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嘀嘀嘀——”
好烦,又是闹钟,没有一次起床是不用闹钟叫醒的,我常以为我大概是树懒一般的基因。
房间里一片狼藉,撒了一地的碎纸,桌子上的杂物也散落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在宣告着:看看你干的好事!墙面上贴的人物海报,被划得伤痕累累,有的只剩一个角还在墙上悬着,原本海报后面的污渍和涂鸦没有了遮掩,裸露出了自己肮脏的模样。房子外面传来人们闲聊的声音,若是周末,孩子们嬉闹的声音怕是吵得一个午觉都睡不好。
已经三点了,要去上班了。我换了一身工服,穿好大衣,戴好口罩便出门了。
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烈,很是温暖,驱散了白日的雾霾,隐约能看到天空浅浅的蓝色,走在街道上,大车小车经过刮起的冷风,让我的头痛越加严重了。近来这个头疼总是禁不住刺激,就像是有季节性一样。迎面走来一对手牵手的情侣,两个人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好不令人羡慕。
街边的小店里,忙着招待着客人;公交车站,人们熙攘着排着队;从林间,追逐着的野猫野狗;空气中,飘散着掺着尘土的寒气。
走过前面的红绿灯,就到上班的便利店了。也在这儿工作有半年了,虽然收入不高,但每天都有很多空暇,可以放空自己,做其他喜欢的事情。“没关系的,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能战胜她!”我安慰着自己,想着又是前进的一天。
是红灯,一个女孩缓慢地走在斑马线上。
我注意到了她,但似乎其他人都没有看到她,一辆辆轿车与她擦身而过,她还是小碎步一样的走着,向我走来,长长的刘海盖着眼睛,微微低着头,难道是疯子吗?我心想着,有的害怕的咽了口口水。
女孩瘦弱的身体在马路上摇摇欲坠,我十分紧张又好奇得看着她,希望她赶紧走过来,红灯站在马路中央实在是太危险了。她慢慢的走近了,却在离我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风带起她那掺杂水汽的刘海,显露出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原来她一直在看着我,透过那长长的额前刘海看着我!
“嗞——呼——嘭——”
一辆右拐的水泥卡车以一个较快的车速从我眼前开过,撞向女孩,拖入车下,一直就这样被车拖着,地面上留下血痕,就像一幅长长的红色油画,女孩的头以一个360度的方向望向我,就像一个木偶一样耷拉着,直到离开我的视线。
“美女,你没事吧,绿灯了。”
直到有人叫醒我,我才发现我的身体竟然是僵硬冰冷的,感知不到外面的温度了。帽子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脚步沉重,呼吸频率紊乱,阵阵寒意从脚底传遍全身。我的脑海中,车祸女孩的身影慢慢和这半年来我梦中我看见的其他女孩重合,她们竟然是一个人!到底是幻觉,还是梦?是我病了,还是累了?
为什么,我还是摆脱不掉她?
我崩溃了,害怕得蹲在路边把头埋进腿间,放声嚎啕大哭,惊扰了每个经过的路人。虽看不见他们的神情,想来也应该是觉得莫名其妙,好奇,嫌弃的。哭了十分钟,我决定还是去上班吧,拿到工资之后去看看医生。如今,她只是在精神上折磨我,身体上我还撑得住,妈妈最近还催我回老家,不想我在他乡独自打拼,妈妈,妈妈还在等我回家。
走进便利店。
“小圆,今天来得有的晚哦,平常都是提前半个小时到呢。”陈姐算是我在这个城市对我比较好的姐姐了,总是会关心我的生活,经常给我带好吃的。
“不小心睡过了,走路慢了点,没有迟到就好。”我还以她一个微笑。
“我走了,你跟小赵再忙了。明天见。”她是个单亲妈妈,打了两份工,也是很不容易的。
“方圆,陈姐虽然对你好,但你也不能什么忙都帮吧?每次都帮她顶夜班,我看你最近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睡眠严重不足的样子。”小赵长我两岁,他工作经验比我多很多,经常是大哥哥的形象,人还是不错的。
“大家都不容易嘛,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嘛。”开始工作了。
便利店里,进进出出的客人,忙碌着,摆货,收银,清洁,这样一天下来,倒是充实得很,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心情也因为忙碌而愉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