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云见甚少说话的二皇兄都参与进来了,更加斗志熊熊了。
国子监下学了,回去的路上,汤慧钻到沈子珺的马车里,“宝宁,咱么真要与萧若云比赛么?”
沈子珺有些晕车,就从小抽屉里拣了一片桔子皮含在嘴里,这才回答汤慧道,“不然呢?时间都定下了。”
“可是,可是我....我除了弹琴能拿得出手以外,其他都不行啊。”汤慧这时无比悔恨平日里没有好好练习。
沈子珺叹气,“无事,你只要赢了琴这一项就行了。”
“可是我琴艺虽然拿得出手,但是也算不得出彩的....”汤慧弱弱的说道。
沈子珺沉思了一下,“那便在选曲上赢过她们,这样,你这三天就练一首曲子。”
汤慧点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以前听我爹爹提起过,说姑姑的琴艺天下一绝,不如咱们去请姑姑教教我。”
沈子珺愕然,娘亲的琴艺很好,她怎么不知道?“不可能吧,我从来没看见过我娘抚过琴。”
汤慧肯定道,“我虽然也没看见过姑姑弹琴,但是我爹爹说的,总不会有假。”
“那好吧,我回家去问问我娘。”沈子珺点头,大舅舅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沈子珺一回到卫国公府,就直奔汤氏院子里。她去的时候,汤氏正在修剪一盆珍贵的芍药盆栽。
看到女儿过来,汤氏放下手中的剪子,“宝宁回来了,下学了么?”
沈子珺上前抱住汤氏,撒娇道,“是的,娘亲~”
汤氏拍了拍女儿的背,温柔的哄道,“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了,还爱撒娇。”
沈子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娘亲,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汤氏点了点女儿的额头,“傻孩子,我是你娘,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
汤氏都这么说了,沈子珺就开口道,“娘亲,我与慧表姐今日与那若云公主定下比试赌约,是比琴棋书画这四项,但是慧表姐琴艺不好,我想让娘教她一首可以赢的曲子。”
“若云公主?”汤氏蹙眉,“你们缘何要比试,是她欺负你们了?”
沈子珺暗叹她娘真聪明,“是啊,她对慧表姐出言不逊,我便与她定下赌约,她若是输了就要给慧表姐道歉的。”
听到事情缘由,汤氏赞许的看向女儿,“不错,我们沈家的人在外不能给别人欺负了去,就是对公主皇子也要挺直了腰杆。现在你就把小慧叫过来吧,我亲自教她。”
听到汤氏答应下来,沈子珺喜不自胜,“好!”
当沈子珺把汤慧带来的时候,汤氏正在擦拭一把玉琴,她擦得仔细,神情认真,像是透过这把琴回忆着什么。
“娘亲。”沈子珺轻声唤了汤氏一声,汤氏才回过神来。
朝着她们微笑道,“你们来了。”然后就把擦好的玉琴放平,“许久未弹了,也不知道技艺生疏了没有。”
汤氏坐定,随后手指在琴弦中拨动了起来,伴随这琴弦的波动,袅袅琴音传出,沈子珺和汤慧细听,琴音感心动耳,竟有股悲伤的味道;弹琴最能抒发一个人的感情,一曲毕,汤氏已经红了眼眶。
见汤氏神色不好,沈子珺忙上前唤她,“娘亲。”
汤氏擦擦眼角的泪,“娘亲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故人?”什么故人能让娘亲一想起就难过得落泪。
汤氏微笑,神情有些怀念,“她是娘亲的一个好朋友。那时,我抚琴,她舞剑,天底下再没有比我们更默契之人了。”
沈子珺吃惊,舞剑?那人莫不是娘亲的初恋,“娘跟那位叔叔关系很好么?”
汤氏一愣,然后轻笑道,“你应该叫她姨呢。”若她还在世的话,后面那句汤氏没有说出来。
听到是个女子,沈子珺便放下心来,“那为何都没听娘亲提起过这位姨姨?”
汤氏没有接话,看着那把玉琴,神情有些恍惚;自她死后,我便再也没碰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见汤氏神情不对,沈子珺忙转移话题,“娘亲准备教慧表姐什么曲儿呢?”
汤慧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忙符合道,“是啊,姑姑,你准备教我什么曲呀?”
