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泰格和曼拉一的硬碰硬的比赛完全不同,第二场比武变成了比利的炫技表演。今天比利身穿一袭白衣无风飘动,外罩简单的精致护胸皮甲,脚下白色小牛皮靴上疾风魔纹忽隐忽现,手中“魅锋”影影绰绰,煞是骚包。
甫一上场,比利即炸开三道战弧,引得观众惊呼连连,贵宾席和包厢中的权贵们急忙翻看手中印刷精美价值不菲的观战手册,确认比利不过十岁出头,更是引起一片喧哗。
随着裁判一声口令,曼拉琴一声大喝,舞动手中锯齿大剑旋风般扑向比利。看来今天比利打定主意要将骚包进行到底,瞧也不瞧对手一眼,好整以暇自顾自背起右手,左手挽了一个花俏的剑花。待曼拉琴距身前不足一丈,他忽然跃起,自曼拉琴头顶飞向其身后,在空中倏忽一剑,刺向曼拉琴右眼。
曼拉琴隔着面甲也能感到剑风凌厉,一边侧头躲避,一边急转身挥剑向后砍去,一剑却劈了个空,比利这一跃甚远,已离他足有丈余。于是他又虎吼一声,再次扑向比利。
比利这次更是行险,不但再次自曼拉琴头顶飞过,还顺手摘下了他头顶的盔缨,待落地后,装模作样地用曼拉琴的盔缨掸了掸靴子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又背起右手,眯着双眼面朝斜上方四十五度,做足了高手模样。
这一系列动作让一旁观战的黑莉捂起双眼干呕不止,泰格也是顿足捶胸,艾伦更是举手向天,想引雷劈死这个装X的家伙。
但是观众对此却是十分买账,尤其是那些家有幼女或者本身就是幼女的观众,眼中直冒星星,瞬间变成了迷妹。
其实以比利的实力,足以正面碾压对手,连曼拉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三道战弧意味着他已是勇敢骑士,即便与烈蛮顶尖的成年武士也有一战的能力,偏偏他就是不与对手正面相抗,只管在曼拉琴头上飞来飞去,剑剑不离他头脸颈项。
如此飞了几十次,大多数观众只看到了剑剑凶险,比利每次跃起,他们都发出一声惊叹,曼拉琴却已是气喘如牛,知道比利在刻意挑逗他,也不再向前扑出,只是站在原地,企图以逸待劳,寻隙反击。
比利看到对手拉开架势,凝立不动,也不再向上跃起,脚步错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开始围着曼拉琴转着圈地攻击。几圈转下来,曼拉琴已是头晕眼花,于是又向比利扑去。
他向前扑,比利就逃,一个逃得潇洒,一个追得狼狈。只要曼拉琴停下脚步,比利又故技重施,围着他转圈攻击。比利一心要在人前显摆,专引曼拉琴在靠近看台的场地边缘溜达。
此时刚好靠近西蒙他们所在的看台,内德看到弟子一味讨好观众,心中不喜,鼻中重重哼了一声,比利闻声心惊,恰好曼拉琴一招横扫千军,比利不敢再卖弄身法躲避,将身体往下一缩,手中细剑闪电般刺中曼拉琴腋下,曼拉琴身中“魅锋”麻痹属性,千军是横扫不了了,只能做仙人指路雕塑状僵立不动。
其实对这时的曼拉琴来说未尝不是解脱,他已经精疲力竭,而且连对方的毛都碰不到一根,被比利一剑定住,他心中的大石头也落了地。
可是渗入比利血液中的骚包天性还是战胜了对老师责骂的恐惧。只见他左手又一个花哨无比的剑花收剑入鞘,右手再次背在身后,左掌一翻拍在曼拉琴腹间,曼拉琴应声而倒,比利却保持着这个姿势,下巴微微扬起,身下战弧闪烁,身上衣袂飘飘,接受观众们如雷的喝彩。
待喝彩声稍减,他蹦蹦跳跳跑向艾伦,一边大叫:“哥,我表现如何?”艾伦翻着白眼:“你谁啊?”黑莉回他:“哥,你出门千万别说是我哥啊!”泰格的反应只是一个简单的“滚!”字。比利闻言立刻臊眉耷眼地站在一旁,全无刚才丰神俊朗的模样。
祭司府手段确实了得,这一幕无论声音影像全部清晰地被传送给了场内外几十万观众。所有人都被几个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就连人前一向严肃的大公也忍不住捋着胡须咧嘴大笑不已,他一边笑一边不住看着官员群中的里奇。
里奇不敢与众人眼神相接,低着头只管用衣袖掸着腿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大家回想刚才比利以盔缨掸土的情节,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这一点确是遗传无疑。
场地经过简单快速的整理,所有观众都在期待着第三场艾伦与阿德里安的对决。凯恩之死与烈蛮人有直接关系,艾伦与烈蛮人有杀父之仇,由此可以预期,这场比试必定火花四射。不少观众心中担心艾伦未必能战胜烈蛮皇孙,他们这样认为也不无道理,从前几场的比赛来看,那个皇孙实力强劲,前一场也是最后才被比利刺中。
相对而言,艾伦的表现却乏善可陈,远远不及泰格和比利给人印象深刻。他二人一个力大无穷,一力降十会,简单粗暴;一个身法鬼魅,来去无踪。总之特点明显,完全克制住了烈蛮人身高体壮的血气之勇,尤其是比利展现出了勇敢骑士的实力,不少人认为应该由比利去对付阿德里安,毕竟战胜对手的主将,特别是皇帝陛下的嫡孙,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而艾伦前一场的表现最多只能说中规中矩,在团体战中靠着战术精妙,泰格与比利的超群实力战胜了对手,艾伦忠实的执行了团队的战术,个人却并无出彩之处,甚至还不如黑莉小妞,能以一杆军旗一句口号引爆全场。
只有艾伦的几位老师和极少数人知道,这场比武毫无悬念。西蒙早已离场而去,对这一场的胜负没有一点兴趣,只留下帕克和内德观战,他二人看着一旁阴笑的亚当,也只想知道艾伦这头小老虎是如何亮出自己的牙齿,会用什么方式获胜而已。
场内一些人的担心像会互相传染一样,所有人都变得忧心忡忡。贵宾席上的烈蛮使团一阵莫名其妙,心中不忿脸上不屑,三场对决你们已经连胜两场,要不是指望皇孙殿下战胜一场挽回些许颜面,这场比试就该取消,也不知你们在担心什么。
这一场的裁判是枫丹国正使,一位忠厚长者。他一声:“开始!”阿德里安就像一头雄狮般作势要向艾伦扑去。艾伦却一扬手,带着童音大喊一声:“等一下!”转身向裁判一礼,扬声道:“裁判伯伯,我现在怎么打他都行吗?”裁判一阵错愕,连忙还礼道:“小爵爷,这是自然。”艾伦又追问道:“我不管怎么打那个大个子都行吗?”裁判虽觉奇怪,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已发令开始,当然怎么打都行啊。”艾伦又施一礼:“谢谢伯伯!”
艾伦转向阿德里安,招手道:“过来啊,这个伯伯说我可以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