”只有用“真情”才能摆脱。

有些撰写序的能手,每篇都写得那么潇洒自如,我十分地钦佩。如若就作品说(岂敢“论”)作品,倒也罢了,可我总把作品与其作者剥离不开。因而不能“客观”地操纵文字,写每个字每段话,都无法使我忘记作者,如何能随笔写来呢?这几天,洪波就总站在我的面前。

我与洪波的友情已绵绵不断地交往了十几年之久,倒真的是不知不觉,确有那种茫茫然之感。世界上有不少大作家不回顾过去,我以为多半是由于太痛苦不堪回首的缘故。而我从不回避痛苦,因为回避痛苦无异于回避人生。我认识洪波的那一年,正当我的生命复苏没有多久,许多年轻诗人很关怀我,给我以极大的温暖和力量,洪波当时还在遥远的长白山,他的关怀是真诚的。如今,许多亲切而智慧的面孔和眼神,以及他们那些字迹稚拙的厚重的诗稿,都先后梦幻般地不知消失到何方何处了。我无法使自己不知不觉,我的鬓发日渐地霜白了。但可喜的是,洪波,还有另一些年轻的诗人,不但没有远远地消失,而且一直离我很近。他从长白山迁徙到广阔的华北平原。

他的墩墩实实的身影,我一举目就可望见: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记得福克纳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你站立在自己的土地上,你在这世界上就有了自己的位置。但洪波有了生命的立锥之地,似乎并没有真的安定下来,他的心灵仍有漂泊的苦恼。我何尝不是如此,在北京城断断续续地活了四十多年,竟没有生出一点故乡的情感。

这些年,洪波写的诗,还有各种文体的作品,大都寄给我,我仔细地看过,但没有谈说自己的意见。因此写这篇序,就不能不一块儿谈了。想的很多很多,写起来就不可能轻松。可以说,写每个字都想让洪波如方方正正的汉字似地站立着。

我常常把朋友比作一个活东西,不是动物就是植物,或者别的什么,把绿原比作穿山甲,把另一位诗人比作四川马,还把一个年轻诗人比作瀑布。我一直把洪波看成人世间的一个独旅者,这形象主要是从他的创作个性和精神境界得来的。独旅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的壮实的身躯和奔波不息的姿态,让我想起一头孤独的熊。美国诗人弗洛斯特把自己比作“一匹独来独往的狼”。我以为弗洛斯特不是从狼的凶悍一面说的,他所指的是旷野上狼飞奔时那个诗意的姿态。我童年时不止一次见过狼的壮美而有节奏的奔跑姿态,闪亮闪亮的背部如起伏的波浪,既恐怖又美丽,异常有张力和旋律感。当狼跃起捕捉猎物的一刹那,真好似一首火花一样爆发的诗。几十年之后,每当我在兴奋激动之中写一首诗时,就常常想起狼捕捉猎物时,一秒钟之内形成的那个诗意的生命动态。我为什么把洪波比做熊,还有另一个原因。近几年,洪波的人生境遇,似乎真的变成一头过冬的熊,寂寞地舔着自己用以奔波的足掌,在一个洞穴里艰难地苦度着岁月。

我走来。望着他的熊一样的身躯,细细端详一下,仿佛有一些近似悲壮的陌生感刺痛我的心。他的圆圆的面庞在华丽的灯光照映下,现出了几道深暗的纹路,很粗,虽没有萎缩枯皱的感觉,却有些沉郁。最明显的是他的眼神,变褥浑浊和凝重,隐隐地透出一股凛凛的讥讽神色,(精神的色彩),可他仍是那么坦坦荡荡,毫不掩饰地望着朋友们。我有些困惑不安。但只不过几秒钟的工夫,我就被他新的、识不透底蕴的,更加强烈的姿态所震撼。洪波坚强地成长起来了。望着他实实在在的躯体,想着他身上的变化,感到一种生命的厚度和深度,正如熊的体质,可以抵御暴风雪和一切灾难。一个人的成长,不能仅仅从高度衡量,还得从望不见的厚度、深度理解生命的丰满和力量。诗也应作如此观。洪被的诗显然比前些年的要深厚和复杂,而复杂并非不纯。晚餐时,他与诗人晓渡的酒量不相上下,一杯杯地倾人厚实无量的心胸中。洪波的眼睛闪射出过去所没有的明媚的火焰(不是线状的光芒),而他的笑声却仍然浑浊不清,不能如酒似地澄清起来。觉出一些粗犷,也觉出一些苍凉,但绝无半点伤感。他的粗声粗气的话语,汗湿而光洁的额头,讥讽而冷竣的眼神,强烈地刺激着我,使我感触到端的是一个生命的块然实体。

