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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常山城 算账人 林梦夕

客栈。两道身影正对坐着喝茶,客栈中的其它客人都偷偷的看向这两道身影。至于为何,这两人长相实在过于吸引人的眼球。其中年龄较小的那位长相可人,身材虽然也很好但可能是因为年龄还小的缘故胸部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女孩完美的五官却可以让人忽略其它的一切缺点。而相比这位,另外一个女孩年龄更大一些,虽然长相没有刚刚那位让人感到惊艳,但是她的身材则让人印象深刻。胸部和臀部都丰满的恰到好处,而一双长腿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姚姐,这里的茶怎么样。”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问道,声音温软,十分悦耳。旁边几个桌子上的客人都伸长了耳朵,生怕错过从女孩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

“茶不错,就是环境差了些。”年龄较大的女孩回应。相比少女温软的话语,她的声音则更为清冷,让人联想到月色的清冷与空灵。再搭配上女孩的身材,啧啧,真是完美。

“看够了没有啊,”桌子对面的女人冷哼一声,转身叫道:“小二,结账。”坐在两位女孩旁边的一张桌子上坐了一对中年夫妇。女人刚才就发现自己老公的眼睛一直在往旁边瞟,还不时点头摇头,好像在评判着什么。自己想着给他几分情面,没想到他还变本加厉了,女人心中恼怒,虽然自己和他结婚已有多年,自己也不复过去的青春貌美,但是现在他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公然盯着别人的女孩看,哼,恬不知耻。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那份模样。但女人又想到自己就是因为看上了老公当年英俊的相貌才嫁给他,那时还气煞了一批倾心于自己老公的女孩。一想到那些女孩咬牙切齿的样子,女人心情便又变好了一分。

“别呀,多坐一会呗。这茶,它不香吗?”男人眼见妻子要走,可是自己还没有过完眼瘾,便有些焦急。他当年可是被称作浪里小白龙的人物,万花丛中过,唇齿留香。男人回忆起过去的自己,不禁有些怀念。不过结了婚后妻子管的严,他渐渐的接触到的女孩子便少了很多。虽然男人也很爱自己妻子,可看看漂亮姑娘养养眼总没有什么过错。不过男人不敢违逆妻子,自己虽然不怕她,但是自己毕竟是喜欢着她的,女人就像花朵一般是要呵护才会永葆美丽的嘛。另外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原因就是家里的搓衣板确实有些硬的,年纪大了膝盖受不住……唉,还是老了。走了走了,还能捡芝麻丢膝盖不成?

店小二见到客人要结账,便小跑过来。“二位客官,两碗茶两文钱。“男人还想趁现在最后看两眼,结果女人瞪了一眼男人。男人连忙起身,从口袋中摸出钱袋,给了小二两文。”小二拿了钱,笑道:“客官慢走,好喝下次再来。”小二离开后,女人起身离去,男人赶紧跟上,都不敢回头再看一眼。走到门口时,女人轻轻说了一句话:“搓衣板,一刻。”男人忙道:“别呀,我知道错了。”女人轻笑两声,自顾自往前走,男人则紧跟其后,还在为自己求情。

“那边那对夫妇好有意思啊。搓衣板,一刻。笑死我了。“叶轻眉笑出声。

“确实挺有意思的。”林浩因为一直被人注视的不适感也被冲淡了一分,也抿嘴笑了笑。叶轻眉转头看向夫妇离去的方向。却发现夫妇中的男人似乎像是拉下了什么东西,回来拿取,刚好看到叶轻眉满怀笑意的正脸。男人一下子看呆了,叶轻眉歉意的对男人笑了笑。背后议论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男人则沉迷在叶轻眉的美色之中,一时没有动作。

突然,只听客栈门口一声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一个时辰。”男人猛地跳起,从刚刚的座位上拿起一个小包,便转身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荡气回肠的“老婆我知道错了。”

叶轻眉转头看我,吐了吐舌头。林浩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边几桌客人一阵心神荡漾……

休息了约一刻,两人再次踏上旅程。一路上沿着官道行进,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危险。只是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邀请二人一同行进则让林浩有些头疼。这一路上也没有闲着,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信息悉数告知了林浩。这片地方属于一个叫做长丰国的俗世王朝,势力不算很大,但是受叶轻眉的宗门,浮云剑宗的庇护。相对的,长丰国也会将一些修道种子送往浮云剑宗修炼。顺着这条官道走约两天路程,就到达了离二人最近的小城——常山城。

