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难听？”林羽皱了皱眉，右臂举起，做了个举手托天的豪迈动作，“灵鼇托天，上古灵鼇化擎天之柱，立地而托天，多霸气，哪难听了？”
“霸气什么啊？灵鼇，说白了，不就是乌龟？”颜开直翻白眼，似乎生怕林羽不知道乌龟的别称，很刻意地补充道，“——万年王八！”
“……”林羽抬起头，无语以问苍天。
有时候，他实在很想撬开这少女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
“等等，”林羽眼珠一转，稍稍凑近，故作神秘，“我倒想到个好名字。”
“什么名字？”颜开话一出口，立刻后悔不迭。
——这家伙正憋着坏呢，自己又不是抖M，怎么还主动送货上门了？
“《母暴龙是怎么炼成的》。”林羽嘿嘿笑道。
“滚！”颜开勃然大怒，抬脚欲踹，“林羽，思想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哪里不好了？好听又贴切，既结合了某人的人生经历，顺便还能致敬无产阶级革命巨著。”林羽一本正经道。
“去死！晴儿姐，你看他，狗嘴吐不出象牙！”颜开有点词穷，当机立断，搬出孙大圣的绝学，——搬救兵。
“林羽，别闹了，天都黑了，得抓紧时间，专心学习。”苏晴儿轻叹口气，像看着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收到。”林羽立正，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颜开上下打量，啧啧称奇：“唉哟，真听话，二十四孝老公么？晴儿姐，你是怎么管教的？驯夫有道啊，能不能教教我？”
“瞎说什么呢？”苏晴儿玉颊泛起红霞，人比花娇，模样可人，她故意瞪起眼，“小开，你这是想同时和两方开战？”
“这丫头就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林羽又掺和一脚。
“林羽，你的保证呢？这还没过一分钟！”苏晴儿感到心累。
“我是帮你，咱们夫妻同心，先灭了这小妖精。”林羽怂恿。
“夫妻？林羽，又皮痒了？”苏晴儿玉颊泛红。
“小妖精？林羽，你找死么？”颜开柳眉倒竖。
……
三人来回拌嘴，不时合纵连横，如春秋战国，兵荒马乱。
当然，嘴上虽一刻不闲，他们也没误了正事。
颜开动作徐缓，灵鼇托天的基础姿势演练完毕，接着，她开始讲述原能运转的种种口诀和真意，指导林羽、苏晴儿两人。
而一旦由理论转入实战，差距立显！
“……”林羽满心惆怅。
那一天，他再次回忆起天赋被碾压成渣渣的恐怖，以及被反复鄙视的那份屈辱。
两人间天赋的差距，大约等同于从地球到月亮的距离，然后——再回来一趟。
苏晴儿不愧为“别人家的孩子”，堪称绝代妖孽，只看一遍，听一遍，就能心领神会，信手拈来。
她随意施展，收放自如，动作却和颜开如出一辙，不止形似，更是深得个中真意，灵能鼓荡间，身外有上古灵鼇之形影影绰绰，流溢着一抹“不动如山，亘古永存”之意。
至于林羽？
足足半个钟头了，他还在跟那不标准的姿势较劲，咬牙切齿。
当林羽厚着脸皮询问诀窍，苏晴儿柳眉微扬，眸中似有茫然：“诀窍？没什么诀窍，只是一种感觉……感觉到了，自然就会了。”
“那——你这感觉是什么时候到的？”林羽神情一僵，试探地询问。
“颜开讲完的时候，不，是讲完三，不，五分钟后。”苏晴儿想了想，善解人意的她
为了给林羽留点面子，咬咬牙，强行超时五分钟。
“……”林羽嘴角抽搐，无语以问苍天。
这一刻，他只想将自己一掌拍死，自行了断，删号重练。
可惜，这不是游戏，没法“胜败乃兵家常事，少侠请重新来过”，他也只能强忍屈辱的泪水，继续修炼。
苏晴儿会学不会教，还好，颜开是个好老师。
虽然嘴上说着“只教一次”，更是言语不断打击林羽，她却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教得尤为认真负责，对每一处细节都反复确认，可谓尽心尽力。
林羽心存感激。
“颜开，我对你改观了。”他直视对方，真情实意道，“大恩不言谢，等有机会，我一定全力报答。”
