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萃德宫繁英殿,沈婕妤将两匹上好的织锦绸缎向门前的地上砸去。
“妹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呀?”门外,施贤妃却刚好走来,低头看了两眼那两匹织锦缎:“这么好的料子,当是陛下赏赐的吧?妹妹怎么舍得往地上丢呢?”
“贤妃娘娘,臣妾实在失礼了,快请进来坐!”沈婕妤一看差点砸到了施贤妃,慌忙出门上前致歉。
“我听说妹妹这两日心里不痛快,特地来看看,给你带来一盒逍遥丸,最是顺气畅意的好东西。”施贤妃一边落座,一边往几上放了一个精致的琉璃瓶。
“让娘娘见笑了,臣妾听说娘娘的逍遥丸很是名贵,倒叫臣妾如何好意思……”
“不妨事,我父亲制得许多给我带进宫,你要是气坏了身子,陛下可要心疼了。”施贤妃戏谑道。
“且别提了,还心疼我呢,柔仪宫的事娘娘不会不知道吧?”
“我平素常在宫中读书作画,倒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是陛下新晋一个苏御侍的事吗?”施贤妃用兰花指掂起茶盏,轻呷了一口。
“是,只是娘娘你不知道,那柔仪宫手段有多么下作!”沈婕好一脸的忿忿不平:“柔仪宫搬了几盆荷花放在院中,请了陛下去用晚膳说是什么消夏,然后让自己那个姓苏的典籍,只批了层薄纱便去勾引陛下,陛下喝多了酒,就宠幸了那个宫人!”
施蕊心下不免冷笑,作为协理六宫的贤妃,这点伎俩怎么可能逃过她的眼睛,也不过是沈婕好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才会以为自己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
不过看着沈婕妤,施贤妃却只道:“原来是这样,我却不知还有这个缘故。说起来,那一日,原不是都在传,陛下晚上是要来这繁英殿的么?”
“是啊,陛下上一回,明明说好了那日要来看我的,谁知道竟被困在那妖精窝里了。”也难怪沈婕妤如此气忿了,原来是白白地空欢喜了一场。
“陛下也是性情中人么,偶尔临幸一个宫女也算不得什么,御侍也不什么有品级的封号,何必放在心上?这宫里谁不知道,妹妹你才是最得陛下恩宠的,你看,就是这随地扔的缎子,皆是陛下的心意,又有哪个宫里比得上呢?”施贤妃劝道,脸上始终带着楚楚动人的浅淡笑意,心思不为外人所察。
“多谢娘娘劝慰臣妾,只是娘娘怕真是低估了柔仪宫!”沈婕妤瞪着大眼睛,一脸鄙夷地说:“娘娘是何等尊贵的出身,那个倡家女子却能爬得那么高,还压过娘娘一头!若没那些个下三滥的手段,便是如何做到的?”顿了一顿,又道:“自打娘娘和我们这些姐妹进宫以后,柔仪宫可着了急了,苏御侍也就罢了;那日还叫了个管书的宫女来吹箫给陛下听,可惜陛下没看上她;柔仪宫心有不甘,这几日又天天安排那宫人去仙韶院学舞,要走她的老路…这狐媚的心思,昭然若揭!”
那个前朝的公主?倒是似乎连爹爹都提起过……施贤妃心下一动,面上却仍是笑意盈盈:“妹妹别管这些了,你这说了这么多柔仪宫的晦气话,当心被人听了去。还是自己心情好些,改日伺候好陛下才是真的。如今天热,哪天,妹妹陪我一起去御苑游览一番吧?太液池边可是舒爽的很。”
听闻此言,沈婕妤收了一脸的怨气,露出了笑意,原来这御苑,本不是后宫人人可去的,只有四妃以上方能随性游览,她不过一个婕妤,要么随侍主上,要么就得向皇后请示,如今没有皇后就必得找了理由请陆贵妃示下,得了恩准方才可以,现和自己交好的贤妃要带她一同去,岂不是自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