常山城坐落山腰,易守难攻,相传这里还是长丰国历史上一位极其著名的武将的出生之地,是长丰国国祚的一块基石。入了城,便可雇佣一批马车前往长丰国国都,那里便有浮云剑宗的据点,据点有坐骑,可御风,乘坐坐骑便可很快返回浮云剑宗,乘坐坐骑回本宗只需要三天。

“那你来的时候怎么花了3个多月?”林浩问。

“还不是我那老爹,来的时候派给我一堆人手,那么多人飞行坐骑根本载不了。还是在快到长丰国国境的时候老爹才让他们回去,只留下其中极为实力比较强的人继续跟随。”叶轻眉撇了撇嘴,显然对于父亲过度的保护有些成见。

一路上,两人交流了许多,林浩也对叶轻眉的实力有了大概的了解。叶轻眉现在道源境前期,擅长用剑,修行浮云剑诀,目前大概练成一层圆满的境界,对付实力比林浩弱的人现在也绰绰有余。虽然两人没有联手抗敌的机会,但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却飞速提高。经常一个眼神对方就能理解是什么意思。虽然叶轻眉将这解释为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但是林浩更愿意归功于叶轻眉吸收掉的金光的缘故。

两人走了一天,随意在路边找了家旅店。旅店虽小,但是环境意外的不错。林浩想要两间房,但是叶轻眉以出门在外钱财难得要节省着花为由强行要求店主换成了一间房。最后林浩还是与叶轻眉睡在了一起。不过林浩心底也有借助叶轻眉加快修行的意思。不过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叶轻眉了,要是她知道,估计就有理由天天与自己黏在一起了。那画面,想象就让林浩感到可怕和香艳……

二人虽睡在一起,但却没有发生一些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叶轻眉心思还比较单纯,而林浩心中则只有修行。

第二天一早,二人便离开旅店继续赶路。终于在太阳落山前二人来到了常山城内。常山城依山而建,地处交通要道又为国之军事堡垒,因此还是十分繁华的。这里也是姚梦怡的家族原先所在的地方。在入城后,二人没有直接前往旅店休息,而是先前往车行加入了一支中等规模的车队,明日清晨便启程出发。虽然叶轻眉想要在这里多呆几天,不过林浩却没这份心思。

找好车队后,二人找了一家相对比较奢侈的酒家下榻,简单吃食后,林浩打算前往姚梦怡故居一观。而叶轻眉则死缠烂打要一同前往。无奈林浩只得带上了叶轻眉。姚梦怡在家族被灭门后也来过几次这里,因此林浩大概记得前往姚家故居的道路。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二人路过了一家服装店,林浩也顺便进去买了两身合身的女子装束。不过这里的服装都过于追求漂亮,反而不便于一些行动。想到这里林浩哑然失笑,凡世的服装店要是售卖夜行衣反而会显得不正常吧。不过这些衣服也只能作为平时穿着了。叶轻眉也顺带给自己挑选了两身漂亮服装。

在太阳完全落山前,二人终于赶到了姚家故居,这里已经变成了如今的公子府。里面住着的则是常山城城主之子。林浩在门外盯着门口的牌匾看了两眼。这里已经与姚梦怡记忆中的地方完全不同了。一股悲哀的心情从林浩心底浮现。这应当就是姚梦怡的感受吧,林浩没有压制内心的情绪,而是任由姚梦怡感染自己的情绪。我会帮你报仇的,不,我会为自己报仇的。林浩心想。

这时,一个老太太突然在林浩面前站住,像是发现了什么奇观的事情一样。老太太猛地凑近,仔细盯着林浩的脸看了一会。“你是,小丫头?”老太太语出惊人。林浩心中一喜,这么快就有线索了?林浩忍住心中的喜悦回答:“老人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丫头。”

“不对,你就是小丫头。”老太太摇头,继续道:“你是不是姓姚?以前是不是住在这里?“”您怎么知道的?“林浩已经快要笑出声了。”嗯,我和小丫头最熟,小丫头的尿布都是我亲手换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老太太摇头晃脑。

