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好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看来隔壁来了人。
我叫曾怡,是一名28岁的大龄单身女青年。大学毕业后也工作了几年,但是因为不喜欢朝九晚五的生活,还是辞职在家专职写作了。我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父母的老房子,已经二十几年了。本来上中学后就和父母一起住到了后面新买的房子里,但是因为想安静地写作,我就选择独自搬回这个老房子。好在父母开明,对我也算支持。
这个老房子年代久远,虽说是楼房,但还是二十年前的老式结构。一共五层楼,一楼是一个个单独的小车库,只能放放杂物和小型电动车,从二楼开始才是住房。我住的房子就是二楼的二单元203室。隔壁204室一直没人住。倒也不是空房,原本住着一家三口,住了二十几年孩子大了成家后就去了外地,留着老两口住。后面阿婆去世了,就留了七十来岁的老伴儿一个人。老伴儿腿脚不是很好,不愿意爬楼,干脆就搬到车库里住了,204室就空了下来。我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加上写作的关系,比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周围邻居对隔壁儿子颇有微词,认为不孝顺老人,让老人一个人住车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对于这些事情,我不爱去过多参与。
隔壁传来声音,大概是老人儿子回来了。老人的儿子回来次数很少,我来的这半年,大约也就见到过一两次。这会儿也不是什么公假期,想必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想了几秒,又继续埋头写作。我这性格确实不太讨喜,对于不是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大多都是漠不关心,身边的朋友,也是少得可怜。我搬过来也有半年左右了,但是对于这里的邻居,大多我都不是很熟悉,甚至说几乎都不认识。我对这个老人有所了解是因为我有时候出去买菜,会看到他拄个拐棍,身上挂满了瓶瓶罐罐,给小区里面的野猫喂水喂猫粮。也算是个善良的老人吧,可惜没什么人关心,总是穿着一件有些油的发亮的老式夹克。
门外又传来了说话声。真的很奇怪。老人的儿子每次回来都是一个人,没见到他老婆一起回来过。老人一直住车库,就算儿子回来也不会上楼一起住,所以我几乎听不到隔壁有人说话。正想着,有人敲我家的门。
“来了。”我扶了扶眼镜,把门打开一条缝。
“我们是警察。”一位年轻的警官从门缝里亮出他的证件,后面站着一位年纪稍大的警官,“想问你点事。”
看到证件,我把门打开。警官们并没有进门,站在门口问:“你最近看到过隔壁的老人吗?”
隔壁的老人?我仔细回忆了一下,由于我工作的性质,我是很少出门的。我每次出门买菜,都会买上约一周的口粮。上次出门买菜还是三天前的事情,那天我并没有见到老人,但是野猫正蹲在小区配电箱旁边的废旧沙发上吃猫粮,猫粮似乎还是新加的。我和警官摇了摇头,讲明自己大约一周多都没有见到过老人。大概我神情木讷,警官点了点头就走了。
我回到电脑桌前却没有继续动笔。老人失踪了?刚刚开门时看到隔壁门缝里透着光,想必老人儿子是回来了,那么警察为何会出现?我站起身从窗外探出头,只见两位警官正出了二单元的门洞往一单元走去。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两位警官又走了回来。
我渐渐产生了兴趣。
没错,我是写推理小说的。对生活漠不关心甚至看起来一脸木讷的我,却对推理小说情有独钟。感觉到事情的不寻常,我把门打开了一条缝,看看外面的情况。
“你什么时候发现父亲联系不上?”年轻的警官正在询问老人的儿子。
“昨天晚上打电话没人接,我以为他睡觉了,今天又打了几个还是没人接,就回来看看。发现车库的门也锁着,家里也没人,我觉得不对劲,就报警了。”也许不是第一次询问了,男子皱了皱眉。
“车库钥匙你有吗?”警官继续问。
“没有,我只有家里钥匙。车库钥匙只有一把,一直是我父亲随身带。”男子道。
“去看看车库窗户。”年长的警官小声对身边年轻的警官说道。年轻警官点点头,转身绕到了房子后面。
一两分钟后,年轻警官走了回来,摇了摇头:“窗户关着打不开,窗户也很脏,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年长的警官打了个电话,过了约半小时,似乎又来了几个警官。
我把电脑合上,穿了鞋来到楼下。楼下围了一群看热闹的阿姨,几个警官维持着秩序。我到的时候,老人住的车库门已经被撬开了,随着一声惊呼,我远远看到床上似乎躺了一个人。“快进来!”撬门的警官对着后面的同事喊。随即封锁了车库的门。看热闹的人群只能远远看着。我往里挤了挤,迎面而来的是一股霉味。一楼缺乏阳光,唯一的窗户又不大,车库往往充斥着霉味,我们都只会往里放些来不及扔的废品,住在里面实在是毫无幸福感可言。
“没气儿了。”正想着,一位警官的声音传了出来,“没有外伤,口唇有些发紫。。”
警官叫来了老人的儿子,在里面说着什么。我伸着脖子往里看了看,只见十平米左右的车库里只有一张床,一个简易的马桶,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一个脏兮兮的电饭锅和电磁炉。电磁炉上还放了一个油腻的铁锅。靠窗的角落里还有一些杂物和猫粮。有点奇怪。环视了一周后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没过多久,老人的尸体就被带走了。老人的儿子也跟着离开了,只留了年轻的警官一人在这调查现场。似乎是说老人大概是突发疾病死了。围观的人群见没什么可看的,渐渐也就散了开去。转身回屋的时候,我看到一单元201室的窗口,一位男子正往回缩着脑袋。看热闹的人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