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如此多的功法中间，郑凌渐渐地被这里如此丰富的收藏所震撼。
“哇！这么多！这些都是我可以随便挑的吗？！”郑凌两眼放光，转过头对着紧随而来的郑原询问道，其中的深意自然是让他老爹指点一下适合他的功法。
郑家这种大手笔的收藏，的确是郑凌十几年来头一次见到。之前他甚至仅仅只听说过功法楼的名字。这也反过来说明了郑家对这功法楼的保护措施的确是做得极好，不露半点风声。
郑家族规明文规定：功法楼只有现任郑家家主与屈指可数的几位长老有权进入，其他族人要想挑选这里面的功法，都必须由其中的一人亲自带领方可进入。而由于郑家之人严守秘密的性子，这功法楼中的收藏数目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每次当有小辈想要新的功法时，都是由郑原以及诸位长老独自进入取出的。这次郑原带郑凌来参观去，算是小小地打破了一次常规。
再比如那位古前辈，卸任后虽然说掌管着这功法楼，但没有族长及诸位长老的允准，也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郑原站在一排书架的入口处，双手负于身后，听到了郑凌的询问，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见到郑原没有回答，郑凌皱了皱眉。
“既然老爹没回答我……，”郑凌小声自言自语，“那就再往里面走走看吧。”
往前深入了不少，郑凌忽然感觉到周围空气当中蕴含的玄气有一些不对劲，似乎......不是普通的玄气......。
郑凌想不出是为何，收回思绪，摇了摇头，只得继续挑选。郑凌又想了想，旋即释然。这功法楼中功法如此之多，保不齐哪一本奇怪的功法就会跟这片空间有点感应，玄气变得与众不同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望着旁边架子上那些整齐排列的功法，一个个名字映入眼帘。
翻天手、穿云劈、黑煞拳、削云腿……
“这些都是普通的一阶功法啊，而且都是小一阶，连大一阶的都很少看到。”郑凌望着那些功法，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失望，“这应该也就跟我的三段刺和搏狮拳级别相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呵呵，凌儿，那些品质上乘的大一阶功法不在这里，而在那边的那些小架子上。”郑原自然发觉了郑凌那失望的感觉，当即开口，向着那挨着楼梯口的一排架子的方向上指去。
“哦？”郑凌眉头一挑，果然在刚才进门时下意识忽略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排小书架。那里的书架比这里无疑要小了很多，上面摆放的功法本就稀少，而且落满灰尘，稀稀拉拉的书残破不堪，一副衰败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离那里远一些。
郑凌径直走向了那个角落。果然如同其父所说，那里面珍藏的都是品质上乘的大一阶功法。他只看到过屈指可数的几次，族人在某些场合施展出来，比起外面那些大众功法来说，威力无疑是强了数倍，但除了有一小部分看起来稍微新一点儿的功法外，大部分都像是被遗弃了一样，显然长时间无人问津。
郑凌仔仔细细地浏览这一部部大一阶功法，有扫风灵腿，这显然是一些专长腿部力量修炼的族人所使用；有小金刚爪，这应该是拥有某些带有利刺的特殊武器之人专修，他曾经就在一场族内比斗中看见过此法施展，威力无穷；还有金光钟，这是一部防御功法，能够以体内玄气化为一口巨钟，自己本体藏匿于其中，令人无法打破，可谓是化解对手强力一击的不二之选。
“嗯......，我现在还是欠缺一些炼体功法，这些攻击功法、防御功法之类的，我目前还不算太需要。”郑凌喃喃道。
两个月实力没有什么进步，自己的三段刺已经练得算是炉火纯青了，有了黑玄剑这种利器防身，想来自己在踏入玄者境之前都不再需要什么防御类型的功法去修炼；攻击类型的就更不用说了，三段刺还有搏狮拳都是极为纯粹的攻击功法，在目前这种实力下显然是够用了，不然贪多嚼不烂，到头来反而不能兼顾，难有所成。
就在郑凌准备拿起一部适合他修炼的名为焚火锻体的大一阶炼体功法后，正要抬腿向着外面走去，体内的那块本来已经颇为安静的净气石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嗡鸣之声。
郑凌猛地停下了脚步，“这......，这小东西好像在给我指路？”望着体内那尖头朝着某一个方向蠢蠢欲动的净气石，郑凌心里想道，一脸的惊愕，“父亲不是告诉我说它只有净化玄气的功能吗？！”
转过头，郑凌朝着净气石所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果然在比起这楼梯旁边更寒碜的一处布满蜘蛛网的窗台上，发现了一本几乎已经被尘土淹没的功法。
郑凌愈发的好奇，这净气石非凡物，能让这顽固的石头出现这般反应的功法，应该也绝非凡品。
向着那处窗台走去，郑凌走到跟前，略微清理了一下上面粘着的蜘蛛网，将那本破旧的功法从台子上拿起，拍了拍上面的积攒的厚厚的泥土。顿时，郑凌面前尘土飞扬。
“咳咳——，”郑凌重重咳嗽了两声，不停地用手扇着面前张牙舞爪的黄色颗粒，他还是低估了这本功法上积攒的尘土的厚度，心中忍不住骂了这净气石一顿。难道这净气石在关键时刻把我引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
郑凌小心翼翼地擦去封面上的尘土，终于看清了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
