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城中,所有的北行军此刻都已进城。
只见城东外那一道通天达地的炽火炎柱轰然坠落,顷刻间便将二十四万血魔军湮灭。
通天火柱照亮了整片天地,尽管翟青阳已经严格控制了炎君的威力。但那炽热的高温依旧让空气燥热无比。
翟青阳回到平阳城,站立在东城门之上。
看着炎君渐渐散去,黑空中的漆黑乌云早已被炎君所吞噬,此刻夜空中一轮皓月高悬,月光洒下,照映出炎君所形成的虚无之地,就连周围五百米之内的大地化作一片沙漠。
左渊几人登上城墙,看着远处那深邃不见底的黑洞,以及周围黄沙泛起的沙漠。惊骇无比。
二十四万大军,其中也有着不少的尊者境修士,更有王者境修士。这仅仅才过去数分钟,二十四万大军灰飞烟灭,连带大地都出现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翟青阳倒是一脸淡漠平静,刚才若不是他尽力压制炎君威力,那一招足以将整个平阳城毁灭成虚无。
血魔军虽然已死,但翟青阳心中愤怒却未消除,整各圣冥国中如同平阳城的城池不下五百座,被血魔军所占领的少说也有三百余座,而平阳城中所上演惨剧也许也发生在哪些地方。翟青阳一想到此,心中的愤怒之火怎么都压制不住。
转头看向左渊,翟青阳问道:“我们接下来该往哪走?”
“留下三万人驻守平阳城,补充完补给,我们就可以启程前往天阳郡郡府城——天阳城了。”左渊回话到。
“给我地图。”
“大人,这……”左渊有些迟疑。
“虽然出征前,玖命给我说过,行军打仗之事,一切由你负责。但我可以选择将你放到在这,然后自己拿。”翟青阳目光森寒,死死盯着左渊。
“大人,请不要让我为难。”左渊依旧坚持己见。
“给是不给?”
“文瑞,拿地图来。交给大人。”见自己胳膊扭不过大腿,左渊只好叫来自己身边掌管地图的副将,让他将地图交给翟青阳。
接过地图,翟青阳将地图展开,“标出上面所有被血魔军所占领的城池。”翟青阳将地图递到文瑞面前。
文瑞看着自己的上司,眼中满是祈求,示意:老大,我该怎么办。
左渊站在一旁,看着城外的风景,不禁感叹一声,“好风景!”
“喂,大哥,城外现在一片沙漠废墟,好个球球!”文瑞见自己上司坐视不管,自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自己随身的笔,在地图上圈出所有被血魔军占领的城池。“哼,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文瑞将地图做好标记,说道:“大人,我们此次行军路上所有被血魔军占领的城池都已经表明出来了,其中驻军超过十万的我都标红了。还附赠您关于对方一些将领的情报。”只是那极尽献媚的舔狗表情,看的旁边左渊脸不禁抽搐,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货这么欠揍呢。
翟青阳也被文瑞这突变的画风弄得不知所措。接过地图,下意识的回了句“谢谢!”
身为事件中心的三人,翟青阳一时懵圈中,左渊在想要怎么揍人,文瑞倒是因为两位大佬都不动,他也不敢动。场面一度尴尬,所有人都静立在原地,一帮北行军将领就看着自己的同僚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那怎么办?”
“不知道啊。”
“要不我们先撤?”
“不知道啊。”
……
十几个人站在城墙上,吹着夜风。
看得城墙下一众士兵一样懵圈,这是什么情况啊?各位大佬,咱能不能先安排工作,你们是大佬,动动嘴皮子就行,我们小兵动起来忙的要死啊。
翟青阳缓过神来,恢复到先前那般冷厉。
收好地图,向着左渊说道:“我先走一步,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在西延城等你们。”
心念一动,虚空挪移发动。
“大……”左渊还准备说话,却发现翟青阳已经消失在了这城墙上。转身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副将,“吩咐下去,两万步兵、一万骑兵留守平阳城,剩下的人迅速收拾一下,打扫战场,补充补给。待明日天亮时,出发天阳城。”
“是!”副官迅速下了城墙,吩咐下去。
一旁的几位将领将领也是向左渊告退,下了城墙,返回自己所部,收拾去了。
左渊走上前,扶着城墙上的望台,看着那片沙漠废墟,不禁呢喃。
“这样也好,避免了许多伤亡。”
随即也转身下了城墙。
月兔渐西落,金乌欲东升。东方天际也开始泛起一丝彩霞。
平阳一战的战损情况也出来了。
平阳一战,共歼敌二十五万余人,北行军一方战死近两万人,受伤三万余人。
成功拿下平阳城,为北行军进军解决了粮草补给问题。
朝阳初升。
平阳城外。
北行军全军共七十五万大军集结。
“大军出发!”
