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眨眼，抬手把刘海理顺，视线不移，她静静等着。
校门前，人流慢慢变多，仪容不合格的学生试图浑水摸鱼，梵芷希抓到一个私自改良校服裙摆的女生，大约是起了争执，女生揪住了梵芷希执笔的手，苦兮兮地不让她记名字。
连溯里离得远，他并没有注意到那边的情况。
而林渝，她慢慢放下整理头发的手，脚步微动，朝大门走去。
“等一下。”
快要踏进校门前，林渝被喊住了，还是那个不慌不忙的熟悉语调，她转身，呼吸平稳，没有任何的意外。
倒是连溯里看到她的正脸时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恢复常态，视线停留在她身上：“你没穿校服。”
“我带了。”林渝抬了抬手里的纸袋向他示意。
连溯里看了一眼，铁面无私：“得穿上。”
“抱歉，这不是我的，所以……”
“姓名班级。”
这是要记名字的意思了。
林渝抿唇，无奈地叹息：“我现在没办法向你解释清楚，但是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违反校规校纪。”
无言对视，连溯里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她，安静的时间过长，就在林渝以为他要放她的时候，她敏锐地捕捉到对方看向她左胸的视线。
几乎是下意识按住胸口处的名牌，林渝皱眉：“你不能这样。”
“是你先不配合。”
“是你先不讲情面。”
目光灼灼，火药味就这么弥散开来。
远处，另一拨人靠近。
“……真是神了，昨天约我喝酒的是你，比我能喝也就算了，怎么醒得也比我快，你难道是僵尸吗？都不睡觉的啊！啊？时佑安你听我说话了吗？”
谢临风连续喊了几声身边的人都没有回应，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反复眯眼确认：“嘿！那不是那谁吗？连溯里？他前面女生……怪好看的哎！”
时佑安还是一言不发，他的脸色比平时要苍白，浑身散发着倦意，他看着校门前的人影，眼底有很淡很淡的戾气。
“浪费时间。”连溯里避开对视，“你这样没有意义。”
“所以现在是我的问题是吗？”林渝仰头，目不斜视。
已经有很多人驻足围观了，连溯里显然不喜欢这种令人瞩目的感觉，他低头开始翻册子，刚才他并不是什么都没看到，最起码，他看到了名牌的第一个字，林。
“林渝！”
梵芷希的声音成了打破僵局的契机，她来的也巧，就像被计算好了一样。
林渝侧身看着走过来的人，女生注意到了两人之间气氛的诡异，眼里有不加掩饰的疑惑：“你们，怎么了吗？”
连溯里没什么要说的，林渝则慢慢放下按着胸牌的手，先摇头，然后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梵芷希：“你的衣服，我清理干净了。”
“谢谢，”她笑着接过，又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可你的外套我还穿着，不然你先穿我的……”
“不用了。”林渝打断她，“换来换去太麻烦了，你脱给我吧。”
梵芷希哑然，但还是点头：“好。”
校服外套穿好，林渝的长发留在了衣领里，她慢慢理出来，动作优雅，侧头，发现一旁的连溯里还在看她，她难得笑了，不含亲近的那种笑：
“现在我可以进学校了吗，连溯里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