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快开门,我们回来了。”小四双手不断地拍打着大门。
“来了,兔崽子不要拍了,门都要给你拍烂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屋内很快就亮起灯,一个人影在窗户纸上越来越明显。
吱吱!
“你们今晚怎么那么慢,都已经一点了。”
大门打开,一名穿着蓝色布衣的中年妇女,正劈头盖脸的数落他们。
“你们干了什么,爷俩都一身泥,都和你们说了下雨天就不要去了,孩子他爸你背上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别说那么多,快烧点水来,快去,小四你去找下老高。”
“好。”小四转头就跑。
“诶,兔崽子,把手电筒带上。”
小四接过手电筒后,很快便跑出院门。
老高,全名高八一是村里的赤脚医生,也是这里十里八村有名的医生,伤风感冒,跌打损伤之类的,在老高手里第二天就没事。
虽然老高医术精湛,但是在生活上却很怪癖,平时很少与人来往,除非是求医否则基本见不到他。
老高家住在村子的东南角,距离不远,小四跑了十几分钟后,便到了他家门口。
小四停在门外大喊道:“老高,老高,救命啊!”
刚喊没几声,就被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别喊了,人还没睡呢,李家的小崽子,大晚上救什么命啊?”
房门被打开,从屋里走出一名鹤发童颜的老人。老人穿着一身绿军装,头戴红星帽,腰上别着一杆老烟锅,肩上还挎着一个小箱子。
“走啊,不是救命吗?前面带路。”老高道。
小四一怔,反应过来的他,连忙在前面带路。
不久,小四带着老高回到了家门口。
“爸,妈,我回来了。”
一道身影屋内走了出来:“小四,你回来了。高老,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那么晚过来。”
老高摆摆手:“治病救人是我们医生的职责,我责无旁贷!生病的是老李吗,他人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不是我家老李,是他巡山的时候背回来的人,人就在卧室,看起来伤得挺重的。”陈燕道。
“快带我去看看。”老高道。
陈燕带着俩人进屋,主卧室在屋内的内侧,要穿过门厅才能走到。
三人来到卧室时,老李正用热毛巾擦拭他的脸和手。
“高老,你来了,快来看看他。”老李看见三人说道。
老高走上前先翻了下他的眼皮,然后把手搭在他的脉搏上。
屋内酒精灯被风吹的明灭不定,一刹那,画面诡异的定格了起来,窗边的风停止了他的虎啸,酒精灯的火焰保持着被风吹斜的角度。
原本应该昏迷不醒躺在床上的男子,募地睁开了双眼,看着为自己把脉的老高一眼后,缓缓地闭上眼睛。
啪!
窗户被风吹得啪啪作响,屋内的画面开始重新播放起来。
陈燕转身将窗户关紧,以免打扰到正在把脉的老高。
老高眉头微皱,三个手指用力按在男子的脉搏上。
“怎么样,高老?”老李在旁问道。
老高低着头走到院子里,拿起腰上烟锅,擦亮一根火柴,吸了一口旱烟道:“老李,这个人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缺水虚脱,吊点盐水和葡萄糖就没事了。”
老李诧异道:“这只是缺水虚脱,不会吧,人都成那个样了,才虚脱啊。”
“你们是从哪里发现他的,将他背回来的,仔细说说。”老高道。
“哦,我们今晚巡山的时候发现他,看样子应该是被人埋在土里了,幸亏遇见我们,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老高点点头:“恩,我进去吊点盐水我就回去了。”
“好,谢谢高老,麻烦您那么晚跑过来,打扰您休息了,小四你一会送高老回去。”
老高摇摇头:“不用了,一会我自己回去就好。最近村子里晚上可能会不太平,别让小孩纸在黑夜里瞎跑,容易出事。”
老高边说边回屋里,看样子是去打吊针了。
“爸,老高……”
老李对着小四的脑袋就是一记凌厉的手刀:“老高也是你能叫的,你多大年纪就敢叫人老高,你比他还大是吗。”
“可是村里的其他人不都这么叫的吗?”
“其他人怎么叫我管不着,我就管的了你,再叫一次老高,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四的嘴巴撅得高高的:“哦,知道啦。”
“去,回房间睡觉去。”
小四应了一声后,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老李转身走回屋内,大概是要去帮忙把那个满身泥垢的男子收拾干净吧。
笃,笃,笃……
一个穿着已经发白的灰色僧衣的和尚,站在悬崖边上敲着木鱼,两眼看着山下的小村庄。
“阿弥陀佛!”
天刚拂晓,老李家养的公鸡就走出笼子,对着还挂着星星和月亮的新的一天,唱出了第一声鸣叫。
陈燕早早便起身了,在厨房里准备众人的早餐,除了烧柴熬粥还要给养的猪和鸡准备吃食。
小四揉着眼睛站在厨房门口:“妈,今天早上吃什么?”
“小四啊,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陈燕道。
“你这一大清早,抡着个菜刀剁到震天响,你在剁什么啊?”
“喔,肉馅,中午我打算包顿饺子吃。”
小四眼睛猛地一睁,整个人瞬间清醒了,兴奋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有饺子吃。”
“一定要过什么日子,才能吃饺子了?快去刷牙洗脸,过来吃早餐。”
“好。”小四开心地跳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拿着牙刷水杯蹲在院子里刷牙。
“老李,他醒了没。”陈燕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摆着三碗粥,一碟花生、四个馒头和三双筷子。
老李睡眼惺忪,道:“没,如果不是还有呼吸,我肯定会以为他是个死人。”
“是不是死人,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坏人,北方人吗?”陈燕道。
“这络腮胡哪叫坏人,这是男人,只不过粗矿了点,还有这胡子挺赃的。”
“行了,既然人没醒,我们去吃早饭吧,不要在这里打扰人家休息。”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的坐在门厅里,吃着早饭,虽然吃得很简单,但是这其中的快乐不是旁人所能理解。
“老李,老李。”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陈燕放下手中的碗筷嫌弃地看着老李:“呐,大清早就来找你玩了,还愣着干啥,去啊。”
老李讪讪地放下碗筷走了出去,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中年男子,道:“老刘,这么早过来,干啥?吃早饭没,没吃就一起了。”
老刘一把抓住老李的手,道:“还吃啥,快去村口,出事了。”
“啥,出啥事了?”
“赶车的老马今早准备去县里的时候,人刚出村口就被打了。”
“谁这么串,敢在我们盘石村村口打人。”
“一个和尚,从山的另一边来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