而上面写的那几个词:凝重、沉郁、悲凉、探暗、浑浊等等,都从规范的词意中解脱了出来,如感知春天来临的熊,走出洞穴,快活地抖动了一下身躯,突然地变成了另一类新奇的词(从某种意义上说,诗可以说就是分娩词语的母性的创造)。而这些由洪波的生命外化而形成的词,真正地显现出一个诗人成长中的丰满和壮大。洪波在《我们与时间》里写到,要使自己的生命有意义有价值,“为人类向上向前而跳跃”。这些年来,我感到他总是在不停地跳跃(如狼捕食时的跳跃)。

有一些年轻诗人,在人生的逆旅中,经过一番奔波探索后,渴望成熟,渐渐地趋于规范稳定。而在诗歌的创造活动中,我最厌恶的就是规范和在规范之中的成熟。对于诗人来说,生命纳入规范,必然被萎缩。诗不能关进美丽的盒子里,而节奏和韵脚也不是关闭盒子时的那一亩清脆的咔嚓(这个比喻来自叶芝)。洪波没有就范,把自己和自己的诗关在一个安静的盒子里。从这几年他的诗文的创作中,倒是听到了一声砸碎盒子时的咔嚷声,比关闭盒子时的韵脚更令人惊心动魄。从他的许多随笔作品之中,我听到了这种大节奏和大声响,是属于诗的。

近十年来,我渐渐地体验出一些奇特的想法(不敢妄称观点),其中有一点是,我认为诗与她的作者是血脉相通的同体生命,所谓“第一义的诗人”。我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别人如何写如何看法,我都不管,各写各的。这也许是一种理想。而我写诗时,常常把理想当僦真实。还有一点是,诗与散文不宜简单地划成两种无法沟通的文体。最近看到一位前辈写的文章,他主张严格把散文与诗划分开。

我想他可能是针对当今的不分行的诗而说的:有人把这类诗正名为散文诗,有人还是把她看做是诗。这几年我写了不少散文和随笔,有的也可看做诗。我常常写着写着就把散文写成了诗,忘记了诗与散文之间还存在着什么有形的界限。有些散文和随笔仿佛是诗在漫步,有时又仿佛是诗拒绝分行地站立,躺了下来,在湿润的大地上,伸展开长长的肢体,使语言获得“蛙皮那样的湿润”(不记得这是哪位外国诗人的话了)。总之诗不论分行不分行,必须有诗的质,如果没有诗质诗意,分行也不能成为诗。洪波的这本集子的第三辑,尽管零零星星,我仍是当做诗看的。而且一边读,一边从他的语言中感到了逐渐形成的一首首诗:有脉脉的诗意从中升起。他这些随意写下的片断,有的就是一首鲜活的裸诗(刚刚诞生,还没有穿戴什么)。与我常写的“手记”相同,不过他远比我随手记下的一点点“灵感”和思绪要完美得多。这三五年来,我很少写“手记”,读了洪波的“手记”,我又有点跃跃欲试,准备找个小小的本子,每天装在贴胸的口袋里(搁在外衣里可不行)。“根据一个人口袋中之物可判断其人”,的确一点不错。记得在“五七干校”服劳役时,偶尔从心上闪出一点点火花或意念,当时几乎赤裸着全身,没有纸笔,我就用牙狠狠地在手臂上咬一个血印,疼痛让我牢牢地记在心里。

回到宿舍立即记了下来。洪波许多机敏而犀利的随笔,其实与“手记”相似,有的是为了“备忘”,有的很像用他自己的牙狠狠地咬的一个个血印:而有的似乎是让另一日毒牙咬的。第一辑的不少篇章,就让我看到了不少血印似的历史痕迹。当然,洪波的随笔里,还有许多美好而高尚的情节,还有不少完美的小故事。第二辑的不少篇章,特别是《关东山野笔记》,写出了人与大自然间的微妙的情境和生命的沟通,十分令我偏爱。许地山写过这种朴素隽永发着山野味的散文,几十年来我一直非常地喜爱读,但也觉得过于典雅,应当写褥土气些。土气、山野气息,是最为圣洁的。