大军向西北而行,一路平原坦途,大军仿若一条巨龙纵横在这浩瀚平原之上。
军旗迎风飘扬,战马踏地嘶鸣,浩浩荡荡。
天阳城,圣冥国北方九郡中天阳郡的郡府城,同样也是北方最大的城池。占地面积8034平方千米,常住人口高达488万人,乃是圣冥国北地的交通枢纽。
翟青阳从平阳城直接动用虚空挪移瞬间来到天阳城中,心念一动,神识瞬间笼罩整座天阳城。翟青阳以神识之力搜索整座城,看看有没有幸存者。
尽管此地已被血魔军占领超过一个月,有幸存者的概率微乎其微,但翟青阳也不想放弃。
但结果却是一无所获。天阳城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地下数十米深的地方翟青阳都仔仔细细探查了一遍。整座天阳城,所有百姓,五百多万人,一人不剩。整座城市此刻就像是一座鬼城,除了那些恶鬼,再无生人。
翟青阳此刻心中虽有滔天般的愤怒,但却又是那么的平静。对于这个结果翟青阳早就有了准备,尽管不愿接受,但他也无力更改,别说他只是一个刚刚渡过第一次神劫的一劫神灵,就算是他父亲,帝苍,一位近乎极劫之境的恐怖存在都无法逆转时间。
翟青阳行走在这天阳城中,从那些畜生间穿行而过,他们没有发现翟青阳,翟青阳也没有随手宰杀他们,只是慢吞吞的散步,静静的感受这座城市哭泣。散乱的街道,冤魂的哀嚎一直在萦绕盘旋,不曾散去。就仿佛他们一直都在这天阳城中生活着。
捡起脚边的一面拨浪鼓,轻轻一摇,“咚咚咚……”,翟青阳好像从中看到那昔日孩童的笑容。轻轻一笑,将这面拨浪鼓收起来,随意别在腰间,也不再继续走下去,直接跃上三千米高空,面朝东方,盘腿而坐。翟青阳不打算现在就灭掉这些血魔军,他要等,等到所有血魔军都醒来后,在清醒中看着自己无力的死亡。
太阳升起了,天阳城中的正准备迎接新一天的血魔军却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所迎接的,将会是一场单程地狱之旅。
城中一间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门咣的被人暴力推开。一个穿着睡衣,披头散发的中年人从屋子里面跑出来,径直跑到一颗光秃秃的树下。一紧接着阵手忙脚乱。
“靠,他么的!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老子都在这待了一个多月了,再不把老子调回去,嘴都快淡出鸟了!”这个中年人一边站在树下小解,一边吐槽着自己的生活近况。
“啊!舒服!”身体微微颤抖,中年人忍不住呻吟起来。
“将军!”四合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士兵慌忙跑进来。
中年人被吓了一跳,“草,弹回来滋脸上了。”中年人慌乱中连忙调整好姿势。
士兵见自己好像闯祸了,便默默无声的站在门边,不再言语。
中年解决好私人问题,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手下,眼中散发着噬人的幽光。“老子不是说了吗?中午以前别来打扰老子,你他么是想死吗?”
士兵甚至自家将军的性格,慌忙说道:“将军,楚副将军急报。”
“楚二愣子?说吧,他有什么事找老子?”中年人一听也不再理会自己被打扰的事。
“平阳城已被攻陷。”
“什么,平阳城失陷!?”中年人瞬间大惊失色,“不行,老子得找他楚二愣子说清楚,这他么什么情况?你在这等着,老子进去换个衣服。”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跑进自己的屋子。
“是!”
不到两分钟,中年人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这次他换了身乌金黑铠,头发竖起发冠,身后大红披风,腰间精钢宝剑,面容刚毅,剑眉星目,到颇有一番名将风采。
“走,带我去见楚屏槐!”