汤氏微笑解释道,“我刚刚弹的是一曲《忆故人》,这首曲子虽然感情丰富,但是想用它来比赛取胜,就有些难度了。”
汤慧似懂非懂的看了眼汤氏,“那姑姑认为我该用一首什么曲子好呢?”
汤氏低头思考了一会后,答道,“就《阳春白雪》吧,这首曲子欢快,意境也是极好的。”
汤氏选的曲,那必定是极好的,汤慧不疑有他,“行,那姑姑快些教我。”
汤慧为了练琴,特意在卫国公府住了三日,日日与汤氏学琴。这三日,汤慧不仅琴艺得汤氏指点有所增长,还把《阳春白雪》练得十分熟练。
终于在比赛前一日,汤慧弹的《阳春白雪》终于得汤氏点头,表示过关了,汤慧和沈子珺激动不已,就差没抱头痛哭了。
时间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比赛之日,待国子监下学后,萧若云就走到沈子珺书案前,“走吧?”,萧佑卓、萧承绎、萧泽瑞、萧温兰,都在她身后。
“走啊。”沈子珺刚起身,刚好就见到汤慧过来了,旁边还跟着蒋惜语。
人到齐了,一行人就准备前往御花园,比赛用得东西,萧若云早已命人准备好。
当他们到御花园的时候,许是别的班的人听说了若云公主要与长宁郡主比试,竟有许多人在这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不理会那些人,沈子珺直接看向萧若云,“从哪项开始比?”
萧若云答,“便按琴棋书画的顺序比吧。”
沈子珺看向汤慧,汤慧点头,示意她没问题,沈子珺才道,“那便开始吧。”
弹琴,萧若云那边是她自己亲自上阵,她弹得是一曲《高山流水》,琴声如流水般潺潺流动,悠扬悦耳,婉转连绵,且弹得十分熟练,一个音都没错,可见是她最擅长的一首曲子。
一曲毕,众人纷纷鼓掌叫好,她微笑点头示意,然后朝着汤慧挑衅一督,便回到自己的座位。
汤慧突然有些紧张,沈子珺捏了捏她的手,给了汤慧一个安心的笑容。
汤慧坐到琴面前,朝沈子珺的方向看去,见她正鼓励的看着自己;汤慧安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然后手抚上琴弦。
忆起这几日天天弹《阳春白雪》,汤慧的手拨弄起琴弦来,琴声响起,众人仿佛看到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那画面分外美好。
一曲毕,众人还沉醉在那无比美好的画面里;随后,不知谁先带头鼓起了掌,后掌声愈演愈烈,竟如雷霆般壮大,远远盖过刚刚萧若云弹琴时的掌声。
见这情况,沈子珺松了一口气,只要汤慧赢一局,她便有把握赢下这场比试。
萧若云却面色难堪,“三位皇兄,请选出谁得胜。”虽然输赢已经很明显,但萧若云心里还存点侥幸,若是三位皇兄把票投给了她呢!
可惜,比赛是公正的,萧佑卓他们纷纷把票投给了汤慧,这局,汤慧胜!
其实,虽然萧若云的高山流水弹得十分熟练,一个音都没有弹错,但是却弹得太过古板;没有注入一丝感情,众人只听到流水声,并没有感受到这首曲子的磅礴大气。
而反观汤慧,她这几天得汤氏指导,知道用心弹得曲才是真正的曲子。所以她便把感情代入琴音,因此众人才能感受到那样一副万物复苏的美好画面,这也是汤慧赢得原因。
第二局,棋,萧若云那边是派的萧温兰与沈子珺对弈。
这局不用说,沈子珺两世为人,最喜下棋,连抓周宴上都是抓得棋盘,棋艺堪比宗师;不出一刻钟,萧温兰就放下棋子,道“我输了。”
萧温兰心中了然,沈子珺棋艺高超,攻势猛烈,她一直严防死守,苦苦支撑,最后却还是败下阵来,不过她输得心服口服。
只是令萧温兰没想到的是,她的棋艺也算不错的,居然在沈子珺手里只能撑个一刻钟,可见此人的高超棋艺。
见萧温兰认输,众人惊讶,纷纷走上前观看那盘棋局,却发现白子已经被黑子围得满满当当,一点赢得机会也无了。
第二局,沈子珺胜!若是再赢一把,这场比试,她就已经输了,萧若云开始着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