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尔迪的柔言柔语让二宝心静不少。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人当即就各自换上了中州的衣服。二宝换上了一身灰色衣服,虽然看起来简陋,但是灰衣布料极佳,做工也十分细腻,寻常人可观察不出来。
起初嘎尔迪是有点拒绝的,一来她穿不惯中州女子服饰,二来在二宝注视之下她怎么换?
草原女子就算再怎样无视中州礼法,但女孩子家的羞耻心理还是有的。
二宝说他转过身不看总可以了吧。嘎尔迪这才换上了中州的女子服饰。
二宝转过身来,只见嘎尔迪正浅笑着望着自己。
此时地嘎尔迪穿着一身青萝素裙,一根玉簪将她的一头秀发挽起,一双玉手自衣袖中伸出,映着碧光,宛如透明一般。只是这身素裙稍有些宽大,但穿在嘎尔迪身上却显得楚楚可怜,将她衬托的柔若无骨、轻如翠羽一样。
二宝不由得看呆了。
嘎尔迪见二宝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禁掩面羞道:“你看什么?我穿成这样不怪么?”
二宝猛摇摇头:“不怪!你穿上中州女子的裙衫很好看!这身素裙与你很是般配!”
二宝的赞誉令嘎尔迪开心起来,其实无论是哪一方的女孩,没有不喜欢听别人赞她美貌的,穷苦人家的少女是如此,宫廷中的娘子亦是如此。
嘎尔迪一边喜悦于情郎的赞誉,一边却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丝担忧心绪。以前她时常穿着草原棉袍时,二宝也不至于看得痴了,可是现下自己换上中州衣服,就令他这般看呆。嘎尔迪心中猜想到二宝虽自幼不长在中州,骨子里却终究是个中州人,对中州之物自然而然有股亲近喜爱之意。
她深深觉得自己与二宝未来的路上有很大的阻碍,她不怕任何阻碍,就怕二宝变了心,喜欢上一个中州女子,毕竟自己虽然穿上了中州的衣服,但永远也不会变成一个真正的中州女子。
“在想什么呢?走吧!”
二宝走到嘎尔迪身边来,主动拉起她的右手,牵在自己手中。
嘎尔迪回过神来,她感受到二宝手心里传来的温暖,不禁让她心生一股暖意。虽然担忧未来,但是现在二宝至少在自己身边啊!即使将来真有差错,堂堂漠北女儿还能让他人欺侮了不成?
嘎尔迪既已想通,也不再计较这还未发生之事,满心欢喜地一路上问些二宝有关于中州的事情。
二宝对中州之事都是从书中得知,具体怎样自己也不曾亲眼见过,但他看到嘎尔迪如此高兴,也就将从书中看来的尽数讲给嘎尔迪听。
他们二人从黑林北端进入,又从黑林南端出来,已经距离黑林省不远了。
睢县是黑林省的一个县城,其地理位置、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睢县与漠北草原、黑林两地都接壤,所以县城中不乏有漠北人来来往往,不过大多都是些为了商贸之事而来的漠北人。
大盛将中州划分一十三省,省下便直接是县,所以就构成了中央——省——县三级机构,省设都督制,县则设布政使制,省都督与县布政使都直接由朝廷派遣,方便中央王朝管理。
二宝与嘎尔迪一路南行,他们将从睢县进入中州。
此时隆冬未过,天气尚冷,但为了一家生存与发展,农民们在田地里忙活着,漠北商队更是赶集赶忙往睢县里走,他们急着用羊毛羊皮换取生活用品。
毕竟是北方边界大县,出入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二宝与嘎尔迪身上不曾带有违禁物品,也就轻松过去了。嘎尔迪身上的那柄小刀不过是防身之用,算不得违禁物品。
其实这种检查主要针对的是漠北人,中州人如果被发现查出带有违禁物品顶多拘留几日,而漠北人会先打个半死,而后驱逐出城。
二宝与嘎尔迪进了城,城中街道两边各有小贩摆摊吆喝,往来行人络绎不绝,商铺也十分齐全,但最受欢迎的还是酒肆。
虽然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城中房屋大多呈灰色低矮形状,使得这份热闹因此而多了些凄惨之象。
就在这时,嘎尔迪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算起来,他们距离吃那顿烤兔肉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肚饿是正常现象。
修武者修到一定境界后会有辟谷现象,到了这个境界不吃不喝也没啥事,毕竟吃五谷喝酒水在他们眼中已是凡夫俗子的食物,这等修为的强者即使吃喝,也必须是吃山珍喝琼浆。
二人来到睢县城中最大的酒楼之中,店小二将他们带上二楼,一楼已经人满为患了,二楼也没剩几个座位了。可见这家店生意有多兴隆了。
二宝要了几个当地的小菜,又要了几个大馍,店小二问他来不来酒时,二宝却犹豫了。
不过嘎尔迪倒是时常喝草原上的酒,她说漠北的酒虽不及奶茶好喝,但也是漠北人的一大特色,等到再回漠北的时候她一定要让二宝亲口尝一尝。
二宝可从来没有喝过酒,出于好奇,他便点了一壶清酒。
等饭菜的时间里,二宝观察了下四周,酒楼中吃饭喝酒的多是漠北人与中州来往商客,睢县本地的却是很少。
不过在这些粗犷大汉与猥琐小民中间,二宝却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十分出尘的人。
那人一袭白衣,乌发束着白色丝带,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眼睛,,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那人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拿着瓷制酒杯,也正笑语吟吟地望着二宝。
二宝慌忙别过脸,嘎尔迪这时却也发现了那位出尘的人物。
她摇摇二宝的胳膊,小声说道:“你看那个少年,这么冷的天还扇着扇子,我看了好想笑。”
二宝偷瞄了那人一眼,而后似怪非怪地说道:“别这么说,瞧他衣着打扮,不是个富家公子就是位倜傥书生,手拿折扇是出于礼仪的考虑。”
嘎尔迪撇撇嘴:“啥礼仪不礼仪的,中州人还真是奇怪。他这个样子在漠北本来就是十分好笑的,我又没有说错!”
嘎尔迪话音刚落,却见那位出尘的人物手摇着折扇往二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