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我这会儿就去拿吧。”
“现在吗？”
“嗯。”林渝点头。
“那你帮我带个东西给梵芷希。”白幼宁说着，在位子上一阵翻找，最后将一张表格递给她，“这是新排的风纪委员值班表，你帮我带给她吧。”
林渝看了一眼，不经意地发问：“为什么要重新排？”
“好像有几个班的人不干了，怕影响学业什么的，不过梵芷希还在倒让我有点意外。”
“嗯？”
“因为她也报名了物理竞赛啊，早上早起值班不说，放学还要多留一个小时，这下真成‘起早贪黑’的了。”
林渝低头不语。
白幼宁摸了摸鼻尖，继续：“她报名也能理解，我听别人说她是单亲家庭，她母亲在连家当保姆，华清的学费开支又大，她参赛肯定也是想帮她母亲减轻经济负担吧。”
“嗯。”林渝垂眸，看着表格上的名字陷入此沉思，“可能吧。”
二楼的走廊无时无刻都有女生站着。
华清的校服很好看，一排的暗红色百褶裙青春靓丽，她们或笑或闹，或追逐或嬉戏，尽全力展现最完美的一面，心思纯粹，只为换得三楼某个人的惊鸿一瞥。
林渝走出教室，顺其自然地抬头，目光所及，时佑安双肘撑在阳台上，他在吃东西，包装眼熟，是她之前放在冰箱里的三明治。
早上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
第二次抬头才发觉他身边难得没有女生，只有一个痞里痞气的男生在闹他，他心不在焉，面上淡然，咬下一口三明治慢慢咀嚼，漆黑的双眼放空，无人知晓他在看向何处。
他没有系领带，因为领带被林渝早上丢在了洗脸池了，衬衫纽扣松了两颗，领口折痕禁欲，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成为瞩目的焦点。
她经过的所有人都在谈论他，喁喁私语，带了花季少女的悸动。
莫名想起了刚才的短信，字里行间的暧昧让锁骨的位置开始发烫，皱眉，林渝微微摇头，企图借助短暂的眩晕感来替代自己的胡思乱想。
……
“你好。”
靠门的课桌，男生还在苦想一道难题，思路被声音打断，脸色顿时就耷拉下来，不耐烦地抬头，恍然闻到一股很淡的清香，接着门外人姣好的容颜落入眼底，让他一时间竟忘了刚才想要说什么。
“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连溯里。”
“啊……”男生醒神，望向女孩背后。
“有什么事吗？”
缓慢低沉的声音从林渝的身后传来，她不紧不慢地转身，后退一步，待确定了两人之间是最正常的交往距离，她才抬头对上面前人的眼睛。
排除前面两次，这才是他们初次正式见面。
“你好。”林渝先打了招呼。
连溯里静视她：“你好。”然后接着重复上一个问题，语调很慢，和他文质彬彬的气质很搭：“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取物理竞赛用的参考资料。”
她说话也慢，但很清晰，在外人看来两个人的气场很像。
连溯里这边点头，然后在林渝的避让下走进教室，梵芷希在连溯里进门后抬眼，她注意到了门口的林渝，面上浅笑算是打了招呼，继而重新低下，执笔的手没有停过。
是个刻苦坚韧的女孩。
林渝在连溯里走来时收回视线，参考资料不多，约莫二十几张试卷，皆已装订好。
“谢谢。”她开口。
“不客气。”
他回复完转身，而林渝也没有多做停留。
脚下踏出一步后，脑中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头，她来不及叫住对方，手已经先一步伸出.
愣住。
意料之外的接触，来得过于突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