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说就是这间屋子最近老是传来婴儿的哭声,而且屋内的人很陌生吗?”
任建军来到一处旧旧的院前,询问身边那位满头白发的老大爷。
“是啊!这间屋子在村尾,平时很少人过来,我有几次溜达到这里,老是听见屋内婴儿的啼哭声,有时还不止一个,而且屋内的人员都没见出来几回。”
老大爷年龄大了,觉就少,家里儿子孙子都嫌他烦,他就喜欢早早地出来溜达,锻炼身体的同时也能碰见几个老头吹会。
他早就觉得这户人家有些奇怪,本来最近几天就想上报给村支书,但警察同志到来那就好说多了。
“大爷,那你先离开这里吧!”
“好!”
别看老大爷年龄大,但脚步还真快,不一会就走出一百米远,站在不远处盯着这一群警察。
“队长,咱们是直接突进去?”
一位明显年轻的下属满脸兴奋地朝着任建军问道。
“不要大意,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任建军估计李秀一伙人肯定已经离开,这间屋子肯定是空的,但谨慎些总没有坏处。
一行四人呈战术分布,推开院门后便闪身而入,尽管院子内没有任何反应,但他们还是十分谨慎地搜索了每间屋子,确认已经无人。
“这应该就是李秀这段时间藏身的地方。”
任建军走进正屋,瞅着屋内乱糟糟的布置,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便低头走进偏屋。
一股特有的婴儿味道充满整个屋子,尤其是桌子上五六个脏兮兮的奶瓶,角落里堆积的劣质尿不湿,都证明这间屋子曾经住过不少婴儿。
他摸摸放奶瓶桌上的水迹,还有点湿润,是不是意味着李秀一伙人刚离开不久?
没有再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便准备离开去搜寻其他屋子,可眼神不由得瞥到桌前这片地方有些奇怪,这片区域的砖块好像洒了少量的水,因此与别的区域灰灰的砖块有些不一样。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指仔细检查每个砖块的纹路,但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地方,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等等!如果这里真的是有意而为,那想让他发现什么?
他站起转身躺在地面上,脑袋钻进这张有些矮的桌子下,用手电筒照射一点一点观察,在桌底板某个小角落里发现一个十分不清楚的两道白线。
嗅嗅味道,好像是用奶粉划出来,隔了一段时间变得模糊起来。
这个痕迹倒是不那么难找,只要人手足够花费足够时间一定可以找到,但那时候李秀逃得就更远了,也就更难抓捕了。
任建军再次细细观察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便出来站直身体,连背后的泥土都懒得去清理。
两个横道是代表什么?代表二吗?
分成两队?人质两个?还是两个小时?
“队长,没有发现特别有用的线索。”
三位属下先后来到任建军身旁,汇报目前的收获。
任建军点点头,让一位同事再去检查桌下的痕迹,他独自走出院子,思考这个“二”到底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有人留下记号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别处肯定也会有他特意留下的信息?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特殊或新鲜的东西?”
任建军回屋问向三位下属。
“特殊或新鲜的东西?”
三位同事相互对视,齐齐摇头表示没有发现。
“那个,新鲜的屎算吗?”一位同事忽然想起这个倒胃口的废物,见队长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刚才进门时我闻到一股臭味,便看见院门外旁边有刚出炉的粪便。”
“哪里?”
任建军示意下属带路,赶忙走出院子,来到那坨新鲜的粪便前。
“队长,这看着像婴儿的粪便。”
一年前刚当上父亲的同事十分有经验地说道。
任建军左瞅瞅右瞅瞅没发现什么特殊,难道就在这坨粪便下面?用手拿开?那也太恶心了!
恶心归恶心,但身经百战的他还是准备伸出手,只不过伸到一半时,他发现好像少了某些东西。
卫生纸呢?
难道不用卫生纸擦拭吗?
任建军站起身体,感受到不小的风力,开始扫视附近的每片角落,也没有浪费一分钟,便发现几步远的墙角有一张皱起来且略新的卫生纸。
他快步走过去,稳定心神后,便将这张卫生纸展开,发现上面有一串已经不太清楚的数字。
“跟张速与副队长联络,询问他们目前所追踪的那辆车的车牌号码,将这张卫生纸拍张后传到警局仔细分辨,并把所有的信息通知到全部单位。
另外询问村里所有的村民,这所屋子前都停靠过几辆车,车辆什么模样什么颜色,车牌号码是多少?”