士兵带路,两人便出了这四合院。向着城西二区而去。
这路程刚走到一半,中年人心脏猛的一阵颤抖,仿佛有这东西盯上了他,中年人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凝重,警惕地盯着四周。
“将军,我们还没到。”士兵看着中年人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
中年人也不回他,依旧警惕地盯着四周,面色越发凝重。突然猛地一抬头,目力所及之处,三千米高空上,一白衣人正盘坐在虚空,周身一股恐怖的力量在凝聚,那正是他的恐惧来源。
空气一震,微风泛起。
又一位身穿与中年人同一款式的铠甲的将军出现在两人身旁。
“二愣子,来了。”中年人也不去看来人,便开口说到。
“再不来,可就看不到你这个大憨憨了。”来人便是中年人口中的楚二愣子,天阳城血魔驻军副将军——楚屏槐。
楚屏槐已出现,便同样死死盯着三千米高空上的那人。
“走,一起去看看。”中年人身形一跃,飞身而起,向着高空中那人急速飞驰而去。
楚屏槐同样飞身而去,跟在中年人身后,直冲云霄。
中年人与楚屏槐直冲天际,破开层层云天,急速逼近天空上的翟青阳。
翟青阳缓缓睁开眼,保持在一千米左右的神识范围有东西踏入,正快速逼近自己。冷然一笑,反正天阳城中已没有圣冥国的百姓,自己也不用再顾忌什么。
神力汹涌彭拜,神力全开,一股无形气劲撕风裂云。
缓缓抬起右手,翟青阳神力汇聚在食指指尖之上。
“凝!”
虚空上凭空浮现千万利剑,剑锋森寒,盖压这片天地三千里,纵横八方。
“落!”
右手一挥,指尖落下。
千万利剑剑锋直指大地,陡然间落下。化作一阵磅礴剑雨,撕裂风云,快若闪电。向着中年人于楚屏槐落去。
“小心!”
中年人惊惧,大吼着提醒身后的楚屏槐。中年人自己也迅速改变运动轨迹,准备躲避剑雨。
剑雨千万,连绵不绝,剑芒闪烁,剑意森寒。
中年人与楚屏槐即将撞上着千万剑雨,二人全力运转体内魔源,齐声大吼。
“丛云风影!”
两人一同施展出一道身法战技,一人化作一道清风,一人化作一朵流云,清风与流云相容,化作一道若虚若实的幽雾,速度猛然间暴增,直接闯入剑雨之中。
剑雨繁多如牛毛,间隙不过两三毫。两人所化的一缕幽雾穿行其间,仿若随风,在其中肆意而动,顺着那丝毫缝隙穿过,躲过这磅礴剑雨,速度之快好似一道流光,不过几个呼吸,便躲过剑雨,来到翟青阳近前。
剑雨也不停歇,依旧顺势而下,覆盖三千里。
“你是谁?”中年人面色冷厉,叱问到。
“我,圣冥国帝君帝暝亲弟,翟青阳。”翟青阳是有礼貌的,对待两个必死之人,他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死得明明白白。
“别废话了,直接杀了他!北行军已经攻破平阳城,下一个目标应该就是我们天阳城,杀了他好回去做准备。”楚屏槐倒是没有废话,直接亮出自己的武器,一柄丈长银枪。
中年人也没有再废话,抽出随身佩剑。
两人并肩而立,中年人先攻,手中长剑斜斩,一道十宽剑芒激射而出,遮掩住其后的两人。
剑芒袭来,翟青阳面色波澜不惊,任由这道剑芒穿过自己的身体,飘然而去。
翟青阳身体段成两截,却不见一滴鲜血。两节残躯恍若虚影缓缓消散,却是一道残影。中年人两人心头大惊,正要喊着楚屏槐撤退。
突然天地一阵虚空震颤,中年人生生看着自己身后的楚屏槐瞬间崩灭成飞灰。又感觉自己身体一阵异样。猛地化作一阵飞灰消散天地间,中年人致死都不曾感觉到自己的死亡,那活生生的思想都还在,就是这么都找不到归宿。
翟青阳的身形显现而出,手中一柄三尺青锋慢慢消散。看向下方的天阳城,死亡已近在咫尺。
天阳城中,那看着自己两个顶头上司齐齐消失的士兵,一阵懵圈。昂着头,呆呆的看着天空。
“啊,今天天气不好啊,好像下雨了。”士兵看着天空好像要下雨了,他在想着要不要回去收衣服,但自己俩顶头上司都没回来,自己要不在这等着,万一他们回来后找不人迁怒于人这么办?
思考着,思考着,好像天上的雨落下来了,还有些大。算了,先找一地躲躲雨吧。
士兵刚走出一步,雨也落下来了。
“噗嗤!”
鲜血迸溅,第二步还没有踏出,身体便犹如一块破布碎了一地。那一柄柄锋利的青锋没入地面,只留下一把把剑柄露在外面。
剑雨,倾盆而下,落满整个天阳城。
遇人,便是鲜血溅洒;遇房,便是残垣断壁。
剑雨分金断玉,切割着天阳城,大地寸寸碎裂。
剑雨足足下了十分钟才停下。
整座天阳城,不,此刻已经算不上是一座城了。
城墙崩毁,房屋倒塌,楼塔覆灭。大地上数不尽的沟壑,鲜血顺着这些沟壑渗透整座废墟,尸山血海。
天阳城,化作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