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既然我们三个要组团了的话……”沐恩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思索着,鬼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身边的地精与恶魔则稍显绝望,他们本来想的只是随时可以跑路的那种松散组织形式,明明是这个家伙自说自话地就要组团了。
“哼哼,在帝都的那个穷逼诗人编出来的故事里面,所有的主角组团的第一步都是要给自己的冒险团想一个狂霸酷炫吊炸天的名字吧?”沐恩猥琐地笑着,这让团队的其他两个成员感到些许不安。地精恨不得给自己的大脑再加上一百多台超魔导发动机,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眼前这个猥琐的男人毁掉他们的冒险团,而乖巧非常且缺乏什么头脑的恶魔只能默默地在一边整理三人的行李。
终于,地精双眼精光一冒,成功地抢在沐恩之前发言,“老大,我们要不就叫做火焰复仇者吧?名字多霸气啊,我们三个就是要向不公正的命运复仇的人啊!”
这个答案换来的只有沐恩的沉默,这个施法者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发直地盯着地精看,搞得地精心里毛毛的。这种感觉就像是小学的时候把自己的作文发给老师看,像是把自己的文案发给甲方看,像是把自己的设计图发给客户看并且等待回复的时候。
这两个单纯的生物怎么可能猜得到沐恩心中所想呢?
“要想不公正的命运复仇的人……”这句话沐恩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他也不是第一次从一个地精的嘴里听到了。这句话一出来,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就袭击了沐恩其实并不强健的心脏,难以抑制的酸楚不停冲击着他的眼眶!
第一次进入金色狮鹫的时候就遇到了诗人与那个地精,三个在“挫”这个字眼的造诣上一个赛一个的人终于可以抱团取暖,第一次抱团出去聚餐就喝了一个烂醉。
抱头痛哭的诗人与施法者互相倾诉着这些年的不容易,痛斥着世界的不公平,怒骂帝都之中的贵族和有钱人。唯有那个地精一直眯着眼睛喝着酒,没有脸红,没有胡话,眼中尽是追忆。许久,直到施法者与诗人都没有了声音,他才用力拍醒了他们,一只手抓着一颗后脑勺,澄澈双眼直视着他们两个,声音之中充满了力量,他如是说,“你们知道鸦石吗?炼金术士说这是天底下最没有用的石头,因为它的惰性实在是太强了,不管是在什么外在条件下面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性质和形态,不会和其他的物质相结合或是反应。”
两个醉汉睡眼朦胧,呆呆傻傻地点了点头,他们从来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个看起来神神叨叨的地精。
“砰!”那个地精重重捶了一下桌面,老板娘已经见怪不怪,喝多了以后他们这桌表现已经算是比较好的了。
“但这在我眼里恰恰就是鸦石的优秀品质啊!永远都坚持自己,永远都只做一枚鸦石,无惧外界的挑战和改变!这……”
“这种与世界为敌的勇气是男人的浪漫啊!”这个时候地精的模样宛若一只受伤的野兽死死地锁定了目标。
“我们啊,应该是要成为向这世间一切不公正挥拳的复仇者!”
许多年过去了,这振聋发聩的言语依然像是那个男人刚刚在他的耳边说出来一样,余音绕梁。地精的模样在人类的眼中总是长得差不多的啊,浅色的皮肤,长长的耳朵,大大的脑袋,瘦小的四肢……
沐恩痴痴地看着季尼恩,却满眼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酸楚让沐恩红了眼圈,但他不愿意在人前流泪,所以他故作潇洒地转过了身!
“哈哈,你的提议非常好,我决定了,我们的冒险团就叫做是黑鸦石吧!哈哈哈。”
“那个,苏雅,行李准备得差不多了吧?我们准备走了!这里简直不是给人待得地方!”
对这突如其来的命名感到奇怪的地精与恶魔也只能乖乖地听话了。
正当地精要转身的时候,沐恩用一颗火球停在了季尼恩的眼前,不出声地叫住了他,沉默地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示意季尼恩拿着,然后就默默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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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附近教堂的超凡大牧师的圣光之中,摩柯终于感觉从那种快要死的感觉之中活了过来,体内的魔力再度活跃了起来,体表的伤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他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把问题丢给了自己的妹妹,“怎么样?你还要建你的法师塔吗?”
小姑娘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理亏,所以只是撅起了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诶呀,人家知道错了嘛,大不了就在别的地方再建吗……”
摩柯一听这话,差点又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建!你一个还没有超凡的施法者要法师塔干什么?你知道就为了让你建这法师塔,家族招惹上了多少麻烦吗?”
本来打算怒喷一波的橙火·摩柯看到了自己妹妹可怜的模样终究还是停下来了,他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建造法师塔的材料我们多得是,可建造的地点选址就那么几个,你没有看到连我都只能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建了个法师塔吗?”
说完他无力地摆了摆手,“爷爷已经说了,这段时间你除了在学校里面,就住在我的法师塔里吧,哪里的条件也不算是很差。”
墨兰气得跺了跺脚,“就知道是这个死老头,不敢直接和我说,派你来压我。”
说是这样说,可墨兰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只能先转移话题,“诶,摩柯,那个叫沐恩的人要走了哦,你不去送一下他吗?”
摩柯闭上了眼作势要休息,“看个屁,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谁管这个家伙啊。”
“哦,是吗?”妹妹的笑容突然变得暧昧了起来,“可是学姐们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哦。流水的女友,铁打的沐恩……”
本来打算进入暴躁模式的摩柯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变轻了,他被迫和墨兰一起飞出了房间。
不过十分钟之后,沐恩三人组吵吵闹闹的样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摩柯一直没有说话,许久之后才缓缓地教育自己的妹妹,“你从小就一直问我,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强的施法者……你以前一直坚持说爷爷才是最强的……”
“现在你明白了吗?那样的男人才是最强的施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