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说过,只要她是吹这个吊坠,他就会出现。陈家人多眼杂,也不方便召唤他。
吃过晚饭。陈时提出带她去箐脚镇上,他开的KTV看看。杨彩接受了,跟这一家子人待在一块儿,也挺难受的。
他开的KTV,跟天津的比不了,但是在这一带也算不错的。年边的时间,客人很多。
刚毕业,拥有这么大的KTV,其实混得也不差了。他为什么会喜欢她呢,这是杨彩想不清楚的。
陈时开着车,一路跟他聊着大学创办KTV的事,除去他那偏执的性格,其实他还挺励志的吧。
逛了一会儿他的KTV,服务员给他们端上来酒。
“能喝吗?”陈时问她。
杨彩没有忘记,他哥就是酒后乱性才这样的,跟陈时这种人在一块儿,她怎么可能会喝。
“我不会喝酒。”
“呵呵,老子问你我能喝酒吗?没问你能不能喝?”陈时笑了,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喝不喝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忘了,我们现在在谈恋爱。”
杨彩脸刷的红了。女服务生蓦然转头看着她,一脸的不相信道:“时总交女朋友了?”
“嗯”陈时笑着把她的那杯也喝了。
女服务生走开了,杨彩瞪了陈时一眼,他老盯着她看,像油腻大叔。
“你少喝一点儿,一会儿还要开车呢。”
“没事儿,我酒品很好的。”
“我不太信任你的酒量,我的手还伤着呢,不想出车祸。”
“我听说了,伤严重吗?你答应给我画画的,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说这一两个月都不能拿画笔。”杨彩对于这件事也很失落,这个假期就没有顺利过。
“那你可以用左手画呀!”
两个人聊了一小会儿。陈时感觉自己头有点儿沉,这瓶酒度数不大。怎么会这样?
KTV里很吵,他也不愿意在这儿过夜。打了声招呼,跟杨彩下楼。
下楼的时候看到给他送酒的女服务生。“刘雨,你刚给我什么酒?”
“呃……就是普通的红酒啊!”
普通红酒后劲那么大?刚刚他也看了,酒瓶标签上显示的度数不高。是他太久没喝,酒量变差了吗?
“你怎么了?”一路下来,陈时的目光都有点儿涣散。“我都说让你少喝点儿了。”
“那我们打车回去。”陈时上前牵起杨彩的手,被杨彩一下避开。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你喝多了。”杨彩淡淡开口。
“牵手也不可以吗?”陈时盯着杨彩,眼神炽热的让她受不了。
直觉告诉杨彩,如果现在跟他回去,会很危险。
“风有点大,我冷,你去那边打车吧。”
陈时点点头,走向路边。
天冷,这样的小镇没有出租车。偶尔来几个私人摩托车。
杨彩趁陈时不注意走向了另一边。一个下班回来的工人开着摩托车停在了路边问她:“小姑娘要走那里,坐车不?”
看他面相不像坏人,杨彩点了点头报了外婆家的地址,这也是她愿意留下来的另一个原因,外婆家就在箐脚乡,离镇上不远。
上了车,杨彩给陈时发了消息告诉他。
十多分钟后,杨彩到了外婆家。很巧,那个工人就住在外婆家不远处,外婆连连谢他。
陈时喝醉了,还是很不放心他。杨彩给他打了个电话。直接被挂了。她又打了一个,很久都没有人接,就在她以为陈时在赌气的时候,接通了。
“……你他妈的躲这儿呢……”
“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老子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你说我想做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阵踢打声。
杨彩懵了,陈时这是遭人报复了?
等杨彩和两个舅舅赶到的时候,两个混混正在拿水泼他。看到有人来,就吓跑了。
陈时醒来,已经快到中午了。躺在病床上,浑身都痛。脑子都在作响。
他呆了片刻,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儿。
杨彩一直守在床头,看到陈时醒来很心虚。“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哪儿都不舒服。”陈时皱着脸,撕扯着嘴角上的伤在痛。
医生来给他检查过,说都是一些皮外伤。养两天就好了,中午就可以出院。
杨彩给他喝了一些粥,他才不那么痛了。
“昨天晚上对不起”杨彩说。
“你跑什么呀?”
“你喝多了。”
“呵呵……啊……”陈时一笑,嘴角就疼“你怕我喝了酒对你图谋不轨。”
杨彩闷闷的不说话。
陈时笑的更甚,“你做得对,喝了酒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什么?”
“你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警察已经抓到那两个人了,他们好像跟你生意上有纠纷。”
“两个?应该是三个才对。要不是那酒有问题我一个对付他们两个,咳……都不是问题。”
“你是说那酒有问题?”
“嗯。做生意靠本事,他们自己技不如人怎么能怪别人抢业务。”
“那你也厚道一点呀!”