“您还记得这里以前发生的事吗?“林浩连忙问道。

老太太浑浊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清明,说道:“唉,惨啊。好好的一家人,说没就没了呀。”

“您亲眼见过?”林浩问。

“唉,别提了,当年常山乱,家族将你安置到小镇上的一座住宅里。派我和几个下人在那里照顾你。你那时就调皮,常去山林里面玩。那边的山林也没有什么危险,我们也看不住你,就放任你去玩了,只要不要回来的太迟就好。那时日子虽不比城中富贵,但也算安稳,好不容易家族安定下来,将你接回城中,结果你刚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那时回宅子收拾丫头东西,躲过了这一劫。结果等我回城,全都没了啊。宅子也烧的一干二净。后来没地方可去的我遇到了一家好心人,把我当亲人看待,我才能苟活至今。没想到,竟然又能在这里看到小姐。”老太太眼角留下一滴眼泪。

林浩似乎也感受到了老太太心中的难过。过了片刻,等老太太心神稳定后,林浩继续问道:“那你见到杀我亲人的人了没有?”

“我没有本事,回来时院子已是一片疮痍。那些人在我回来之前就走了。我当时被吓破了胆,也没有敢进府,便逃了。那以后过了许久我才敢回到这里,只是早已物是人非,也因为我对老爷小姐心中有愧,便想着多来这里看看,心中记着老爷小姐,不至于让老爷小姐在世上没有一个人记得。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小姐。”老太太像是要把这十年里憋在心中的话全部发泄出来。

林浩也只得在旁边细细听着。不过姚梦怡的记忆告诉他,老太太似乎没有撒谎,姚梦怡虽然在家族被灭后便选择性忘却了一部分记忆,虽然不太记得老太太,但是确实是有着老太太这样一个人的,老太太说的事情也确实是发生过的。

老太太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其中更多的言语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终于,老太太说完了心中的话。老太太伸手拉住林浩,说道:“虽然我没办法告诉你仇人是谁,但我还是想劝告你不要轻易寻仇,那些人的势力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撼动的。算了,老婆子我也没什么能告诉你的,就只能给你这个做个纪念了。“老婆子塞给林浩一个小香袋,然后转身颤颤巍巍地走了。

林浩默默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心中默默为老太太祈福。林浩悄悄将香袋收进方寸物中,并没有着急查看。林浩最后看了一眼老太太离去的方向,转身离去。

走出去大约一二百米,叶轻眉走进林浩,小声道:“刚刚你在和老太太交谈的时候,似乎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嗯,我知道。”林浩面无表情。

“那我们直接回去?”叶轻眉悄声问道。

“自然。表现的正常点。”林浩回应。叶轻眉轻拍了一下林浩肩膀,干笑了两声,便稍稍与林浩离了些间隙。这姑娘,演技忒差,以后一定要教一教,林浩心中吐槽。刚刚老太太递给自己香囊的时候,悄悄在林浩手中悄悄打了一个八叉。而香囊可能只是一个幌子。看来老太太所说的好心人收养,应该也另有隐情。所以林浩与老太太心照不宣,交谈了一会便各自离去。老太太怕害了林浩,林浩则怕老太太背后的人察觉端倪,对老太太不利。

而在收养老太太的好心人家中,妻子快步走进小院,走到正在劈柴的丈夫面前,说道:“似乎鱼上钩了。”丈夫抬头,温和的眼睛中戾气一闪而过,问道:“妈那边?”“嗯,老太太今天去公子府的时候遇见了两个女孩,老太太似乎认出来其中年龄较大的一位就是姚家小姐,跟她交谈良久,一旁的眼线也听到”姚家“、”灭门“之类的话语。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妻子回答。“今晚动手?”丈夫问。“嗯,明天那两人要跟商队离开前往王都,今晚是最好的时间。我已差人盯着她们动向,一会就能知道她们的住所了。”妻子又问:“这个任务派谁去?还是你我亲自动手?”丈夫侧头想了想,回道:“咱们这边不是来了个贵客吗?让她去历练历练。“

