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夏夜里,天空中除了一轮明月和几点零星的星光外,几乎全被夜幕笼罩,丝毫不见一点杂尘。
而此时此刻,陈泽轩不知疲倦地正在树下挥舞着手中的长剑。
“泽轩哥……”那是江虞的声音。
收了剑,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果然,陈泽轩在屋檐上看见了正对着自己浅笑的江虞。
将剑收好,陈泽轩飞身跃上了屋檐,坐下。
“没想到,只不过几日未来看泽轩哥练剑,泽轩哥的剑法竟就精尽了许多。”江虞夸赞道。
“哪有啊……”陈泽轩浅浅一笑,“倒是阿虞,今日竟有时间用这轻功,跑来我的屋檐上。”
“那是,泽轩哥是不是觉得很荣幸啊?”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
看着陈泽轩那满脸笑意的模样,江虞终于鼓起了勇气,说出了那句话自己一直想说的话,“泽轩哥,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江虞就看到陈泽轩有些愣住了,那眼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从很早以前,我就喜欢你了……”江虞又接着说,“还记得小的时候,因为我娘和你娘是闺中密友,我娘经常带我去你家,还说,要让我以后嫁给你呢……”
“可……我们是不可能的,阿虞。”虽然这话可能对江虞来说很残忍,可陈泽轩不得不说。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若欢了,又怎么能耽误了阿虞。
“我知道的……”江虞笑着笑着,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你喜欢若欢,不是吗?我也知道,若欢心里是有你的……”
“那你……”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跟我说喜欢我呢?但,陈泽轩没有问出口。
多年来的默契,让江虞一眼就看穿了陈泽轩想说什么,“因为我想,既然爱了,就要说出来。即使是被拒绝了,那也能让自己彻彻底底的死了心不是?”
“对不起,阿虞……”看着江虞的样子,陈泽轩有些抱歉。
“没事。”江虞抬头看向天空,努力不再让自己的泪落下,“泽轩哥可不可以听我讲一讲,我为什么会喜欢上你?求你了……”
犹豫了一会儿,陈泽轩终于应下了,“好……”
“小时候第一次见你,我怯生生地躲在我娘的怀里,是你温柔地笑着向我伸出手,让我有勇气去握住你的手,喊一声‘泽轩哥’。
记得因为我调皮捣蛋,在你家的时候闯下不少的祸,都是泽轩哥你帮我背锅的呢……”说到这,江虞突然笑了出来。
“我还记得,你那个时候,被干娘那些鸡毛掸子满院子的追……”
“是啊,以前的你,是这么调皮……”陈泽轩也有些感慨。
“我也记得,我喜欢荡秋千。每一次,都有泽轩哥你在后面推我呢。
还有我的每一个生辰,你总是会准时送上礼物和祝福……
再有啊,就是你总是宠着我,陪我一起嬉戏打闹……
后来,我娘没了,也是你和干娘时常来看望我,宽慰我,陪伴我,我才能慢慢地从那悲伤里面走出来……”
泪,有情不自禁地落下了……
“自从我们两个被皇上钦点成了若欢和若灏的伴读以后,我慢慢的感受到了,泽轩哥的目光停留在若欢身上越来越久了;而在我身上的视线,也越来越少了……”
“阿虞,我对你,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陈泽轩叹了一口气,他怎么也没想到,阿虞,竟是一直喜欢着自己……
“其实,泽轩哥,我一直想问你……”江虞擦擦眼泪,转头看向陈泽轩,“明明我才是从小陪着你的人,为什么你最后爱上的,是顾若欢?”
不等他回答,江虞又自嘲一笑,“其实我也知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你情我愿……”
明明没有喝酒呀,她怎么就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呢……
“阿虞……”
见陈泽轩又要开口,江虞就知道他是要安慰自己,劝自己放下。但放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极难的。
“泽轩哥,我先走啦……”说罢,江虞使用轻功,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陈泽轩又轻谈了一口气,“阿虞,希望你能早日放下我,找到自己的归宿。”
丞相府,江虞房内,灯火通明。
酒味弥漫在江虞的心头,“唔……”又是一小坛酒落入她的腹中,又是一个酒坛被打破。
可能谁也想不到吧,那个一向淡定的江虞,那个京城有名的才女,竟也会买醉。
“小姐,您别喝了,小心伤了身啊!”守在门口的江虞的贴身婢女终于看不下去了,进来阻止了她。
“别管我,我还要喝……”说着,一滴泪水从江虞眼角划过,落到了地板上。
“小姐!”婢女上去扶着江虞,像哄孩子般哄着她,将她手里的酒坛拿了过来后,又扶着她到了床上。“小姐,奴婢去给你煮醒酒汤,你先躺下休息哈……”
收拾了一下被摔碎的酒坛碎片后,婢女关上了门,匆匆去了小厨房煮醒酒汤了。
唉,小姐这般,多半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吧。
而躺在床上的江虞,又忍不住落下泪。
泽轩哥,过了今夜,我会如你所愿的。我会假装放下你,不会让你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