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勉二人面面相觑,就感觉浑身瘙痒,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吴雨农干笑几声说。
“你别吓我们,按道理只需要把有印记的皮肤割掉就行了,对吧,话说为什么是后背啊,这奇怪的印记。”
姜落云淡淡的说了句。
“难道你还希望长在脸上?你说的没错,只需要把整个印记割下来就行。”
还真是吓唬我们的,这女的简直一肚子的坏水。
沉默了会儿,吴雨农开口问。
“你们是什么组织?有关部门?还是私人行为?和政,政…府有关系吗?”吴雨农说到最后那两个字不自觉的纠结了一下,他觉得这个话题敏感了些,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完了。
“有。”
吴雨农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他想了会儿,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脸转向杨勉说道。
“你有什么想问的?我感觉以后想问可能就没机会了。”
杨勉先是迟疑,他看着姜落云的背影,脑子开始回想之前的经历,他说。
“先暂时这样,以后有问题再找你。”不管语气还是表情,吴雨农都觉得他像极了那些大领导发表演讲的结束语。
女人没有任何犹豫说了两个字。
“可以。”
“等等,等等,这就完了?”吴雨农似是不甘心。
“你还有什么问题?”姜落云问他。
这时一股大风吹来,呼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同时也将落云的卫衣兜帽给吹开。
原来她留着干净利落的齐耳短发,而且还染成了亚麻色。
头发被风吹乱,她也没理,再次戴上兜帽,继续望着远处的阴沉天空。
“那间屋子里有什么?”吴雨农的语气变得很严肃,好像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
“两颗人头。”
“没有其他的?”
“没有,一滴血都没有,只有那长了手的人头。”
吴雨农抬眼看向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来接他们的是一架全黑色的运输直升飞机,顶着狂风上了飞机,几个人找了位置坐好,杨勉问了一个问题。
“你怎么会坐飞机过来?”
“付行告诉我的,他把时间地点定在了Z市,末了嘱咐我最好坐直升机过来,还好我听从了他的吩咐,不然就得游过来,或是原路返回。”
杨勉哦了一声,在心里边嘀咕,你咋这么听话,叫你坐飞机过来你就真的这么做了,难道在你眼里直升机的地位和我们眼中的电瓶车差不多?
想着不由得笑了笑。
杨勉看着外边不断下降的房屋还有越来越靠近的巨大云层,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能见度很低,就不怕出事?再看看飞行员那泰然自若的模样,估计没少这么开过。
杨勉几次问姜落云其他人真的也会有飞机来接,姜落云一开始不理他,被他问烦了,一瞪眼说道。
“如果不放心我可以送你回去,你亲自守着,看看有没有飞机来接。”
杨勉顿时就被噎得哑口无言,吴雨农在一旁幸灾乐祸的偷笑起来。
马尾女一直在昏迷状态,脸部淤青,原本精致的鹅蛋脸一边高一边低,让人心生怜悯。
姜落云没有丝毫愧疚之色,她看了眼马尾女,就像是无意间看见一样,然后便转移了目光,漫不经心的样子的确有些气人。
吴雨农不这么想,他秉承着一个观念要么献殷勤,要么吹得彩虹屁乱飞,要顺着狮子老虎的毛捋,可别摸错了地方,等所有事情结束了,爱谁谁,都跟我没关系了。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而被他吹捧的对象落云则一直保持着能不多说一个字就不会多说,能点头摇头表示的,绝不张口。
杨勉上了飞机后没多久便睡着了,睁开眼睛时发现直身机已经落地,外边是一大片空地,远处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
这里就是X市,他还从没来过,感觉气温要比Z市高不少。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空气还算可以,下了直身机,杨勉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宽广的大草坪,飞机降落的地方是光秃秃的圆形水泥地,不远处有条公路,能看见车辆飞快驶过,这里应该还在X市外围,这片草坪说不定还是私人区域。
四周没有建筑物,一眼望去十分辽阔,姜落云带头走向远处的黑色商务车。
马尾女还没醒,吴雨农只能背着她跟在众人后边。
姜落云走得很快,那辆商务车看到一行人后开始发动,打了个方向朝他们汇合而来。
车子停在面前,众人鱼贯上了车,姜落云坐在副驾驶,一坐上去就完全躺倒,拉了拉卫衣兜帽帽沿,好让自己的脸能更好的隐藏起来,她说了句。
“冷了。”
车内的空调刚刚好,杨勉不知道她说的冷是不是指空调,不过司机倒是会意,将空调温度升高了些。
司机是一个看上去非常严肃的人,四十来岁的样子,西装墨镜,领带平头,不苟言笑的表情,方方正正的脸型,像个机器管家似的。
从坐上车,没说过一句话,连看都没看他们仨一眼,开车走人,毫不含糊。
姜落云好像睡着了,杨勉和吴雨农也不敢说话,因为车内的气氛很压抑,感觉说句话都能流一身的汗。
车上配了矿泉水,俩人也不敢拿,东张西望犹犹豫豫,最后俩人一个瞪一个,谁也不愿做第一个去拿矿泉水的人。
也许是恼怒了,吴雨农干脆用棒球帽遮住脸,往后一靠,不闻窗外事。
杨勉撇撇嘴,看了眼司机,说了上车到现在为止的第一句话。
“请问可以喝瓶水吗?”