“真的要派那位去,据说店主对她还是极为溺爱的,万一出了事情。”妻子有些迟疑。丈夫回头看了一眼客房,道:“既然想干我们这一行,就要做好刀尖上行走的准备,要是她怕了,那就乖乖回去做个算账人。”妻子同意了男人的说法,回道:“行,听你的。”妻子顿了一下,说道:“那老太太?”丈夫起身搂住妻子,道:“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十年了,妈也陪了我们十年。妈也没有修仙,寿元所剩无多,咱留下来在陪妈几年,给妈一个善终。你我也不在乎这几年寿元。”妻子转头,笑看向丈夫,回道:“好。都听你的。”丈夫看着妻子的笑颜,虽然知道这不是妻子真实面容,自己与妻子也只是任务关系,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毕竟十年朝夕相伴,要是没有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看丈夫看自己有些痴,妻子也有些娇羞,转过头去不看男子。

丈夫悄悄凑近妻子耳边,道:“等咱妈走了,咋俩就离开组织,找个小地方过日子吧。”妻子抬头扣了一眼丈夫,她怎么会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回道:“到时候再说吧,店里也不一定放人。”丈夫一愣,然后心花雀跃,她说的是看组织放不放人,也就是说她没有拒绝,丈夫没忍住笑出了声。妻子更害羞了,虽然两人长久相伴,也算老夫老妻了,但是当丈夫真正对自己表达心意的时候,妻子心里还是如少女般害羞与欢喜。妻子轻轻拍了下丈夫肩膀,道:“先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咱妈快回来了,赶紧把柴劈了,我去做饭。”女人转身想走,丈夫则一把拉住女人的手,笑嘻嘻地凑近,道:“你看咱都这么熟了,现在也算确定了关系,那能不能让我看一下。”女人愣了一下,懂了男人的意思,回道:“一天天就想这些有的没的。”嘴上笑骂着,女人轻轻揭下了脸上的面皮,一张绝美的面容出现在男人眼中,男人一下子看的痴了。女人见男人痴痴望着自己的样子,心中也有些欢欣雀跃。自己虽然以前从来不在乎外貌,但是自己外貌能让喜欢的男子沉醉,女人心中自然也是高兴的。女人背过身去,连忙附上面皮,然后快步走出厨房。男人从女人的美貌中回过神来。虽然男人其实并不在乎妻子相貌,但是当男人看到女人面容的一刻,还是在心里怒吼一声,这波血赚。

女人走后,男人不禁有些唏嘘。当年店里派了许多人,只为灭姚家满门,具体原因这些收账人自然不知。但是当事情处理完后,却发现必杀者之一姚家小姐竟然在诸多高手围堵下逃了出去。后来组织便派遣二人来此驻守,二人按组织安排守着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女人是小姐的保姆,很早就进入了姚家做事。他们守在这里十年却一直风平浪静。然而,当保姆已经寿元无多时,目标竟然出现了,这让男人不禁感慨世事无常,终究还是有些事是人逃不过的。不过当年为什么没有直接追杀姚家小姐,反而在这里守株待兔其实也有诸多疑点,不过这些本来就不是男人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既然欠账人送上门来,那这账自然不能烂在手里。

回到酒店,林浩从方寸物中取出那个香囊,拆开看了看,果然如自己所料,香囊里面十分正常,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小香囊,应该是路边买来的货色。不过香味已经很淡了,看样子确实如老太太所说,是一个“纪念品”。那么真正的线索就是老太太在自己手心划下的那个叉号了。这是什么意思呢?林浩有些不理解。毕竟姚梦怡很少与外界打交道,对外界信息所知甚少。

叶轻眉静坐在床上,似乎也在考虑着一些事情。林浩问道:“轻眉,你在想什么?”轻眉回过神来,道:“我在想他们是否会选择今晚动手。”林浩想了想,道:“你是说那些偷偷监视我们的人?”叶轻眉点点头,道:“嗯,我们一路上并没有刻意遮掩行踪,你我二人相貌又极为出众,因此我们明早离去的信息那些人有心的话肯定是可以打听到的。如果我们进了车队,那么想要瞒过车队的镖师来暗杀你我二人显然有些困难,那么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了。”林浩仔细想了想,说道:“嗯,那今晚你我睡在一起,早作些准备总是好的。”叶轻眉轻笑一声,道:“好。”

午夜。

“天高物燥,小心火烛。君子勿劳,夜半子时。”敲锣人慢慢走过街道。一道身影从敲锣人头顶飞过,伴随着敲锣人的钟声,黑衣人轻落在客栈楼顶。瓦片发出的轻微声响也刚好被锣声盖过。