虚无炼体。
此时，那潜藏在郑凌体内的净气石发出了欢快地嗡嗡声。
“虚无……炼体？”郑凌望着这莫名其妙的名字，强忍着把面前这其貌不扬的本子扔出去的冲动，“虚无能炼个什么鬼玩意儿的体？！”
郑凌用两根手指的前半部分翻开那仿佛一碰就会烂掉的书页，没过几页就翻到了头。
“这还他妈是个残篇？！”郑凌一肚子的火气犹如火山爆发一般。
虽然有一些功法在某些不同程度的破坏中被分成了一部部的残篇，但功法本身级别较高，内容更是玄妙无比，即使四分五裂，得以保全的功法依然能够自成新的功法供别人继续修炼。但郑凌面前的这部……在他们郑家功法楼一层，显然不在上述大能功法之列。
那郑凌体内的净气石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仿佛在说郑凌不识货。
“要不是看在你让我重回修炼一途的份上，我早就把这破本子连带着你一块儿扔出去了……”郑凌抚摸着这本虚无炼体，心里正在做着抉择，“算了，就相信你一回！不过你要是敢耍我，我第一个就把你碾碎！”
净气石能够感觉到郑凌的咬牙切齿，知道多说无益，只得乖乖地悬在小腹之中不再动弹；在看见郑凌狠心选择了这本功法后，才笑逐颜开地抖了抖自己。
郑凌看着净气石在自己身体里抖来抖去，嘴角一阵抽搐。
“算了算了，成不成听天由命吧！”再踌躇了一会儿，郑凌终于下定了决心，放下原来的那本焚火锻体，拿起这本虚无炼体，朝着郑原走去。
郑原在发觉郑凌研究这本功法时，眼中显过一抹诧异，“那个……好像是叫做虚无炼体的功法吧，难道凌儿会看上一个残篇？”
见到郑凌果然选择了虚无炼体，而后向着自己走来，郑原眼中的诧异之色更浓，他想破头皮也想不出，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对这基本无法修炼的一阶残篇如此感兴趣。
“喏，我选好了，就是它了，”郑凌走到郑原面前，发现郑原正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盯着他，“怎么了，老爹？”
“你……确定么？”郑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虽然他觉得郑凌是算是白来一趟了，“不再考虑考虑别的？”
“对啊，我选这个，已经决定了。”郑凌用坚定的眼神与郑原对视。
他哪里会想不出自己的父亲为何面色如此古怪，郑原也绝对想不到，这是郑凌的那块净气石给他选的。
郑原微微回神，他实在不知道，郑凌为什么会选择这在自己年轻时偶然自地上捡起的一部残缺不全的功法，毕竟他本人当初也认为自己遇到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带回族内之后他研究了好半天，最后发现这东西就几乎根本无法修炼，于是只能将其随手扔在了功法楼一层。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部功法竟然被儿子选中，难道凌儿也是动了白捡的心思？
“咳咳——，那既然你选择了这本功法，那我也就不好强迫你再选别的了，”郑原见到自己儿子如此坚定，深知儿子性格的他，知道他应该不会做什么认为可以不劳而获的事，想来凌儿应该是发现了里面的什么他都无法发现秘密，虽然这种可能性小到可以忽略不计，“那么，接下来，将你的玄气灌输于书页中，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郑凌满脸写着大写的问号，之前修炼三段刺和搏狮拳时，可没有这个步骤啊。
但是郑凌还是照做，调动体内玄气，小心翼翼地向着那残破的纸页覆盖了过去。
“嗡嗡——”顿时，那页纸发出了黯淡的光芒，从纸内蹦出了一个个闪烁着微弱光芒、颗粒状的小球，“这是什么？”
“这就是功法源髓，”郑原耐心地解释道，“每一部功法在创造之初都会含有这东西，也是整部功法的灵气所聚，如果功法源髓消失，那么这本功法也就随之消散于天地间。此物能够防止外人随意窥探其中的玄妙，而在有人修炼时，就会自主出现，凝聚到修炼者的经脉内，帮助其感悟功法的修炼之道。而每一次有人修炼之后这源髓就会黯淡一些，所以必须要有特殊的物品对其中的源髓进行补充，方才可以供下一个人继续修炼。”
“而我们郑家之所以底蕴雄厚，恰恰是因为这个！”郑原说到此处，老脸上满是骄傲的神色。
“哦？父亲是说……”郑凌想了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功法楼的结界！”
“没错，知父者凌儿也！”郑原赞叹了一声，“这功法楼的结界大阵是我郑家早年的前辈从家族之外请来的高人所布置，能够吞吐天地玄气纳为己用。想必你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玄气的不同之处，这便是那特殊的功法玄气，能够温养其中的功法源髓，使之重新焕发生机。”
“怪不得……”郑凌喃喃道，别的家族的功法都是消耗品，唯独郑家的功法可以循环利用，这不知道能够让多少人眼红。
郑原忽然低下了头，望着郑凌手中那份虚无炼体的残篇，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可你所拿的这虚无炼体，其中的源髓极为的稀少，其中所蕴含的信息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你修炼！”
郑凌看到那稀薄源髓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所以在听到郑原如此说时，他并不感到奇怪，只是深吸一口气，对着父亲用手比了一个剪刀，说道：“放心吧老爹，相信你儿子，我们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