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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同道中人

饿了一晚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段水流就被小三儿叫醒,然后主仆二人饥肠辘辘的继续赶路。

今日一大早,广陵府书院的考核便正式开始了,所以段水流必须得早起,否则定会迟到。

心中虽有诸多不愿,但来都来了,身旁还有个家丁看着呢,段水流怎么着也得硬着头皮上,哪怕一个字儿都写不出来,都得坐进去再说。

否则清源县铁定会传开,段水流是个怯考之人,那他以后还怎么混?

……

马不停蹄的二人,终于在规定时间快要到达之时,匆匆赶到广陵府书院门口。

实际上广陵府书院这几个字,只是对即将考核的书院一种尊称,它的真名乃是‘逐鹿书院’,取自‘学子初逐鹿,执笔言青天’。

通俗的意思是,刚入学的学子,应抱有群雄逐鹿的心态来学习,学业有成后,用笔杆子为百姓谋一个公正的天下。

瞧着古朴的书院牌匾上,苍劲有力的逐鹿书院四字,以及人声鼎沸的周围,段水流愈发的心焦。

“咦?这不是段兄么?”

“哇!真的是段兄,张兄,咱们过去打个招呼!”

两名年纪与段水流相差无几的年轻人,兴奋的走了过来。

在大炎朝,他乡遇故知,乃是一件值得开心之事,况且当年段水流在清源县,可是令县内所有才子都佩服之人,他日若高中进士,也好提携一二不是。

“段兄!多日不见,你还是如此风采依旧!”张姓士子拱手抱拳,笑眯眯的说道。

另一名邓姓士子也同样打了个招呼。

顿时!段水流尴尬了!一个都不认识,要是不说话,不回答,肯定得露馅儿。

“啊哈哈!两位兄台也是风采照人,今日考核必定通过!”段水流硬着头皮笑脸相迎的打着哈哈!

“段兄说笑了!咱们清源县唯有段兄一人方可称得上必中,我们兄弟二人,今年来此,多半是没戏。”张姓士子苦笑着摇摇头。

这下子段水流才知道,对方原来是清源县的人,怪不得认识自己。

刚想再打哈哈胡乱扯几句,却见逐鹿书院中门大开,出来一人扯着嗓子吼道:“请参考士子入内!”

连续好几次吼叫,张姓与邓姓士子赶紧道了别先行入内,此时段水流才松了口气,差一点儿就露馅儿了!

这时已经停好马车的小三儿走了过来:“公子,已经开始了,为何还不入内?”

“这个……这个……”这个了半天,段水流也没能憋出一句话来。

这时,突然身旁出现一名贼眉鼠眼之人,穿着补丁棕色衣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快速侧开身子,段水流生怕对方是偷东西的贼子,万一银票被偷走了,那接下来在广陵府的生存就成了问题。

“嘿嘿!这位公子莫怕!小的老刘,不是偷窃之人。”带着谄媚的笑容,老刘紧贴段水流说道。

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满的段水流还是问了一句:“何意?”

“想必公子是今日参与逐鹿书院考核的士子吧?”老刘继续笑着说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眉毛一挑,段水流不解的问起。

“嘿嘿!若不是当我没说,若是,那咱两的缘分就来了!”老刘脸上的笑容愈发市侩,那感觉就像逮着了大肥羊一样。

“啊呸!滚远点,本公子可不是那种喜好,梅呀!和尚呀!那一类东西的人!”段水流鄙夷的盯着对方,嘴里不屑的说道。

你想!一个坏笑的糟老头子,贴上来就说缘分,不是变态就是乱卖!

这一刹那,老刘脑门上涌出了许多黑线,他知道段水流误会了,然后赶紧解释说道:“嗨!公子!误会了!小的可不敢卖那些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小的卖的是今日考核的答案!”