黑衣人回忆了一下目标的住处,躬身轻轻从楼顶上飘了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片刻后,黑衣人悄悄来到房檐,两只手轻抓住房檐边缘,悄悄跳进客栈小院的二楼走廊。客栈里静悄悄的,所有客人似乎都睡下了。黑衣人悄悄来到目标所住客房。目标有两人,住的是客栈东边连着的两间房。两个人里有一个今晚必须要收帐,另一个人则算添头,有没有都行。不过因为并没有两人具体住在那间房的情报,比较稳妥的还是两个人都迷晕过去后,再看那个是目标。至于另外一个人,黑衣人没有杀人的嗜好,所以打算放她一马,给她喂点药,让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之后她也说不出什么。

黑衣人走好打算,轻轻走近两间房中的一间,轻轻用手沾了点口水,将糊窗用的纸轻轻润湿一小块,然后取出药管,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真的刺客,就要注意每一点细节。哪怕是捅纸也有着大学问。黑衣人不禁有些自得,自己还是很适合当刺客的嘛。黑衣人轻轻呼出一口气,药管中的药粉慢慢散布在房间里,黑衣人心里默数到十,将耳朵轻轻贴在门口,里面静悄悄的,嗯,应该是睡熟了。黑衣人下了结论。黑衣人轻轻推了推房门,发出“吱呀“的一声,果然锁住了,里面的人还是有点自保意识的嘛。不过可惜碰到了本姑娘。黑衣人再次将耳朵贴到门口,果然没有一点声音,果然睡熟了,黑衣人从身上摸出一根有些弯曲的铁丝。轻轻从门缝插了进去,随着黑衣人的手腕扭动了几下,门内的锁轻轻打开了。黑衣人收起铁丝,慢慢将房门推开一条缝,侧身进去后,黑衣人又将门轻轻闭好。黑衣人定了定心神,解药已经服过,黑衣人轻轻靠近大床。隐隐约约通过细帘可以看到床上睡着一个女孩。黑衣人拉开帘子,定睛看向女孩。不是目标,黑衣人有些失望,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面容绝美,但胸有些平。目标的胸据说挺大的。黑衣人轻吁一口气,自己这是第一次执行任务,要是这么快就到杀人的阶段还有些快了,先把她彻底迷晕,然后再去另一间房杀人,缓冲一下,刚刚好。自己可是励志要成为绝世杀手的人,下不去手什么的,怎么可能。黑衣人看向女孩,心想,虽然你我无冤无仇,但是杀手必须要遵守命令,你也不要怪我杀了你的朋友。黑衣人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纸包,轻轻靠近躺在床上的女孩,从纸包中倒在手心一点粉末,轻轻打开女孩的唇,想要将药粉倒入。这时,黑衣人发现女孩的嘴中似乎含着什么东西,便凑近细看。突然女孩嘴巴张开,一条小虫从女孩口中跳出,刚好从黑衣人脖颈处的衣缝中钻了进去。黑衣人刚想呼喊,立刻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用手蒙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后,黑衣人连忙一只手从胸口处插入,想找到那条没有礼貌的虫子。但是感受了半天,似乎并没有虫子躲在里边。黑衣人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再说虫子从女孩嘴里跳出来确实不太可能,黑衣人把虫子的事归于自己太紧张了。重新回到女孩面前时,看着女孩的美貌,黑衣人也有些口干,感觉自己嘴边似乎沾了些什么东西,下意识伸舌头舔了一下。嗯,这味道,很熟悉。黑衣人扑倒在女孩身上,晕了过去。

片刻后,叶轻眉与林浩站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黑衣人。黑衣人的面巾已被扯了下来,是个女孩,这让二人有些没有想到。就是这些人灭了姚家的门?林浩有些幻灭。但是女孩的实力确实很强,看起来与叶轻眉同岁,但是实力已经进了道生境。凭借实力,二人确实不是女孩的对手,但谁让女孩自己把迷药给吃了呢?本来林浩打算趁女孩不备,让魂虫先进入女孩精神海,趁入侵带来的痛苦自己可以轻易把女孩拿下,结果自己还未动手,女孩就先倒下了。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不过现在女孩虽然不省人事了,林浩并没有放松警惕,趁女孩昏睡时,魂虫已经钻进了女孩的精神海。不过本来女孩所要承受的痛苦也算阴差阳错被错过了。