“你还没出社会,你不懂。”
“你这种人,可能谁都想揍一下吧”杨彩收拾着东西,出去。
“你去哪儿?”陈时问。
“我去把今天早上的费缴了。还有昨天晚上的,你记得一起还给我。”她的声音里满是哀怨,自己省了好久的钱,缴的心疼。
陈时又笑了,笑的没心没肺。扯的浑身都疼了还在笑。
回到陈时家,杨彩应他的要求,照顾了他两天。他的家里很乱,除了卧室,到处都是灰尘。
一楼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上着锁。但是,那只锁根本没有锁上。杨彩轻轻推开,灰尘扑面而来,陈旧的蜘蛛网到处都是。在墙边,很大一尊石门槛,轻轻抚开灰尘,上面的图案依稀可见。是……那个图案!
石槽门!
找到了,真的在这里。羊的感觉没有错,这尊石门没有被毁掉,就在杨彩兴奋之际。一道低沉桑哑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阿爷!”杨彩吓了一跳。
“谁让你进来的?”他的声音很苍老,在这样的环境里却也很吓人。
“我想,帮陈时打扫一下卫生……我在找扫帚。”
“呵呵”他眯着眼突然笑了一下,神秘又惊悚。
一股冷意席卷了杨彩全身,让她毛骨悚然。
“杨彩”陈时一瘸一拐地从老爷子身后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这是阿爷的禁地,我忘记跟你说了,快出来吧,脏死了。”
杨彩默默地出去跟着陈时上了楼。楼上相对干净很多。但是她的心里,真的像调色盘打翻了一样,没法静下来。
“陈时,我想回家。”这个老头儿让她感觉很不安,为什么石槽门会在这儿?她要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羊。
“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陈时进了房间,把门砰地关上。
杨彩下楼,自己走了出去。顺着村子公路走了十多分钟。有一座小山,她爬了上去。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吹了吊坠。
羊真的出现。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在对她笑。
“羊”
杨彩红了眼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啦?”羊走过去,看着她。
杨彩抱住了他,眼泪掉了出来,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杨彩一边哭一边说。
“啊?”羊没有听明白。但是面前的少女让他很心疼,胸前湿湿的,她又哭了。一种陌生又奇怪的感觉在心口蔓延。
“石槽门,我找到了。”
羊石化了片刻,他已经不抱希望了的。石槽门重现,他就可以回去了……
“真的,在陈时家里,一直都在那儿。”
羊应该很开心,他不是应该很开心吗?为什么他的样子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
杨彩取下脖子上的吊坠,踮着脚给羊挂上。
晚上,杨彩睡在陈时房间。陈时睡在爷爷的房间。老爷子在三个儿子家都有房间,轮流住。
爷爷赶他过去,骂他没出息。他就赖在那儿,他何尝不想过去?他的女孩儿,眼眶红红的,看的他心疼。
半夜,灯火俱灭。
杨彩偷偷下楼,打开了门。羊在那儿等她。她带着他去石槽门的那间屋子。
她开了门,羊走了进去。‘砰’一道笼子一下罩了下来,直接把他罩回了羊身。陈二伯和陈三伯早就在里面等着了。
“羊!”事情出乎了杨彩的预料。
陈嵩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用绳子从她的身后将她捆住。
“你们做什么?你们放开他。”
“哈哈哈……哈哈哈…”陈老爷子笑着走了过来,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此刻,狞笑着走近笼子,看着里面的羊,发出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我等了你40年,哈哈哈……还是让我等到了。”
羊被关在笼子里,只能发出咩咩的叫声。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杨彩怒问。
“我?我是迷啦,被生肖界逐出来的迷啦,我是为了除去羊肖而生的,哈哈哈,我以为,我这辈子等不到了,哈哈哈哈…多亏了你啊哈哈哈……”陈老爷子拍了拍杨彩的肩。
羊愤然**,撼动了牢笼,怒睁眼睛,嘶吼着要冲出来。
“我投胎转世,看到石槽门的时候,才想起生肖的恩怨。未羊,我计划了四十多年,就等你了,不可能让你有逃走的机会。”
“你觉得,这个笼子可以困住我?”羊变回了人身,目光冷冽的看着眼前的老头儿。
“你……过了那么久,你还有那么强大的力量?”陈老头儿紧张了起来,一把抓过杨彩,掐住了她的脖子。
羊的目光暗了暗,满身的戾气。
“把坠子给我。”老头手上的力气骤然加重,杨彩觉得自己快死了
“你犯了生肖界的大忌呀。”老头儿又笑了。
颈后钝痛,杨彩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她躺在陈时的床上,天还没亮,她流了一身汗。她做了一个梦,羊流了好多血,快死了……
脖子现在还很痛,证明昨晚上,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