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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烂泥扶不上墙

有了赵小虎的撑腰,刘云富江湖地位大涨,就连以前欺负他的李大峰都来拍他马屁,刘云富一下子成为了班里的老大。

下课时他带着赵小虎等人去小卖部买东西吃,钱花光后才回到学校里玩。赵小虎他们多在那块土的地板上打弹珠,打弹珠是最受男孩子欢迎的游戏。

打弹珠又名弹弹珠,是把玻璃珠放在手上固定好后用大拇指弹出去。柳叶村的弹弹珠一般有两种玩法(画圈的和不画圈的)。

画圈的是在土场上用削尖的木棍划一个长约五米,宽约三米的长方形圈子。圈子划好后大家争先恐后的把弹珠往圈子里扔(分开扔,与别人的玻璃珠保持自己认为安全的距离),然后大家按扔玻璃珠的顺序先后弹弹珠。轮到弹弹珠的人可以选择发起进攻或防守。

发起进攻就是你选择附近的一颗弹珠作为目标弹出去,如果弹出去打中别人的弹珠就可以继续弹(打不中就轮到下一个),直到把别人的弹珠打出圈为止,弹珠出圈的人就被淘汰(被淘汰人的弹珠就归淘汰人所有),淘汰的人只能在旁边观看着等下一局开始,直到淘汰剩下最后一人一珠在圈里这局弹珠游戏才算结束(结束后可以开始下一局)。

可是弹弹珠打中的次数是有规定的,柳叶村的老规矩一般是三次(第一次打中,第二次拉近距离,第三次发力把别人的弹珠射出去(技术好的第三次机会还会让自己的弹珠走位去附近的弹珠旁))。反正柳叶村次数最多的也就规定五次,这要玩的几个人自己商量次数(如果不限制次数打中一颗弹珠就可以慢慢向其他弹珠推进,这是犯规,是游戏所不允许的)。

打几次就是你弹弹珠打到别人的弹珠在规定的次数内必须把别人的弹珠打出圈外,如果打不出去就到下一位。如果在规定的次数内你把别人的弹珠打出圈外自己的弹珠还留在圈内就赢了别人的那颗弹珠,然后继续向附近的弹珠发起进攻。如果这几次机会你失手了,把自己的弹珠弹到圈外而被你打中的弹珠还留在圈内,就是别人赢了你的弹珠(这种几率很小,只有贪心走位时才会失误)。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不小心把两人的弹珠一起弄出圈了(这种情况两人都在边界线上最容易发生),那么出圈的弹珠就是圈内人所有,他们将争夺出圈的弹珠(获胜者得到),这就是柳叶村划圈的弹弹珠玩发。

不画圈的玩法是在地上打个弹珠洞,然后在离弹珠洞五六米远的地方画一条盖线,大家就以这条盖线为界瞄准那个弹珠洞弹弹珠(前面弹的人如果把弹珠弹得离洞太近,后面的人可以选择打飞他的弹珠)。最后大家比距离,谁的弹珠离那个洞最近谁就先弹,第二近就第二弹,以此类推。大家按顺序往洞里弹弹珠,进洞的弹珠每次弹之前都可以往前移动手指张开最远的距离,然后打中对方的弹珠一次就可以赢得对方弹珠(打中后不碰到其他人的弹珠才算赢)。当然没进洞的弹珠也可以打进洞的弹珠(因为进洞的弹珠可以选择守在洞口附近不让别人进洞),只不过要连续打中三次,最后一次打中两颗弹珠还要分开大于进洞弹珠主人手指张开三次远的距离才算赢,否则算无效(无效后就轮到下一个人弹弹珠)。在打不画圈的弹珠时两颗弹珠不能黏在一起(画圈的可以),黏在一起也算无效。

这就是刘云富家乡弹弹珠的两种玩法。

孩子们喜欢玩打弹珠的原因是带有赌博性质,小卖部每颗弹珠卖五分钱,两颗就卖一毛钱,一毛钱可以买根冰棍吃了。

一开始玩弹弹珠,刘云富显得笨手笨脚,弹弹珠的姿势十分难看,又弹不远,更没有准头,有时二三十厘米的距离他都打不中。

技术差当然要输,刘云富的十颗弹珠很快就输玩了,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向赵小虎买十颗弹珠。赵小虎劝他别玩了,谁知刘云富口中冒出一句:“刚开始学总要交点师傅钱的!”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学到的这句话。赵小虎听了认为有道理,给了他十三颗弹珠。

刘云富这时还不会数数,不知道赵小虎多给了他三颗弹珠,是旁边一个兄弟提醒道:“虎哥,你好像多给了三颗。”

赵小虎笑道:“我知道,那三颗是我故意多给小富的,谁叫他是我的好兄弟。”刘云富很感动。

学校男孩子玩的游戏一般有打弹珠,打陀螺,滚铁环,摔面包(柳叶村地区称摔面包为打六折盒),单脚撞膝,跳人等……。

男孩子的有些游戏老师会加以制止,一方面是怕孩子们玩物丧志,影响学习。另一方面是这些游戏都有不好的一面,比如打弹珠带有赌博性质,打陀螺危险,怕打到围观的学生,滚铁环太吵(那声音不太悦耳),这些游戏有时老师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会责罚他们。

女孩子玩的游戏老师是从来不管的,她们主要是跳格子(俗称跳房子),抓石子,跳皮筋,跳绳,踢毽子等……。都是有益身心的游戏,老师才不管她们呢!

