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明,鸟儿在树枝间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鼻子捕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艾威斯睁开了眼睛,起身寻着香味过去,发现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点,正疑惑时,尤恩端着碗进来了,一眼瞧见了他:“我本来这就要去叫你起床,没想到你已经起床了。”艾威斯揉了揉眼睛:“你比我起得更早。”说着转身去洗漱了才出来吃早点。尤恩已经吃完了,喝着咖啡,顺便把手机拿给艾威斯。“谢谢你昨天晚上借给我手机。”尤恩说:“今天我有一个想法要和你商量一下。”艾威斯喝着咖啡,专注地看着尤恩。
其实昨天晚上尤恩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抓不住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念头。之前他在翻查那个公司的APP时,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晚上与艾威斯闲谈时,可能是咖啡给了他灵感,让他终于记起来这个重要的信息,后来他再次翻查那个软件,终于确定这个物流公司的APP是由哈丁公司开发的。按理说作为一家软件公司,给其他单位研发程序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哈丁公司在ZOOM医院的医疗事故和BAMBI孤儿院学生失踪事件里都出现了,还成扮演了比较关键的角色,虽然现在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哈丁公司真正参与了这些事情,警方那边也不可能立案,但是不可否认它在这些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随机事件里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现在这家物流公司由它开发软件,谁都不能保证这只是单纯的程序软件,还是一个害人的陷阱。“我们又如何确定哈丁公司所做的这款物流软件是有预谋的呢?毕竟我们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艾威斯赞同尤恩的分析,但仍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尤恩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我们的确没有证据来说明它是否有企图。只是物流公司这边的动作让我起了疑心。首先是你的朋友自从应聘进这家公司,就离奇地失踪了,再也没有和你保持联系。虽然你仍然能够在物流公司的主页上看到你朋友仍然列在员工那一栏,可就是找不到人。其次就是你的朋友没有离职,为什么这家物流公司又要招聘员工,而且数量还不少?虽然这家公司的业绩在全市来讲属于中等偏上,不过按照它的规模,不可能承担这么多的人力成本。所以昨天我想了一夜,始终无法说服自己,总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环节不太对劲。”“每次都招这么多员工,基本都是要司机,可又没见人离职,一个公司的确也塞不下这么多的人,人到底去哪里呢?”艾威斯思索片刻,说道:“干脆我们进去物流公司的资料库里看一看。”尤恩瞪大了眼睛:“你会翻墙?你不是只会制作视频吗?”“我大学就是学计算机的,后来为了工作弄得有点杂,什么都会一点儿。论编程什么的我可能比不上伍兹,不过要黑进一家这样的公司对我来讲不成问题。”尤恩顿时有一种捡到宝贝的感觉。
员工资料库非常大,艾威斯随意打开了几个员工的资料,里边详细列出了员工的各项情况,不仅是年龄、身高、体重,还包括血型、体脂度、过往手术史、过敏史,甚至于发色、肤色等等都列上去了,好多项目非常细致,远远地超出了一个公司对员工情况掌握的范围,看上去更加像是医院给病人建立的档案。艾威斯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这样一个不出名的公司,对员工的了解得够详细的,这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了。”尤恩一看不由得想起来之前哈丁公司给孤儿院设计的学生资料登记软件,和现在这家公司的软件有异曲同工之妙,每个人的登记项目详细到变态,到后来孤儿院所有学生都失踪,联想起这些非常熟悉的情况,尤恩觉得这些员工的情况不太乐观。“形势有点儿紧急,我想了一个办法,只是有点风险,你愿意陪我走一趟吗?”艾威斯暂时没有明白,但是他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之后两个人商议了一整天。
