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死契约》
第二天，清晨。
“铃铃..铃铃..”，川阳博士的电话响了，吵醒了他香甜的美梦。
昨天下午的记者会一直开到晚上，引起了巨大反响，神龙计划的科研项目取得巨大突破，他心情大好，昨夜一觉睡到天亮。
“谁啊，这么早打电话。吵醒老子的美梦。”川阳拿起床头复古电话，这电话是和他的芯片手机链接在一起的。
“喂，您好，请问哪位？”
“您好，川阳博士，我是林小林。很抱歉这么早打扰您，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找您。”林小林很显然一夜没睡，憔悴的面容，失恋后绝望地心态让他本能地想起了川阳博士。
“哦，林小林啊，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川阳对小林还是很有好感的。
“博士，电话里面不方便谈，我们能不能约个见面的地点详谈，是有关神龙计划的。”
川阳考虑到可能是这孩子作为体验官有了新发现，于是爽快地答应了。
“这样吧，小林，为了方便起见，你就到我的私人研究室吧，那里地处郊外，安静且无人打扰。”
“好的，博士，如果方便的话，我就马上出发。”
“可以，路上注意安全。”川阳秘密发了一个定位给小林。他住的地方也在郊区，离研究室不远。
小林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出门后叫了辆无人驾驶出租车，往秘密研究室去了。
中州市郊区，一片湖心岛之中，只有零散的几栋普通的办公楼，这里僻静清幽，谁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川阳博士竟然把私人研究室放在了这里。
“湖心别苑，就是这里了。”小林到达目的地后，观察了下四周，这里确实是个绝佳做研究的地方。如果不是博士给了定位，还真不好找。
“川阳博士，请求通话。”小林的智能芯片发出了语音提示。
“通话接通。”小林抬起右手腕发出指令。
“喂，林小林嘛。你到了吗？”
“喂，博士您好，我已经到达湖心别苑。”
“好的，你现在到地下室一层，然后右转，有道密码门，密码是7890。”
“收到。”
小林从大门进入，走步梯来到地下一层。打开密码门后，博士正在研究室的门口等他，研究室的最后一道门是人脸识别系统。
“林小林同学，欢迎来到我的私人研究室。”博士伸出手，两人握手后，就进入了研究室内。
博士的研究室不大，竟然有一台类似神龙科技的虚拟能量仓，不同的是，这台能量仓看上去要旧一些。
博士看到小林望向了虚拟能量仓，便打开话匣子解释道：“这是一代虚拟能量仓。也是30年前，我研发的第一台虚拟能量仓。你测试过的是二代能量仓，由神龙科技出资生产，但是目前也仅仅只有三台，因为造价太高。”
“请问博士，我测试过的能量仓，一台的造价是多少？”
“30个亿。”
“什么？竟然要30个亿！”30个亿放在2049年相当于2019年3000万的购买力吧，但那也是普通人几辈子也无法赚到的。
说到底，任何核心科技一旦实验成功，都是首先服务最有权最有钱的人。
“那您当初研发的第一台，造价是多少呢？”
“30年前，这个虚拟技术刚刚被我研发出来，因为缺少资金，我就300万转让了部分专利股份，然后就做出了第一台，你眼前的这台一代虚拟能量仓。后来我在世界级权威科研杂志发表了论文，被国家重视后，神龙科技也就介入了。直到现在，二代的升级后的，我就渐渐失去了主导权，失去了这个伟大计划的初衷。”
“博士，我想诚心和您谈谈。我也想详细了解清楚神龙计划。对了，还要谢谢您帮忙申请的奖金，这段时间的生活费有了。”
“别客气，都是小事。小林，那我们就坦诚布公，好好谈谈。”川阳博士十分真诚地说道。
“这里是我长期租下的私人研究室，平时没有人，我自己偶尔会来这里做一些测试。这是整个神龙计划的方案，你先看看吧，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给你解释。”川阳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也许他也没有更好的选择。第一阶段测试成功，按说他是很兴奋才对，可是他也感觉到了，他正渐渐失去对原定计划的主导权。
“博士，我看完了，基本上整个计划我都弄清楚了。”
“这么快？看完了？那可是几万字的资料啊。”川阳诧异道。
“是的，博士，通过这些资料，我可以断定，您现在已经失去了对整个计划的主导权，对吗？他们要利用博士的发明，企图控制天才人的意识，控制了意识就等同于控制了人，控制了人就等同于控制了世界，我说得对吗?”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这不可能啊，资料上并没有这些信息啊！”川阳有点惊恐，甚至感到后怕起来。
“博士，您无需担心，我还要感谢您，是您的发明让我获得了重生，这也是我为什么如此着急来见您的原因。”
“你..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虚拟人生，潜意识进入的好处已经开始啦？”川阳听到小林这样说，他不禁推测起来。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令人兴奋啦！