女孩子的游戏都是三五成群的在水泥操场上进行。男孩子除了打打弹珠和打陀螺在那块土场上进行,其他的游戏也在操场和女生们挤做一团。

下课铃一响,操场上立刻欢声笑语,充满最童真最质朴的笑,这样的笑已经在柳叶村延续了好多年。

玩耍时有些调皮的男生去拿了女生的石子,去插队跳女生的绳,去跳房子的女生堆里捣乱,去踢飞女生的毽子等,这必然遭到女生们的谩骂和追赶,追到后必然把那男生的头发揉成鸡窝,男生蹲在地上讨饶道:“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女生们才解气的放开他。

当然不是所有男生的戏弄女生都领情的,赵小虎几兄弟去捣乱女生们就十分反感,她们宁愿游戏不玩也不爱搭理赵小虎兄弟几人,因为几人素质太差,几次下来赵小虎几兄弟也知趣,不在去女生堆里捣乱。

刘云富最起劲的游戏就是打弹珠,他没日没夜的练习,放学后一个人在家里也练习,就连吃饭睡觉时手里都在练习弹弹珠的动作。

一段时间后他的技术突飞猛进,他也能赢别人的弹珠了!

别人上课时认真听老师讲课,而刘云富上课时思想总开小差,他在思考如何弹弹珠,如何赢别人的弹珠,哪些人的技术不行,和哪些人玩胜算会更大些。

来学校一个多月了,阿拉伯数字刘云富只会写个1,汉语拼音只会读a o e。

老师觉得这样对不起他的父母,虽然他父母送他来学校是为了让他混日子,不让刘云富跟着他们去赶集。可是他们花了不少心思和钱,先是请他们三个老师吃饭,又送了他们不少礼物和水果,班主任觉得应该教刘云富学点知识作为回报。

可刘云富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教怎么骂就是学不会,教急了陈老师还会给他两教鞭,刘云富除了会哭外,什么都学不会。陈老师感慨道:“就算是教头牛也不应该像教他这样的费力!”从此以后陈老师放弃了教刘云富学习的念头,他知道刘云富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除了打弹珠外,刘云富还喜欢和姐姐们一起玩木头人和摸瞎子等游戏,因为刘云富喜欢姐姐的一个好朋友,她叫彭青清。

彭青清是团田村人,皮肤白皙,漂亮的鸭蛋脸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配上一头乌黑油亮的学生头,加上不肥不瘦不高不矮的身材,是学校很多男生垂涎的对象。论模样她和刘云玉各有千秋,甚至她比刘云玉更漂亮。论学习和家境她比不上刘云玉。她们俩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柳叶村小学的两朵校花。

刘云富虽然还不到六岁,他也知道彭青清长得好看,由此他联想到了媳妇,他想将来自己的老婆也像彭青清一样漂亮就好了。

在学校里只要是刘云玉和彭青清玩耍的地方总最吸引男生的眼球,有些脸皮厚的就明目张胆的看她们玩耍,有些假正经表面上在玩耍着,眼睛却时不时向她们剽去,有些内向型的只能选择不经意的偷窥,总之她俩是学校所有男生梦寐以求的对象。要是有哪个男生和他们说上几句话,便会高兴上一整天。

刘云富就比较命好,有姐姐的关系可以和她们玩耍,这是其他男生没有的待遇。

每当姐姐们玩木头人,老鹰捉小鸡,摸瞎子等游戏刘云富就会加入她们,这是刘云富最高兴的时刻。

玩游戏时所有的女生都把刘云富当成小弟弟戏弄,刘云富很享受这种感觉。但他最享受也最希望彭青清戏弄他,每当彭青清戏弄他时刘云富总觉得心里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挠似的。玩游戏时刘云富经常喜欢追彭青清跑,这可羡慕死学校里所有的男生,他们在心里无数次的咒骂“刘云富是娘娘腔,只有娘娘腔才会和女生玩。”

但他们不敢说出口,因为刘云富有赵小虎和刘云玉罩着。

男人和女人就像磁铁一样,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是天地间的自然法则,从古至今都没有改变过。

其实这时的孩子们并不知道男欢女爱,他们还处于懵懂的发芽的阶段,爱与恨在他们的心中的概念还太淡薄,他们欣赏异性的美丽完全是出于天性,出于自然的法则。这时的他们天真可爱,洁白无瑕,他们的思想像水一样纯净,他们还是懵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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