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春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脸，他居然感觉到了疼痛。
“这是真的，我没有做梦，爹娘，孩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枯木春泣不成声的说道，他轻抚着两位老人，那满是皱纹的脸庞。
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木春啊，你怎么伤成这样啊，快跟我们说说。”
两位老人疑惑的问的，他们问过带枯木春回来的几名青年，可惜的是并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事，没事，我们不谈这个了。”
枯木春缓缓说到，这个突如其来的灾难，他还没有想好说辞，又怎么能说实话，让爹娘担心呢。
倒是那将他带回来的人有心了，居然默契的替自己保守了秘密。
“唉……那算了，你们也长大了，你们不想说的，我们也不能逼你。”
两位老人颇为无奈的说到，既然木春不想说，他们也不强求。
“爹娘对不起你们二兄弟啊，让你们受苦了，木春啊，你陪你娘好好说说话，她呀，做梦都在念着你的名字，爹呀，去你张叔家买些肉回来，替你接风洗尘。”
枯木春的爹擦干了眼泪，转身走进了一个旁边一个小屋，在出来之时，他的手里多了一个袋子，袋子鼓鼓的。
男子汉最忌讳眼泪，他是一家之主，不能哭，不能让别人看不起，虽然想一直坐在木春身旁，但是他却不能这样做。
“爹，路上慢点，可别摔跤了。”
枯木春担忧的提醒到，上了年纪的老人，可不能摔跤。
村中的先例，那些因为摔跤，再也没有爬起来的老人，可不是说说而已，老人不能摔，这可开不得玩笑。
“知道啦，我会慢慢的，你呀，多和你娘说说话，她呀，可念死你了。”
老人喃喃，提着钱袋，缓缓走了出去。
“木春又不傻，刚才都听到了，有必要重复吗？”
枯木春的娘，不满的看了一眼正要出门的老人。
老人笑了笑，跨出了门槛，走了出去。
“你们别吵了，这点小事。”
枯木春无语的说到，没想到爹娘还是没有变，依旧的那么爱吵架。
那个袋子对于枯木春来说，意义非凡，记得曾经那是他们一家人的全部家当，小时候他带着弟弟，经常偷偷的拿里面的钱，去集市买糖吃，这是他怎么也忘不掉的。
如今家中的钱袋，早已经被坛子取代，虽然有钱了，可是曾经却是永远的过去了，过去本该尽孝的时光，也难以弥补。
“没事，吵架又没事，木春啊，娘呀，先给你讲讲你走后的事情，在你走后啊，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听着娘亲的叙述，枯木春再也不觉得自己娘亲啰嗦，反而期望他娘亲，就这样一直讲下去。
对于娘亲问这些年来经历什么，过的怎么样，枯木春早就想好了说辞，此时回应起来，没有让年老的娘亲有任何怀疑。
“围着干什么，围着干什么呢？大晚上的，不睡觉吗？该干嘛干嘛去！”
这是两名男子，他们穿着花哨的布衣，在他们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浑身都是血的男子。
一声嘹亮的大喊声传来，围在枯木春家的众村民，转身看到两名男子之后，立刻一哄而散。
这么嚣张，除了那些军士，还能有谁，虽然没有披铠甲，但是凭借着他们猖狂的话，也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
“谁来了？”
枯木春有些疑惑的问到。
“放心吧，不是找我们的，枯文人老实，懂事，是不会给我们找麻烦的。”
“哦，那就好。”
听着娘亲肯定的话语，枯木春放下来心来。
“唉……那不是枯文嘛，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有村民认出了那被一个男子扛在肩上人的衣服。
那熟悉的衣服，不是那早晨和他们一起出门的枯文，还能有谁呢。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们都为这一家子感到悲哀，这才刚团聚一会，麻烦居然就来了，真是片刻也不给人家啊。
来者不善，枯文都被打的满身鲜血了，众村民均都识趣的默默离开了。
“你们怎么了，怎么都走了呀，一起在我家吃饭呀，看看我在老张家买的肉，怎么样？够多，够肥吧。”
老人提着一大块洗的白白净净的肉，满脸喜悦的对着众村民疑惑的问到。
“唉，枯爷爷，你家出事了。”
一名青年有些不忍心破坏老人的笑容，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咬着牙，说出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难道木春他？他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老人的笑容一僵，他的声音很慌乱，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众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可惜的是，众村民面对老人的目光，均都是低着头，一语不发。
“木春啊！爹来了！你可别出事啊！”
老人眼眶顿时就涌出了泪水，他儿子伤的很重，既然这些人都不愿意说，那么很显然，是木春出事了。
用尽全身力气，老人扒开了人群，迈开了步子。
“两个老东西，还不滚出来，看看你们生的好儿子吗？”
两名男子来到了枯木春家屋前，扛着枯文的男子，直接将肩上的枯文，如同扔死狗一般，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木春，你就在这里，千万不要出来，娘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肯定是枯文在外面惹祸了。”
枯木春的娘亲猜测到，如此近的声音就在自家门口响起，又怎么可能不是来找自己的。
枯木春心脏剧烈的跳动，听这声音，来者肯定不善。
“娘，扶我起来，我也要去。”
枯木春缓缓说到，说着他便想要坐起来。
可惜的是，他靠自己根本无法坐起来，他的腿像是不是他的一般。
“是福是祸，都躲不过啊。”
急忙扶住要摔倒的枯木春，老人想了想，心中一叹。
答应了枯木春的请求，母子二人缓缓向着门口走去。
“枯文！”
正拼命跑来的老人，他的身体忽然停了下来，他手中拿着的那一大块肉，掉落在了地上。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那熟悉的衣服，他又怎么可能认错，那是他早晨，亲自为枯文找的衣服啊。
“枯文！”
老人大吼，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枯文冲去。
“老东西，看看你生的废物儿子，要他有何用！”
面对冲过来的老人，一名男子骂骂咧咧，一步上前，一脚就将老人给踹飞了过去。
正推开屋门的女子二人，正巧看到了他父亲，被一脚踹在地上，大口吐血的一幕，联合父亲的大喊，那地上躺着的人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爹，枯文……”
枯木春呆呆的看着，那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身影，和那大口吐血，再也爬不起来的老父亲，心中一股怒火直接爆了开来。
“我杀你们！”
枯木春愤怒的狂吼，他握紧了拳头，挣脱了娘亲的手掌，就直接向着两名男子，就冲了出去。
可惜还没有走出半步，他的身体便轰然倒地，他伤的太重，连爬都爬不起来，又怎么救枯文和父亲呢。
“你是谁？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一名男子，看着枯木春，有些惊讶的问到，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枯木春。
“管他娘的，肯定关系不浅，一起打就完事了！”
一名男子骂骂咧咧，握紧拳头就向着枯木春走来。
“住手！我们做错了什么，你们要这样？敢问！枯文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啊？”
枯木春的娘亲愤怒的大声质问，同时跑了过来，将枯木春护在了身后。
“关系不浅啊，不过……就你一个老东西，能护的住他吗？垂死挣扎罢了，真可悲呀，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一名男子不屑的看着这个老人，话语冰冷的说到。
“你们也配提问题吗？你们只需要知道，你儿子是个废物，这就足够了！”
另一名男子说着，便冲了过来，一脚狠狠的将护在枯木春身前的老人踢飞了出去。
看着自己大口吐血，再也爬不起来的父母，枯木春心剧烈的颤抖。
已经年老体衰的父母，哪里经的起这样的打击，枯木春双眼血红，他的心在滴血，可惜的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疯狂的想要站起来，可惜全都失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