“是啊，博士，昨天我回去之后，就感到我的觉知力和分析处理判断能力在逐渐变强，而且昨晚，我整夜大脑处在兴奋发胀地状态，我感到我的脑细胞在快速分裂，小脑和左右脑都在重新发育生长，呃..怎么形容呢？就是我感觉我的脑神经网功能被强化了，而且扩大了，最明显的就是以前很多没有想通的问题，突然一下子就通透了，醍醐灌顶，整个人神清气爽，感觉自己的体重都变轻了。”
“好！太好了！哈哈哈！”川阳博士哈哈大笑起来，30年了，他的发明终于有了一个明显的个案，能不让他兴奋吗，此时的林小林让他如获至宝，选中让一个普通人参加测试，是多么英明的抉择，简直是沧海遗珠啊。
“小林，我们一起来完成对整个人类的意识形态进化，这个伟大工程好不好？”川阳此时非常激动，小林描述的状态，和他在30年前写的项目计划的预测是完全一样的。30年了，人生能有几个30年？川阳博士，已经60多岁的人，留给他的岁月并不多了。
“博士，您先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我今天来，也是有了这个想法的。还有，博士，还有没有办法让我再回到我的虚拟人生世界？我最近融合了太多姬风的信息，感觉再也无法继续在现实世界生活了。”
“姬风是谁？”川阳博士问道。
“姬风是我的虚拟人生角色，他出生在一个叫灵力大陆的异次元时空。”
“什么？你小子竟然也知道了异次元的秘密？这可是国家级的高度机密啊！”
“博士，不瞒您说，最近灵力提升得太快，全息宇宙我已经下载了很多高维次信息。”
2049年，量子物理学取得巨大突破，科学家们不再局限于研究物质世界，而量子世界，就是全息宇宙，能量世界，夏国的科学家引领了全世界的科研工作者，在量子世界，继续探索。
“灵力是什么？”
“灵力是我在虚拟人生世界中的一种超能力，那里的生命都可以修炼一种叫灵力的超能力。灵力也分很多种，分很多级，最高级的是百级成神，我的虚拟角色姬风就已经百级成神。”
“什么？成神了吗？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川阳作为始作俑者，听到体验者的描述，也不免吃惊。发明人没有体验者掌握的信息更全面，这不免有些滑稽和尴尬。
“博士，请恕我直言，您的虚拟能量仓，也许就是能够连接地球三维时空和无数异次元时空的一个通道。或者可以说是，意识形态时空穿越连接器。那么连接的异次元时空的情况，取决于体验者的个人的意识形态。
地球有90亿人口，那么理论上就会出现90亿个异次元时空，届时回归地球的体验者，带着异次元世界强化升级的意识形态和智慧，再来将地球和人类文明建设地更加美好。到时候，说不定，地球能源，环保，疾病，人类寿命等这些当下棘手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哇！哇！哇！”连续三个哇，代表了川阳博士对小林的赞赏，小林的推演是可以完全实现的，30年前，他只是萌发了提升人们意识形态的想法，却没料想30年后的今天，这个想法会更加大胆和成熟，如果真正实现了，那么地球的生态，人类的文明还有寿命，实现长生不老是能够做到的。
“小林，我现在必须要向你真正地道歉，是我之前轻视了你的智慧和存在。从当下开始，我将真正把你当作我的战友，我生命中的伙伴看待，而不是一名教授对待一个普通的体验者那种态度。”
“谢谢您，博士，您是一个好人。我今天来，其实已经认真思考了一夜。我在现实世界，除了妈妈，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了。所以我来找您，就是希望继续回到虚拟世界，并不是我逃避现实，而是我感到冥冥中有种力量召唤着我，让我回去那个世界，继续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使命。”
“好吧，小林，但我必须要告诉你，第一阶段的测试已经结束了，神龙科技那边的第二阶段，他们已经着手准备让更多顶尖人才参加测试。你失去了测试机会，我也在渐渐失去主导权。我们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依靠眼前研究室这台30年前的一代能量仓。
但我不敢确保，它什么时候会出现故障。而且当初一代虚拟仓制作出来，并没有找人测试过。你还愿意接受挑战吗？”
“什么？我的天呐！随时会出现故障，而且从来没有被测试过，这一次小林又要被当作小白鼠了。”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啊，小林心想。
“不过，以我目前对虚拟仓的掌控能力，成功率应该在50%以上。”
“什么，博士，50%的成功率。您是在搞笑吗？一旦出现问题，我就回不来了。这个必须让我冷静思考一下。”
“你们测试过的二代虚拟仓，成功率也仅仅比一代提升了一点点，只是加了警报器和监视屏，杜绝了回不来的风险，但也失去了无限的可能性。风险向来与机遇并存，你要考虑清楚，小林。”