第二天尤恩和艾威斯带着好多东西去看伍兹,尤恩先是和汉密尔顿了解了伍兹身体恢复的情况,之后又陪着伍兹一块去户外转了转,几乎整天都没有离开伍兹。直到伍兹感觉到累了,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尤恩又专门去了办公室,嘱咐汉密尔顿好好照顾伍兹,也没有说自己去哪里,只提到自己最近可能暂时不能够来看伍兹了:“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多久,伍兹这边只能先拜托你了。按理说我应该和你交待一下我到底去哪里,去干什么。只是第一我也不知道去干什么,能不能干成功,第二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对我来讲起到保密的作用,对你们来讲起到了保护的作用。”尤恩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地嘱咐,汉密尔顿心里却嘀咕了起来,表面上他不停地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话都记下了,心里面却一直有个冲动想要问个仔细。不过到最后汉密尔顿压制了自己的这个冲动,他非常明白,以尤恩的个性,只要是他自己不愿意主动交待的,就算是拿枪逼着他,也得不到半个字,所以最终汉密尔顿除了表示对伍兹的身体恢复负责之外,什么额外的话都没有讲。
静静地站立在伍兹的病房外面,走廊上灯的光线照进房间里边,只能依稀看到伍兹躺在床上的轮廓,尤恩一直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心有点舍不得走。不过看到走廊尽头艾威斯站着等他,尤恩才意识到时间有点儿晚了,又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狠了狠心离开了。
艳阳高照,刚要登上一辆大卡车的尤恩无端端地想要望一下天空,最后还是改变了这个想法,他不想让阳光灼烧自己的眼球。坐在驾驶位系好了安全带,尤恩看着前面的路,气定神闲地戴上了一副墨镜,淡定地启动了车子。
艾威斯已经给自己灌了两瓶水,却还是觉得口渴得厉害。他没有想到公司会挑这么热的一天来测试所有应聘者的驾驶技术,尽管躲在遮阳伞下面,只穿着一件小背心,他仍然觉得自己好像裹着一层被子。使劲挥动着手中的扇子,汗水仍然不断地落下来,顺手又打开了第三瓶水喝了几口,他看着尤恩开的车轻轻松松地越过了各式各样的障碍,等到测试结束后尤恩从车里边出来,主考官们都围了过去,纷纷表示佩服尤恩的驾驶技术。尤恩客气又淡然地表示了感谢之后,径直来到了艾威斯身边,轻轻地说道:“我也通过测试了。”艾威斯比尤恩早去测试,他先通过了测试,现在尤恩的成绩也不错,他们迈出的第一步非常顺利。紧接着招聘方的人员把所有通过了驾驶技术测试的人都召集起来,用大巴士送到了一个住宅区。这个小区背靠着一座小山,山上密布树林,小区里的绿化也做得不错,除了一个喷泉,还有不少的雕像和色彩各异的椅子,整体环境非常惬意。小区内共有五栋住宅楼,用大理石砌的外墙,从外边观察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高档小区。尤恩、艾威斯和其他人从大巴车下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带队的人拿着名单分配房间,两人一间,尤恩和艾威斯没有被分在一个房间里,尤恩的室友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大哥,主动和尤恩打招呼,还把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行李都分门别类地放置好。室内精装修,各式家具一应俱全,虽然没有厨房,还有一个电磁炉。大哥刚把一切安顿好,就有人敲门送来了晚饭,量多质好。大哥非常高兴,边吃饭边和家人通电话,把这里的情况一一详细报告给家里,顺带还把尤恩也介绍了。尤恩虽然觉得大哥略微热情得过了头,不过看到大哥和视频里大哥的妻子两张朴实的笑脸,忽然被触动到,感觉内心某个角落变的柔软了。正当尤恩也笑眯眯地和视频对面刚认的大嫂说话时,艾威斯敲门来找尤恩了。
和大哥交待了一下,尤恩两人出门下了楼。点了一支烟,艾威斯吸了一口开口说:“没想到这个公司给员工的福利这么好呢!整个小区都是员工的宿舍,而且免费提供食物。”尤恩望着远处的公寓楼,想了一会儿,转头说:“我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只有我们住的第二幢有灯光,另外四幢没有一点儿亮光?”艾威斯已经抽完了烟,听到尤恩这么问,禁不住也转头看了一下远处,回答道:“这个不奇怪,只有我们这些人呗!”“难道你忘记你的那个朋友了吗?我们应聘的是和他一样的职位,按道理讲我们和他应该归属同一部门,住在同样的小区里边才算是正常,现在只有我们的宿舍都亮着灯,难不成你那个朋友应聘的那一批人数不多,他们和我们住在同一幢楼里?既然我们应聘进来为的就是找到真相,找到你的朋友,那么现在我就想去查个清楚。”艾威斯听到这番话,表情认真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我们进来的真正目的。其实在来到这个小区的几个小时里,我发现除了我们这一批新应聘进来的人,再没有其他陌生的面孔。当时我还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朋友不在这里,现在你这样一说,更加显得整个事情非常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