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从和曲九华又向着双空大学那个女生公寓前进了。
路上,曲九华好奇地问何从:
“何从,虽然这是幻境之类的,但为什么早上你父母变化那么大?”
何从想了一会儿,回答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幻境需要依靠人的思想去完成谎言。
因此这里的人看似没问题,实则是我们想象中,或者说心里默认的样子进行的交流,我们希望他有问题,他就问出来,我们认为他们应该回答什么,他们就会回答什么。
比如我现在没有了执念,心中明白这不过假象罢了,所以这幻境对我起不到什么影响了。”
曲九华想了想:“那这就是个心想事成型的幻境能力?”
“应该不会出现太离谱的东西吧……我们还是要找空静问个明白。”
很快到了女生寝室楼下,何从直接迈着步子走进了女生公寓,仿佛周围人都看不见他,而曲九华却被拦了下来。
曲九华一脸无奈,何从便安慰他让他先等等,自己一个人进去交谈一下。
何从自从那个梦醒来,心中便隐隐有了感应,直奔空静空灵所在的寝室,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空静,还是冷淡的样子但貌似带上了一分惊讶。
何从直接走了进去,没有看到空灵,直接拉开桌子前的椅子坐了下去,还不忘把坐垫抽出来扔到旁边床上。
空静关上门,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看向何从。
何从倒是完全无所谓,四处看着,还顺手拿起桌上不知姐妹俩谁的水杯打开喝了一口,还抿了抿嘴,评价道:
“这茶淡了啊。”
空静终于忍不住了,嘴角抽了抽,问道:
“为什么?”
何从仍旧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什么为什么?是问我为什么不受影响,还是问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空静冷声说道:“都有。”
何从笑了,放下手里的杯子,看向空静。
“在这之前我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欺骗自己?你作为幻境领域的拥有者,应该更清楚不过,里面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木偶,真的值得这样骗下去吗?”
空静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停了一会儿才答非所问地说道:
“家人在,朋友也在,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只要你想,我甚至可以给你安排完美的一生,这样的生活,你真的不想要吗?”
何从哈哈哈笑了几声:
“空静学姐,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说话特别像个反派?”
空静又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伸出手想要将何从拖入幻境,但不管什么景象何从总是坐在那里笑吟吟地看着她,最后只能无奈地放下手,恶狠狠地瞪着何从。
何从指了指另一个椅子:“坐吧,我们好好聊聊。”
空静默默走过去坐下,发现能力失效后,她完全没了当时的气势,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何从刚想问些什么,却看到空静在那边低着头,眼泪已经噼里啪啦落下来了,耸动着肩膀抽着鼻子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何从顿时慌了,手忙脚乱地从桌上纸抽抽出几张纸巾,想塞到空静手中,却发现空静根本不接,只能拿着纸巾向空静脸上擦去。
何从以前倒是离老远见过室友曾飞宇哄女孩子不要哭,当时还跟其他室友偷着在后面乐,如今真有个女孩子在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反而不知所措起来。
手上纸巾在空静脸上一顿瞎抹,嘴里还念叨着:“别哭了……都多大个人了,当时那气质呢?我来这儿可不是听你哭的,要哭半夜一个人哭去呗,这弄得我还挺闹心的……”
空静被抹得哭声都怪异了起来,一把抢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抽了抽鼻子:
“要你管!”
何从挠挠头,坐回椅子上,也不动了,干脆看着空静哭。
不一会儿空静不哭了,话语里还带着鼻音,开口说道:
“那次事件后,我和我妹妹的能力都直接觉醒了,当时我们在很短的时间便清楚了我们的能力,便尝试将那群人拖入幻境复仇,但由于不熟悉我们的能力,只留下了几个人,其他大部分人都通过空间能力逃走了。
之后只留下我和我妹妹在双空市的废墟中和尸体中。
我知道他们还会回来找我们,因此我想带着我妹妹离开。
但我妹妹接受不了现实,那时她便直接晕倒了。
而当我抱着她准备离开时,发现她在沉睡中,重新构建了整个双空市。”
空静看向窗外,眼睛红红的。
“我们的能力都是制造幻境,但也有略微的不同。
空灵的幻境能力是将眼前的景象构建成她想要的景象,仅此而已。
她将这里构建成六年前的双空市,甚至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物都没有落下,都做着应该做的事情。
而她,甚至构建出了一个新的自己,将灵魂寄托在其中,希望能过上曾经幸福的生活。
我的能力则是作用于人的心灵上,比如你们进来后产生的触觉,味觉,还有和他们的对话,都是我的能力让你潜意识中应该发生的感觉变成真实。
因此即便我取消了能力,空灵构建的双空市依旧不会消失的。
况且……
我不想破坏她给自己构建的幸福。”
何从皱着眉,想了想,问道:“那空灵现在在哪儿?”
“她……躺在家里。我没有办法唤醒她。”
“不,我是说这个空灵。”
何从指了指寝室,意思是那个幻境中构建的空灵。
空静有些意外地看着何从:
“她现在应该是去上课了……你想做什么?她现在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相当于舍弃了那段记忆的空灵,我们不要打扰她了……她这样挺开心的。”
何从站起身来,拍了拍空静地肩膀,打开寝室门走出寝室。
“所有的幸运都早晚会随风而去,而所有的不幸也终将如期而至。
凡事均有代价……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她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失去双亲失去朋友失去生活的城市的痛苦了。
我担心,她的存在也会被幻境同化,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