“队长,有没有可能车辆是套牌?”
一位经验丰富的同事也猜到这串数字代表的含义,但他也很清楚现在车辆的套牌现象非常严重。
“我知道,但能追查就追查,至少确定他们逃离的方向。”
任建军也觉得疑问点非常多,但现在这条线索是最有希望的。
……
“看不出来,你特别受婴儿的喜爱?”
李秀双手把着方向盘,驾着车辆行驶在某条不知名的道路上,瞥了眼在单木怀里安稳睡觉的幸运星,满面笑容地说道。
“也许吧!”
单木眯着眼记忆他们行驶道路旁的点点滴滴,疯狂记忆,虽然目前不清楚身处何处,但万一记住个标志性东西,也好留下信息啊!
不过,他还真得感谢幸运星,临走时突然拉肚子,正好给了他机会再次留下信息,尽管那玩意实在是恶心。
他的某根手指在车门上都快磨掉皮了,都阻止不了他对这个根手指的厌恶。
话又说回来,那玩意不仅恶心而且还难写清楚数字,不过也没什么可惋惜,既然这辆车停留在村里,那肯定会有村民记住车牌的某几位号码,相互对应下来,必定会得到正确的车牌。
而且已经开出去一个多小时了,车牌还没有换。
“他不会被你拍死了吧!”
单木回头看向还在昏迷的蔡子望与又开始颠着砖的二愣子,生怕这个二愣子会在蔡子望醒来时又一板砖下去。
“相信我,我的板砖技术可是非常专业。”李秀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的蔡子望,“这孩子肯定半个多小时前醒了,可能想继续装昏迷,但估计头太晕装着装着便睡着了。”
卧槽!
大哥,你从出场到现在可没有干过一件有用的事,能不能起点作用再睡啊!
单木气得牙痒痒,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你很担心他?”
一道迎面而过的灯光照过李秀那张让人有些害怕的笑脸。
“与其说担心他,不如说担心自己。当他被你拍死后,我不是也很有可能被你拍死。”
单木将幸运星的小脑袋偏向怀里,躲避那时不时刺眼的光芒。
“你每句话说得都让人感觉是这样没错,但我怎么老觉得你在骗人呢?”
“切!咱俩今天刚见面,你就能猜透我的心思?”
李秀摇摇头,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道,“人都是相通的,完全不用长时间相处才能看透对方。”
“是吗?”单木不置可否,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不过,你不笑的时候反而更让人舒服。”
李秀那副笑容十分标准,哪怕他这位活这么多年见过那么多人的重生者,也没见过哪个人的笑容比李秀更标准。
但这笑容根本没有丝毫暖意,怎么看都是虚伪,虚伪得可怕。
相反李秀癫狂地大笑时,他反而能感受到对方真实的情绪。
“有意思!”李秀愣了一下,第一次露出不那么标准的笑容,“路途上这么无聊,咱们来聊个事情?”
“有什么好处吗?”
“增大你们存活的几率,怎么样?”
单木嗤笑一声,“你这不就跟黑心资本家一样?几率的大小根本不透明,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哦!那你不愿意就算了!”
李秀很是惋惜地耸耸肩旁。
“别啊!咱聊,咱聊。”
单木终于感受到他掌握不了自主权的难受,这根本不给讨价还加的机会啊!
李秀一点也介意单木的出尔反尔,“你猜猜我为什么老是来这种四面环山、穷乡僻野的地方拐卖儿童?”
“这还不简单?不就是因为地方越偏僻警力越少,更容易你们逃脱。”
单木还以为是什么问题呢,这么简单的问题傻子都知道好吗?
“确实也有这部分原因,大城市的追踪确实很厉害,我有很多次差点就玩完,但还有个比较重要的原因,你猜一下。”
单木十分想增大他存活的几率,但他确实是想不出来,只好摇摇头说道,“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从业者,哪里懂得你们的从业原因。”
“确实,不是这个行业的人确实想不通,就像我也想不通你们这些人为什么非得冲出来救人一样。”
李秀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直没有想明白。
“话题得聊完一个再聊一个。”
单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好提醒对方回到原有的轨道。
“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他们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