司机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杨勉也不客气,拿起一瓶款泉水一饮而尽。
喝完拿起另外一瓶,直接往吴雨农身上扔去。
吴雨农像是早就料到,伸手接住。
吴雨农拧开瓶盖,拿下帽子,斜着一双细长眼睛看着杨勉,笑了笑,也是一口喝了个干净。
之后就没人说话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行程,商务车闯过繁华的街区,按着喇叭冲散了熙熙攘攘的行人,还和几辆车杠上了,司机也不废话,要么别车,要么塞车,有一次还和一辆出租车发生碰撞,路怒症晚期,杨勉对这个严肃刻板的司机有了一个新的印象。
最后车子转过几个弯,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司机一打方向,驶入右边路口,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勉发现窗外已经看不见高大的建筑物,行人更是没有几个,要多偏僻有多偏僻,也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拐弯进入一条小路。
小路难走,坑坑洼洼,左右两边都是杂草树木,看不见任何的建筑物,除了小路尽头,一座根本不搭的金碧辉煌的酒店越来越近。
这地方怎么会有酒店?
杨勉感觉奇怪,路开始变宽,等到了酒店面前,车子停在空地上,周围早已停了十多辆私家车,已经没有车位了。
一行人下车,只有杨勉待在车里没动。
吴雨农问他。
“怎么了?”
杨勉语气坚定的说道。
“先把她送去医院,可别出什么事。”
说完指了指旁边,昏迷中的马尾女。
姜落云说了句。
“放心,我们有专业的医疗团队。”然后自顾自的朝酒店里走去。
杨勉默默的点了下头。
这时候,有个门童朝这边跑了过来,满脸堆笑,看上去二十来岁,稚气未脱。
司机直接把钥匙扔给低头哈腰笑眯眯走过来的门童。
门童接过钥匙说了句。
“王老板,用不用开去洗洗?”
司机摇头。
门童识趣的坐上驾驶室,回头看了眼后面的杨勉,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杨勉这才把马尾女背下车,一路跟着走进酒店。
华丽的招牌门面,有种来到皇宫的错觉,闪着光芒的旋转门,一进大堂就看见中间有座喷泉,水流从喷泉中间的小人雕像手中的瓶子里喷出,头顶是水晶吊灯,一共三层水晶,闪着亮晶晶的光,整个大堂宽敞明亮,安静高贵,能听到皮鞋或者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还有收银台的低声细语。
姜落云带头走向铺了红地毯的旋转楼梯,只是大堂另一边有电梯,不走楼梯,说明他们要去的应该是在二楼。
果然,姜落云来到二楼宽敞的走廊处,左右看了看,然后朝右边走去。
他们来到最里边的房间,打开门,屋里有些暗,姜落云随手开灯,吴雨农第一眼便看见豪华的沙发桌椅,看上去一尘不染的红木地板,走进去,感觉到了凉爽的空调温度,头顶吊灯灯光温和让人很舒心。
“让一让。”
杨勉是最后进来的,他背着马尾女,显得很吃力,进来后直奔卧室,轻轻把女人平放在床上,然后站起来喘着粗气说道。
“这个,额,这人是你打晕的,你是不是该帮她换件干净的衣服?”
姜落云像是没听到一样问了句不相干。
“你们当时有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什么可疑的人?
杨勉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倒是吴雨农反应快,他说。
“可疑的人,烧烤摊老板,对,一下暴雨他就不见了,肯定有猫腻。”
姜落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吴雨农干笑几声说。
“没了,就想到这一个。”
这时候,杨勉说话了。
“我在地底下看见过一具尸体。”
“具体位置。”
“后门出去大概两三米,地面有个裂痕,我当时看见的是一只眼睛。”
“你怎么确定是尸体?”
杨勉有些想笑,都那样了还不是尸体是什么,不过他嘴上倒是解释了起来。
“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地底下藏了具尸体,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姜落云没再说话,从兜里拿一张房卡递给他们,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哎,哎,这就走了?”
门没关,已经走出去的姜落云丢了一句话给他俩。
“屋里有座机,号码在旁边标注好了,有问题打电话给前台,温馨提示,你们最好和亲人朋友报个平安,对了,一个月内不准离开本市。”
“不是有医生吗?叫来看看啊。”杨勉朝着大门喊道。
远远的,只听到一句。
“自己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