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虽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迂,但他毕竟人善心软又是真心喜欢嘎尔迪,也把嘎尔迪当作亲人看待,又怎么会真与嘎尔迪因为这种事情而闹别扭呢?
果然二宝见拗不过嘎尔迪,只好答应了她。
两人来到客房之中,嘎尔迪一言不发地躺在了床上,二宝傻傻地站在床边,也不知是气恼嘎尔迪还是气恼自己。
其实嘎尔迪也不是有意气二宝,只是这几天来她心中颇觉烦闷,以前在草原上天大地大,心中舒畅,可是到了中州,步步小心谨慎,实在太不痛快了,所以嘎尔迪才没忍住将心中烦闷一股脑的都在今天撒给了二宝。
“这个二宝,怎么还不上来睡觉,难道还要睡在地上不成?”嘎尔迪在床上暗暗想着,她恼自己,也恼二宝太过固执,到了客房之中就一句话也不对自己说起。
又过了一会,还不见二宝上床休息,嘎尔迪转过身子:“二宝!”
可是,客房之中早已没有了二宝的踪影。嘎尔迪一惊坐起,随后却又躺了下去,二宝有修为,应当不会出事,可是他这个时候出去分明就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嘎尔迪不停地问自己:“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
一滴泪自眼角滑落,嘎尔迪又想起来了以前与二宝在草原上那段快乐的日子,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是“朋友”,可是现在两人从“朋友”变成了“伴侣”,矛盾就随之而来,她深深觉得自己与二宝之间的隔阂只会随着不断深入中州而不断扩大,想到这里,嘎尔迪越发觉得二宝对自己有喜欢、有尊敬、有感激,却无阿爸对阿妈那样的爱在里面。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将被子蒙在脸上,她强使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这世上的事情不会处处让人如意,是自己的永远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强求也无用。
睡意袭来,嘎尔迪渐渐睡去。
闲言少叙,再来看二宝此时究竟去了哪里。
原来二宝傻傻地再床边站了一会儿后,他也轻轻地叹了口气,忽觉自己也过于“迂”了点,将礼仪看得太重了。但他又生怕与嘎尔迪同寝一床自己忍耐不住会做出越礼之事来,所以不敢上床休息,轻轻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出客栈,一股寒冷的夜风吹来,二宝即便有真气护体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作为边界大县的睢县,夜晚全面实行宵禁,所以此时此刻的睢县,仿佛悄无人烟的死城一样,静的出奇,静的可怕。
二宝漫无目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他也不知该去哪里,反正也无处可去,就这样到处走走也好。
他在大街上散漫地走时,忽听到上方传来砖瓦碰撞声音,二宝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一黑衣人正踏着轻功在屋房砖瓦间不停地跳跃,举动轻盈,可见其轻功造诣十分了得,若不是碰巧踏上二宝跟前的房屋瓦片,二宝也发现不了。
二宝心下好奇的猜测,这人是谁?他又要去做什么?三更半夜的出现一定有鬼,二宝于是也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跟在那黑衣人身后,他要瞧瞧这黑衣人究竟去做什么。
在月色的映照下,二宝看到那黑衣人背后鼓鼓囊囊的似乎背着什么东西,想来或是武器兵刃之类的。
二宝远远的跟在黑衣人身后,见他跃进了一家灯火通明、人声喧闹的府宅之中。
这是谁家?怎的都宵禁了还这般吵闹,睢县的布政使不管么?
二宝虽有疑惑,但更多的疑惑还在于那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深夜到此府宅之中必定是有所企图。
他飞身而下,来到府宅门前,府前并无守卫看护。二宝抬头看了看匾额,发现此府正是睢县的布政使大人的府邸!
“难怪宵禁了还这样喧哗闹腾,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做法啊!”
二宝本想阻拦那黑衣人对这家人出手,可现在看来这样一个不把朝廷政令、官府法规放在眼中的布政使,那黑衣人深夜潜入他家也必是业报显现,活该罢了。
二宝心中微微计较一番,便即跃墙而入,他四处张望,果见那黑衣人就在布政使大人府宅正厅的上方。
二宝贴墙沿柱行走,本以为是悄无声息,但距离太近,还是被那黑衣人察觉到了。
黑衣人听到异响,立刻回身,此时二宝要躲已经来不及,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那黑衣人见一少年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心中纳闷但更多的是震惊,这少年肯定已跟了自己一路,否则也不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黑衣人本想出手杀二宝,但他转眼一想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况且这少年既能让自己毫无察觉的跟了一路,必定也有惊人武艺傍身,要是贸然出手一时半会也击杀不了。
于是,黑衣人狐疑地打量了二宝一番,便转过身来继续观察瓦檐下的诸般动静,好似没有二宝这个人一样。
二宝诧异之余,更多的还是疑惑。
于是他也学起了黑衣人,将脚下的瓦片揭开,果然底下正厅中发生的一切都尽入眼帘。
正厅之中竟是歌舞欢快,淫词艳曲尽数演奏,厅中众人分了座次坐着,举杯尽兴饮酒。
主位上坐着一留有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身形魁梧,举手投足间尽显军人风采。
二宝想着,这人应该就是睢县的布政使了。
他想的果然不错,正厅之中众人正举杯向那主位上的男子道喜。
原来这位男子是今日刚到任的睢县布政使,以前的那位调到了别省别县去了。为何要换呢?只因前不久漠北铁托部异动,朝廷十分重视北方边界的军政管理,因此特别派了行伍出身的朱焕才就任睢县布政使,他将与关宁铁骑一道镇压漠北诸部,稳定边界。
朱焕才今天刚一到任,地方商贾豪强便齐来看望道喜,毕竟与布政使打好关系也会避免不少麻烦。
朱焕才虽是行伍出身,却十分喜欢奢靡豪华,所以当即留下众人,就在布政使的府宅之中宴请众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