“好了，博士，我想清楚了，32年的时光，留下了太多美好的回忆，但都不及我在虚拟世界的那种真实感还有价值感。人如果仅仅为了金钱、地位、成功而活着，未免太过狭隘。小时候，我经常做梦，梦见自己成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直到我链接到了我的虚拟角色姬风，我感觉以前的自己都白活了，而且我是一定要回到灵力大陆的世界的。因为那里也已经有了我牵挂的人，我感觉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待着我。”
这里是我连夜写下的，我的虚拟世界经历的文字稿，我将它命名为《灵力修真》。如果，这一次我真的无法醒来，请您将文字稿转发给一个叫蔡文君的姑娘，她的联系方式我现在就发给您。代我请求她，继续将《灵力修真》写下去，让更多人知道我的虚拟世界经历。”说完，小林将文字稿和电话都发给了博士。
“好的，小林，我一定做到。你还有其他要求吗？”川阳博士诚恳地回答。
“我上次的奖金还有八百万，我马上都会转给我妈妈。如果老人家今后还有什么生活的需要，还请您出手帮帮她。对了，如果这次虚拟仓出现故障，我无法醒来，请您托人将我送回乡下我妈妈那里，让我的身体还能一直陪伴着她。拜托您了，博士。”
“好，好，都没问题。”川阳也无法预料未知的风险，听到小林讲这些像是安排后事一样，他也不禁感动地眼睛湿润了。他才32岁啊！还有大好的年华。而这一次，为了人类的意识文明进步也好，为了他自己的理想抱负也好。川阳内心钦佩地是眼前这位青年的勇气。他一定尽最大能力保障他的安全。
“博士，您这里有纸和笔吗？”小林突然问道。
“哦，有的，你稍等。”川阳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和一支签字笔递给小林。
小林接过之后，在白纸上赫然写下，四个大字“生死契约”：本人林小林，自愿体验虚拟人生测试，因测试存在风险，如发生任何，人身安全与意外风险，由本人林小林全权负责，与任何人无关。本契约书为本人亲写，另有清醒意识下的视频为证，特此声明。2049年9月1日。
“这，小林，不必了吧。你，你这又何必呢。”川阳博士，看到小林写下“生死契约”四个字，也不禁心惊肉跳。
“要的，博士，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还请您一定全力以赴吧，这个生死契约是我单方面的，算是给您一个免责的保障。”
这小子想得真是周到啊，为了让自己也全心全意，全力以赴，他这是准备好了一去不复还的打算，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全力以赴呢。好样的，林小林！川阳心里赞叹着。
“博士，请您再帮我录几段视频吧。”
“好的。可以开始了。”
接下来，川阳帮小林录了免责视频，还有小林对母亲，蔡文君，对所有重要的人，录了几段告别视频保存。
“博士，我们今天就开始新的测试吧，就用这里的虚拟能量仓。”小林紧接着说道。
“你想好了吗？不用这么急的，你可以先休息几天也不迟。”川阳关切地问道，此时他已经将小林视为了知己。一个肯用生命代价为他测试科研的勇者，而博士同样也成就了小林想当英雄的梦想。
“不了，谢谢您，博士，答应了我这么多要求，我很满足。就今天吧，我怕我回去之后，就会后悔，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请您准备开始吧。”小林长吁了一口气，尽力缓解他紧张的心理，他的内心还是无比坚定的，只是对未知的风险，让他本能地感到恐惧，他努力不去想后果，尽量去想好的方向。
“好吧，我先去准备一下。”
5分钟之后，博士检查完虚拟仓的各个部位，确认无误后，开始通电，虚拟仓控制台的仪表灯开始亮起来，代表了这台30年的老古董，还是可以正常工作的。
“小林，你换上能量服，戴好虚拟头盔，平复心情，清除所有杂念，我们准备开始了。”
一切的准备工作和三个月前在神龙科技的测试室是一样的，小林轻车熟路。
“可以了，你躺进去吧。”
虚拟能量仓的仓门已经打开，换好能量服的小林，慢慢躺了进去。
三个月前他做过同样的动作，不同的是，三个月前的他当时是好奇加兴奋，而此刻却是紧张伴随着悲壮。
要再见了！再见了，妈妈！再见了，文君！再见了...再见了，地球！
小林忍住眼泪，努力不再去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他此时只能想起一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虚拟能量仓的仓门缓缓关闭了，林小林闭上了眼睛，最后一念，他脑海闪现的是：“灵力大陆，我回来了！”
在能量波的影响下，小林渐渐进入了休眠状态。
英雄！从来都是向死而生，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能成为传奇！
第十一章完结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章，《灵力修真》第十二章——《姬风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