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酒气。
林渝皱眉，去拉开窗帘，才发觉阴雨的天气外面光线并不强，只好又去开灯。
“唔~”
客厅沙发上，周杉将手臂抬起捂住眼睛。
“灯……”
林渝把纸袋放到茶几上，转身去厨房给沙发上的人倒水。
“天已经暗了，你在这里睡了一天。”
周杉这才眯眼坐起，宿醉让她头晕恶心。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值得一提的，周杉就是“香&袖”的店长，今天本来应该由她值班，但因为昨晚的应酬，早上才回来，林渝是替她的。
把手上的水杯递过去，林渝坐到沙发上，和周杉面对面。
“有点不舒服，就回来了。”
“生病了？”
温水浸润喉间，恶心的感觉有所缓解。
“遇到点事。”林渝说着，视线转向桌上的纸袋，“明天帮我退一下。”
只一眼，周杉就懂了。
“又有男人骚扰你了？”
杯子放回茶几，手指一勾，纸袋上的编织绳被灵活挑起。
“哟！这回还有名片呐！啧啧啧，还是个销售经理呢……”
周杉揶揄地笑着，薄薄的卡片推到林渝面前：“不考虑一下？”
“出轨的。”
淡雅的音调，波澜不惊。
“啥？”她惊讶的反应和顾淼淼一模一样。
林渝摸过玻璃面上的卡片，极耐心地将其对折，慢悠悠折了两次才扔到了垃圾桶。
“家有娇妻贤惠，却还是耐不住野花芬芳……”
“呸！人渣！”
周杉怒喝一声，差点把纸袋摔到地上。
“别摔坏了，”林渝提醒着，“还要退。”
“今天你在店里直接自己退不就好了。”周杉说。
“不方便，淼淼在。”她要做的所有事都习惯稳稳当当。
看着对面的女人，周杉有些恍惚。
林渝进门的时候就把头发散下来了，漆黑的长发顺在左肩，睫毛下的双眸冷静柔和，就如这室内的暖光灯一样，美，美得让同为女人她都忍不住赞叹。
“林渝，你不考虑谈个恋爱吗？”
问题似是不经意，其实已经困扰周杉很久了。
她和林渝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那会儿林渝的美色就吸引了不少同校的男生，可美人虽美，性子却冷得吓人，凡是追求过的，没有一个能入了她的眼。
印象最深的一次，暴雨的天气，那男孩故意没打伞，在雨里捧着玫瑰表白，男生长得不差，路过的女生们都心动的不得了。
他的告白台词是这样的：我对你的爱就像今天的雨一样，但又不一样，雨可能会停，但我的爱不会。
围观的人当时就起哄了，可女主角林渝呢，什么也没说，决绝转身的背影配合着电闪雷鸣引人唏嘘。
男孩硬是不放弃，冲着她的背影就是撕心裂肺的喊：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林渝对这句话的回答，周杉现在回想起来都替那孩子感到心碎。
她的声音好似和那天的雨一样的冷，她说：“要等就等着吧。”
干脆又利落。
林渝看向她，眸色轻浅。
周杉被她看得不自在，屁股在沙发坐垫上挪了一下：“我的意思是，你看啊，你都毕业这么多年了，事业也算顺畅，为什么不给自己的感情也画上完美的句号呢？”
“你不也没谈恋爱。”她反问。
“我和你怎么能一样，我可是拖家带口的，人家躲着我还来不及……”
林渝叹息，责备：“不要胡说。”
周杉自己先笑了：“这可不是胡说，古话叫什么来着，长姐如母，周敏能依赖的可就我一个了，对我来说这就是拖家带口的嘛……”
林渝不再说话，周杉的父母在大二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这个世间只剩她妹妹与她相依为命，为了照顾周敏，周杉没读完大学就出来打拼了，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她混的风生水起，很快有了“香&袖”店长的头衔。
“不过，说真的……”
周杉舔唇瞟着对面的女人：“连律师还在追你吧，你……不考虑他？”
耳后忽然有了痒意，林渝抬手摸了摸，抬眼间对上那双亮闪闪的眸子，她顿了顿，慢慢开口：
“我不喜欢他。”
似是若有若无的松了口气，但随后还是叹息：“可人家喜欢你呀。”
还喜欢了那么久……
对方沉默。
周杉觉得今天自己的目光老往林渝身上飘，自己都被自己搞烦了，她心里一横，准备去泡个热水澡，然而还不等她起身，来电话了。
来电显示是周敏的辅导员。
林渝把茶几上的玻璃杯收回厨房，背景音是周杉的咆哮。
“她又不在宿舍！？”
……
五彩斑斓，人声鼎沸，寂寥的夜晚放着最劲爆的舞曲，孤独的人们在舞池里释放着汗水和野性。
VIP包厢阻隔了外面的狂躁，音响里循环的是一遍又一遍的生日祝福。
被深色裤子包裹的双腿细长笔直，男人全身放松地靠在真皮沙发上，展开的双臂搭在椅背，酷拽的气息扑面而来。
相对于时佑安的惬意，时宜则脸黑的可以滴出墨。
无人发言，满包厢的人只能面面相觑。
谢临风真觉得自己快疯了，这辈子注定要被坑死在时佑安手里，傍晚的时候这二世祖也不知道搞什么蛾子，让他召集一些朋友聚会，说是陪时家小姐过生日，现在这场面，那里是陪啊，分明就是给他妹子找不痛快嘛！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他来救场。
“时宜啊，你是佑安的妹妹，那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今天你生日，哥哥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样！这里一排红的白的，你指到哪儿，我喝到哪儿！”
谢临风这一张嘴，气氛感顿时就上来了。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慢慢放开，骚话段子一摞接着一摞。
“光喝酒多没意思。”不知是谁挑的头。
“刚刚楼下唱歌的妹子，正点！”
笑声变得阴阳怪气。
“凭我多年练出来的眼神，一看就知道……”
欲言又止的模样引来所有的人的关注，正等那人的下一句，音响里的音乐忽然被掐断。
“时佑安你出来！”
时宜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
一直坐着不说话的男人果真跨着那双大长腿跟着女孩出了包厢。
两人一走，周围人讨论声更加露骨，但还是不忘征求谢临风的意见。
“风哥，你叫我们来陪人，那我们可以找人来陪我们不？”
谢临风还真被这个问题问住了，这时佑安说只要能闹得时宜受不了他就可劲造，现在俩人都出去了也保不准能再哄回来，这么想着，谢临风小眼一眯。
“陪！那必须要陪！”
反正不是花他的钱，他还会不好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