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斯慎一脸平淡的看着萧夜阑，明鸾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
两个人穿着同色的衣物不远不近的站着，远处微弱的光线虚虚的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身前淡淡的影子挨在一起拉得很长。
边上拿着拂尘的张公公藏住心里的惊讶，他看到云斯慎和明鸾的瞬间，心底竟生出了这两人好般配的心思。
明鸾在女子中不算矮了，但站在云斯慎边上就显得有些娇小了，偏偏她站在云斯慎的后方一步远处，萧夜阑和张公公看去就像是明鸾怕生躲在了云斯慎身后。
萧夜阑看着两人，咧开嘴角，扬起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来，他往前走了几步。
“昀王来的正好，朕刚要准备进去。”
他看向云斯慎背后的明鸾，云斯慎脚步微动，挡住了萧夜阑的视线。
萧夜阑嘴角抽搐了两下，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昀王身后的是明鸾姑娘吧。”
明鸾绕过云斯慎，刚想给萧夜阑行礼却被云斯慎一把扶住。
皇帝也摆摆手：“算了算了，私底下这些虚礼就用不着了。”
他在宴上看得清楚，昀王可是把明鸾姑娘当眼珠子看的，他可不敢让明鸾行礼，万一昀王暴脾气上来了不帮他了怎么办。
他幼时是见过云斯慎把自己的几个皇兄给揍得哭爹喊娘的，偏偏还检查不出什么不对来。
萧夜阑在开宴前秘密召见了云斯慎，拜托了云斯慎带明鸾来这先皇寝宫一趟。
不过显然明鸾不知道这事，她看看远处的灯光，分辨了一下方位，认出这是同欢殿东南方向的一座宫殿。
她想到进殿前那小太监的叮嘱，拉拉云斯慎的手，云斯慎立刻回头问她：“有什么事吗？”
那语气柔和得萧夜阑打了个冷颤，上回他语气这么柔和时那个人的下场是什么来着？
哦对，是被发配边疆了。
萧夜阑抖了两抖，裹紧了身上的披风。
“这里不是一处禁地吗？”明鸾伸手指了指黑暗中的宫殿，转头看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皇帝也在这里。”
云斯慎失笑：“你之前不是猜的挺对的吗，这么现在忘了？”
明鸾回忆了一下才想起好几天前在马车上的对话。
见她想起来了，云斯慎就牵着明鸾走到皇帝面前，皇帝让张公公打开宫门，一行人走进了无生气的宫殿。
“朕请明鸾姑娘来是想让姑娘辨认下这殿中可有毒物，”萧夜阑一边走一边说，“从朕登基后这座宫殿朕就封了，一个多月没什么人进出过。”
明鸾听着萧夜阑的话只觉得他在异想天开，一个多月的时间那毒物都能散的差不多了，能看出个什么来。
“朕也知道这太难，明鸾姑娘尽力就好。”
一行人停在寝宫门口，萧夜阑也明白自己有点强人所难，可他实在不信皇帝是生了急病才驾崩的。
明鸾长叹口气，王爷带她来这，连皇帝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就当是皇帝请她吃宫宴的谢礼吧。
“时间过去的太久了，毒物可能散的差不多了，也许测不出什么来，陛下可要有心理准备。”
明鸾很习惯将最坏的结果告诉对方，见皇帝坦然的低头让开身子，她才走进那座宫殿里。
这座宫殿一个多无人进出，就连洒扫宫女都被赶出去了，整个宫殿都灰扑扑的，明鸾推开门就被扬起的灰给呛了个喷嚏。
她捂住嘴手在面前轻轻扇了扇，拎起拖地的裙摆随便在腰间打个结，省的裙子在地上扬起灰来，还脏了这么好看的裙子。
寝宫外皇帝和云斯慎就那么站着，谁也不说话，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
“咳，”萧夜阑有点尴尬的咳嗽一声，“明鸾姑娘是什么来历，你清楚吗？”
云斯慎转头看他一眼，眼神微妙的很，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开玩笑。
萧夜阑话一出口就有更尴尬了，这不是没话找话嘛，明鸾姑娘现在就住在昀王府里，她的来历昀王还能不清楚？
不过云斯慎思考了一阵还是把明鸾的特殊情况告诉了萧夜阑。
萧夜阑万分惊讶，每一任皇帝登基前都会被先帝告知昀王府又一只特殊的玄影卫，他们不常出现于众人面前，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实力强悍，擅长的能力各不相同。
而且每任玄影卫只听从当任昀王的命令，也就是在云斯慎还是世子时就在挑选玄影卫的预备役了，云斯慎继位后上一任的玄影卫就退役了，在王府里任职。
这是昀王府为了以证忠心而告诉帝王的，倘若昀王府有异心，皇帝大可以养私军的罪名抄了昀王府。
当然昀王府也有自保的手段，何况皇帝也需要昀王府来镇守边疆，不会轻易向昀王府动手。
皇帝和昀王府互相牵掣，这才从开国相安无事到现在。
这消息还是张公公后来告诉他的，不过萧夜阑知道归知道，他是万万没想到明鸾先前也是玄影卫的一员，还是云斯慎亲自捡来的。
他想起宴上云斯慎的表现，不由得揶揄看了云斯慎一眼，他虽然只有十六七，但很早就通人事了，云斯慎在宴上的样子，分明就是对明鸾姑娘有些想法啊......
萧夜阑调侃似的开口：“过了年昀王就该十九了吧。”
云斯慎皱眉，弄不清这皇帝想做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昀王年龄也不小了，先皇还在世时就十分关心昀王的婚事，”说着萧夜阑语气里的调侃意味更重，“昀王可有意中人了？若有了朕给你赐婚如何？”
皇帝这时调侃起云斯慎倒是忘了云斯慎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说得不亦乐乎。
云斯慎看着一脸揶揄的皇帝，他抿唇，蓦的笑起来：“那陛下可要替臣留好赐婚的圣旨。”
“诶？”萧夜阑吃惊，转头去看云斯慎，却见他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萧夜阑绕到云斯慎面前，刚想问云斯慎个清楚，却听到咳嗽声。
明鸾站在门口咳了两声，一边解开腰间的结一边走下台阶。
“你们在说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