瞳孔猛的一缩,没想到瞌睡来了就有枕头,不过段水流可不是小白,他知道不能露出惊喜的神色,否则对方肯定会漫天要价。

“呵呵!本公子像是需要这种东西的人么?本公子可是凭实力的士子!”段水流不屑的说道。

“当然当然,公子是凭实力之人,但有备无患不是?”老刘也是个人精,知道对方抹不开面子,立即搭了一个台阶给段水流下。

脸上露出了笑容,段水流轻轻点头说道:“嗯!此言有理!不过你是如何得知本公子需要备此物?”

“那是因为公子的翩翩气质打动了小的,故而小的想献此物与公子换点银两所用。”说完这句后,老刘都忍不住想吐了,打动个屁的打动。

纯粹就是老刘见到他满脸焦急的模样,就差没在脸颊写上“考不上”三字了,要不是因为这个,老刘才不可能过来跟他废话。

“甚好!此物要价几何?”段水流满意的点点头,这老刘太上道了!

“不贵!十两银子!”老刘舔着脸说道。

听完一瞬间,段水流转身就走,开玩笑,他来广陵府,表姑总共给了他四十两,其中二十两是学费,剩余二十两要给一半出去,他接下来怎么活?

“哟!公子慢走!公子慢走!五两也可!”一下子老刘急了,马上开考了,卖也卖不出去了,能挣一点是一点!

“十文!”瞧着挡在身前之人,段水流神色淡然的吐出了这句话。

实际上他也怕上当受骗,毕竟现在都还没开考,随意走来一人就说卖答案,任凭说破天段水流也还是很担心。

“呵呵!穷鬼,没你这么砍价的吧?找茬呢?”脸色猛的一变,老刘挺直了腰板,市侩之色尽去,转瞬就骂了一句。

这也怪不得老刘骂人,主要是段水流用的‘腿打折’打折法太不要脸了!

这种讲价的打折法有个诀窍,那就是一往无前,一定得拿出要么被卖家打折腿扔出去,要么打折卖家腿的气势,就一定能成功一次。

当然前面的九十九次失败,导致被打断腿扔出去,那都是自己活该!

“哈哈!老刘,士子都进去大半了,再不卖,十文都捞不着咯!”对于被骂,段水流没有一点生气,他吃准了对方的心态。

果不其然,数息后,老刘瞧着场内所剩无几的士子,秋风黑脸的递过一张纸条,段水流打开一看,果然是一篇文言文的文章。

从荷包里掏出十文钱递了过去,段水流微笑着想到“呵!跟本公子谈生意,就得做好卖家也被宰的准备。”

这时!突然一只肥硕的手臂伸了过来:“给胖爷我也来一份!”

“哟!胖子!看你多时了,这么占便宜好么?”段水流不满的瞪了对方一眼说道。

之前他在讲价挨骂,这胖子就鬼鬼祟祟的偷听,等价打下来了,他就跟着跑来占便宜。

挨骂、讲价都是段水流,等摘果子变成了两人,肯定心里不爽嘛!

“哈哈!这位兄台,别那么小气嘛!”胖子起码两百来斤,说话时脸上的肉都在颤。

接过老刘递过来的纸条,打开后胖子递了个眼色给段水流,两人似乎心灵相通,赶紧核对了一番。

题目相同,文章不同,这下两人都笑眯眯的,估摸着这份答案是真的。

“胖子!本公子要一两不多吧?”收好答案,段水流暗示对方出讲价的辛苦费。

“哈哈!不多!不过胖爷有个价值十两的消息跟你换。”胖子乐呵呵的说道。

“什么消息?本公子要看值不值!”段水流撇着嘴说道。

胖子也是豪迈之人,不假思索的张开口:“纸条夹在发髻里,才能通得过检查,这消息值不值十两?”

一种臭味相投的感觉在段水流心底蔓延,顿时笑了说道:“值!”

两人相视一笑,刚想互换姓名,却听见书院门口再次传来吼声:“还有没有参与考核的士子?马上关门开考了!”

两人同时吼道:“有!”

紧接着一胖一瘦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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