“你？”颜开身体后仰，作出一副十万分嫌弃的模样，“免了吧？本小姐美若天仙，家中又有家财万贯，货真价实的极品白富美，什么都不缺！你有什么让我看得入眼的？”
“缺个暖被窝的么？”林羽面露促狭，忽地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娇滴滴道，“小男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滚远点！”颜开一个激灵，面露恶寒之色，“林羽，你想恶心死我么？”
……
晚八点。
林羽瘫在地上，满头大汗，一脸疲惫，似虚脱欲死。
他的身旁，颜开也是仰躺，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似心灰意懒，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两人的状态，很像缺一剂汇源肾宝滋润的夫妻，“——他不好我也不好”。
“林羽，干得漂亮！”颜开连讥讽都有气无力了，“你成功戳破了我幼年时的一个梦想……”
“幼年梦想？什么梦想？”林羽懵然。
颜开懒得回答，只是侧过脸去，心中默哀：“别了，我的老师梦……”
“颜开，这《山海逍遥篇》，究竟是什么来历？”趁着休息，林羽问出心头疑惑。
他已经觉察，这一式“灵鼇托天”可谓惊世超凡，丝毫不逊于道逆四式，而且更重要的是，——无痛无副作用。
念及于此，林羽顾影自怜，内牛满面。
苏晴儿抱膝而坐，正坐在林羽另一侧，闻言也偏过头，望向颜开。
“我知道的也不多……”颜开摇了摇头，“《山海逍遥篇》，不知来自何朝何代，也不知何人所著，甚至，都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招式。唯一能确认的，是其上为修炼法门，每一式都各具神效，价值连城。我爹也是无意中得知，花费不菲，才拍卖回来的。”
“花了多少钱？”林羽心里痒痒，追问一句。
“七位数。”颜开含糊道。
“个，十，百，千，万，十万……”林羽扳着手指头数，大惊失色，“百万？”
狗大户强者，恐怖如斯！
“所以，不要外传。”颜开则处之泰然，只是叮嘱一句。
苏晴儿似有所思。
“当然！”林羽点点头，一个鲤鱼打挺，精神抖擞地起身，“继续修炼！”
“哟，不错不错，”颜开赞许地点点头，懒洋洋道，“知耻而后勇，知道笨鸟，不，笨龟先游。”
林羽嘴角抽动，学着颜开翻了个白眼：你才笨龟，你全家都笨龟！
他深深吐纳，定气凝神，双膝微屈，双臂上举，“灵鼇托天”的架势已舒展开来，虽还有些僵硬刻板，不似苏晴儿那般形神具足，但已渐入佳境。
原能轮转，气象沉凝，隐有海潮之音！
“晴儿姐，时间不早，我回去了。”颜开起身，掸了掸身上尘土。
关于“道逆四式”，她早忘了个一干二净。
在她看来，林羽的自创法门，哪能和价值数百万的“灵鼇托天”相提并论？颜开料想，清楚《山海逍遥篇》的真实价值后，苏晴儿肯定不好意思再提了。
“等等，”苏晴儿却叫住她，拉着她的手道，“小开，你忘了，我还有回礼呢！”
颜开一怔：见识过“灵鼇托天”后，苏晴儿还好意思以“道逆四式”回礼？或者，她是在强撑？
“好的。”
不过，为了不让苏晴儿难堪，颜开乖巧地点点头，却依旧满腹疑窦。
……
半个钟头后。
“啊？”颜开震惊了，表情凝固如精美蜡像，小嘴微张，久久无法合上。
她完全没想到，那“道逆四式”竟和“灵鼇托天”是同一级别，甚至，若忽视副作用的话，或许还尤胜于之！
六倍的原能炼化速度？
还有，提升根骨？
我的天！
顿了许久，颜开瞥一眼沉浸修行中的林羽，满脸不敢置信：“晴儿姐，这‘道逆四式’真是林羽自创的？”
“应该是。”苏晴儿点点头，“我特意查过，世上绝没有类似的功法。”
颜开呆呆望着林羽，神情复杂，呼吸粗重，良久不发一言。
“是不是后悔了？”苏晴儿笑了，轻言挑逗道。
“后悔？什么？”颜开有些愣神。
“刚才林羽要以身相许时，就该立刻备好八抬大轿，把他拖回去当倒插门。”苏晴儿美眸含笑。
“啧啧，晴儿姐的‘童养夫’，我哪敢动心思？”颜开也脸红了，鹅蛋脸也泛起迷人红晕，不过，小魔女可不是好惹的，“朋友夫，不客气……不，不，是不可欺。”
两人嬉闹成一团，顿时，春光满室，风月无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