这篇序文该结束了。回头一看,既无深刻的剖析,也缺乏严密的章法,显得太随便。我当然晓得,所谓随笔本是一种文学的体裁,并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写出来的。因此,这篱序算作随笔都有些勉强。

本拟写几句结语性的文字,不写了。对洪波来说,不需要什么结语,即使是完美的。

生命的震颤——以简代序

爱萍诗友:

你好!答应为你的诗选写序的事,并没有丝毫地淡忘,所以迟迟交不了卷,实在是事出有因,绝非有意赖账。主要原因是我的这双老化的眼睛在作祟,不为我争“光”。

近半年来,眼睛深处暗暗滋长的白内障,如魔影似地吞蚀着我的本已昏花的目光。右眼的视力迅速降到了零以下,伸手不见五指,左眼略好一点,也只剩下零点几的视力;看书写字都觉得困难,前景茫茫,心里着实有些惶恐。只好求医做手术,右眼内植入人造晶体,疗效很好,一下手术台,眼前就现出了久违的熠熠亮光。但是,对这只“假眼”(我一向憎恶假东西)总有些不完全信任它,光明哪能来得这么容易?果然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了,它(我仍不愿意叫它为眼睛)竟然变成了远视眼,而我的左眼多年近视,四百度,右眼手术前本来也是近视,现在,我的这双不幸的眼睛,一真一假,一“远”一“近”,左右矛盾,把视线生拉活扯弄得支离破碎了,眼前的景象显得闪烁不定,难以稳定,医生说视线的焦距有一点不正。用这双反常的眼睛观望喧嚣的世界和同样不安生的诗,内心困惑不宁,担心看歪看错。只能睁一眼闭一眼方可勉强看清楚一些,但读书写字不过十分钟两眼就胀痛得难以忍受,无奈只得闭上双眼木呆呆地沉人暗黑的深渊。因此,近三四个月以来,我几乎成为一个盲目的苦思冥想者了。这些怪诞的体验,促使我正构思一个从未擅人过的人生境界,但愿能写成一首诗。

如果不写(吐诉)上述种种眼睛的灾难,心里堵得慌,那就什么也无从谈说。现在,才觉得可以谈谈你的诗了。

你先后寄来的诗稿,一直摊放在书桌上,拖延了两月之久,用新买的放大镜才一首首地读完。因此不可能如过去那么眼亮心明地感受和思索诗,又由于是断断续续看的(有时三五天无法看一个字),很难全景式地领略诗选的风貌,只有些零星感触,头脑里构不成完整的印象,更难以理出一个贯通诗选的脉络。这也正是迟迟不敢动笔的根本原因。

可是人世间常常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这几天我有些没来由地兴奋(神经质的?),整个人(全生命)有豁然洞开的爽朗感觉,眼不明而心却亮了。于是我趁兴重读了你的诗选,从第一辑《妈妈的歌》读起,接着读第二辑《再给陌生的父亲》,一直读了下去。或许是因为记忆的模糊和眼光的反常,读这些十几年前认真琢磨过的诗,仿佛从来没有见过似的,有一种陌生的喜悦,诗的语言、韵律和情境,都撞击着我的心灵,有点微痛,更有一些震颤感。

当然,这微痛和震颤显然来自你的诗本身,是诗令我有了重逢般的喜悦。

这不是虚构

这不是幻梦

我真是你的父亲

在埋葬过我的灵魂和肉体的大地上

我复活了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美梦!一个为苦难的民族牺牲了五十年的你的父亲无法实现的梦,如今在诗里复活了。沉迷了几十年的想望,由一位陌生的父亲,怀着历史的悲壮真情,在诗里把几代人的梦做圆了。这首诗,不能看做是幻梦或虚构,否则人世间就失去了人性的真诚和历史的庄严感,也失去了这首诗(还有诗选里其它的诗)的生命的震颤。我想,古老而孕育着万千悲剧的中国大地上,会有无以数计的陌生的父亲,他们为那些历代的遗孤们创造一个个充满诗意的美梦。四十年代,我曾在中原地区的黄河两岸从事过地下斗争,我的几位亲密战友献出了青春的生命,我没有牺牲纯属偶然。因此,我能体会到陌生的父亲的那种高尚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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