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任务是——抚养褚峭长大成才。”
陈羽乘122路公交车,坐到终站。
终站附近视野开阔,没有多少建筑,最多的是树木。
尽管树木郁郁葱葱,这儿仍显荒凉僻狭。
几百米之外,有一个孤儿院,名为“景山儿童福利院”,建筑显眼,场地呈圆形,主淡色调。
秋风冰凉,枯叶在水泥地上翻滚,细碎的叶屑与尘砂轻轻扬起。
尽山孤儿院共有两扇门,一扇大门,一扇后门。
后门的墙边爬上了几条爬山虎,还是幼嫩的样子。从后墙绕向孤儿院大门时,陈羽听到一阵细细的碎语,音量极低,若不是她听力极好,恐怕还听不到这声音。
陈羽探身一看,是一对青年男女,包装严实,帽檐压得低低的,戴着黑色口罩。
两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偷偷摸摸地放下一个用蓝色薄毯包裹着的小孩,推搡着快步走开,脸上一派心虚之色。
陈羽蹙了蹙眉,待男女稍稍走远,立即把小男孩抱进怀里。
小男孩大概一岁的样子,睡得正香,红彤彤的小嘴微嘟,身上弥漫着奶香。
她费力地抱起男孩走向车站,不远不近跟着那对男女,同时心里正犯了难——
小男孩太醒目了,怎么办?
陈羽把薄毯收进包里,脱下厚外套裹住小孩,让小孩的脸转向她。
待走到车站,那对男女还在等公交,陈羽已经气喘吁吁,脸颊潮红。
毕竟是一个九岁的女孩,要想抱动一个一岁的小孩,还要走上几百米,并且不能落下青年男女太远,可想而知有多么艰难。还得幸亏这小孩不胖。
陈羽松了一口气,在一条长椅上坐下。这条长椅离两人最远,她把小孩放在身侧,让她的身体能够遮住男女看向小男孩的视线。
五分钟后,122路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男女先上了车,她抱起男孩,依然让他面朝自己。
刷卡,入座,陈羽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刚好能听清两人的对话。
只听男的责怪道:“你之前干什么磨磨蹭蹭的……”
“我还是觉得应该放大门口……”
“放什么大门口,万一被里面的人发现怎么办?到时候拉住我们不让走……”
“毕竟是一个小孩……不放大门那儿,万一里面的发现不了……”
“这怎么可能!孤儿院里面的人早有经验了。”
女人闻言松了口气,放心了似的,才开始底气足起来:“还有,都是你,非要养这小孩!白花了这么多冤枉钱!”
“搞得好像你当初不同意似的!”
“我是同意,那不是你的缘故吗!”
“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医院!医院检查出错的!”
两人噼里啪啦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女人话语中夹杂了浓浓的好奇:“话说褚峭到底是谁丢掉的啊,还丢在我们幢的楼梯间。”
男人不悦道:“别叫他名字了!”
女人委屈地“哦”一声,然后无所谓地继续说:“你说——会不会是我们这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