魂虫进入精神海后,便可以操控宿主的身体了。只见女孩猛地睁开双眼,然后僵硬的从床上坐起。转头看到林浩后,女孩似乎有些高兴,但是女孩却似乎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想要起身却一个猛子往地上栽去。林浩连忙扶住女孩,女孩发出高兴的哼哼声。不过魂虫毕竟有着极强的适应能力,一炷香时间后,女孩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但是仍旧不会说话,只能发出一种哼哼声。在林浩教导女孩走路的时候,一股意念从魂虫那边传来,女孩的精神似乎要醒了。

女孩睁开双眼,自己这是怎么了。女孩茫然地环顾四周,自己似乎坐在床上,面前则有两个人看着自己。其中一个人面容绝美,胸有点平,正是刚才躺在床上的女孩,另一个虽然面容没有前一个人好看,但是胸很大,这不就是自己的任务目标吗?自己这是任务失败了?不过面前两人实力最高的人不过道源境后期,自己却是道生境前期,两人均不是自己一招之敌。但是女孩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动不了。女孩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哼唧的声音。

“让她说话。”林浩道。

女孩恢复了说话的能力,道:“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

林浩看向反客为主的女孩,没有理会她的问题,问:“你叫什么名字?“

“林梦夕。“女孩答道。嗯?自己为什么要回答她的问题,身为刺客,自己应该要守口如瓶。

“为什么要杀我?“林浩继续问道。

“你是一笔烂账的欠账人,我则负责来收你这笔账。“女孩毫不犹豫。完了,自己是被下了吐真药剂吗?怎么有问必答啊。

“什么烂账?“林浩道。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收账,并不知道事由。“林梦夕答。

“你是谁?什么身份?“林浩继续道。

这怎么可能告诉你,与其告诉你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林梦夕想。但嘴巴却诚实道:“我是长寿殿长生小店林天骄的女儿,长寿殿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我父亲的长生小店则是其中一个小店。“林梦夕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脑抖了出去。

“是你们灭的姚家?”林浩问。

“嗯,是父亲亲手操办的这件事,据说钱主来头很大,不过钱主的身份一般只有店主知道,所以我也不清楚是谁委托的这件事。”林梦夕有问必答。

而当客房内的审问进行时,老太太居住的小院。夫妻二人都没有睡着,片刻,男人起身,已经过了丑时,林梦夕还没有回来,按理说那二人都只是道源境实力,以林梦夕身手就算以一敌二现在也应该解决了才是。“我去看看。”男人道。女人自然明白男人说的什么事情,女人细细想了想,道:“嗯,注意安全。”男人应了一声,走了出去。而躺在另一间卧室里的老太太,睁开了双眼,心中默默为姚梦怡祈福。小姐,你一定要平安啊。

客房。

林浩已经完成了审讯,从林梦夕这里得到的信息并不多。除了知道灭掉姚家的直接凶手确实是长寿殿外,幕后黑手与作案动机都一无所知。不过林梦夕的身份确实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林浩走进林梦夕,轻轻将手搭到林梦夕头顶,问:“林梦夕,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想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林梦夕完全对林浩无礼的举动做不出反抗,听到林浩的问题,林梦夕想了想,回答:“我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刺客。”

“好。”林浩答道。心中翻开道书,道书自动翻开一页,上面隐隐约约浮现几个字——刺杀道,下面则出现了林梦夕的名字,面容也隐约浮现于上。林浩感受到随着林梦夕名字的浮现,自己似乎进入了林梦夕的灵魂深处,这里一丝金光浮现,凝结成一颗种子的模样。林浩可以抉择,随着他的心意,便可种下道种,或种下魔种。林浩尝试结道种,金光闪烁,突然林浩所处的空间似乎在抗拒着道种的形成,金光闪烁了几次,但道种并没有结成。不愿意吗?道种只有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才可种下,林浩转念开始结魔种,空间依旧在抗拒着种子的结成,但金光逐渐转化为黑光,对空间的抗拒压制力也逐渐变强。从外边看,林梦夕睁大双眼,一抹黑光在林梦夕眼底闪耀,随着黑光的波动,林梦夕的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忍受着灵魂深处的痛苦,终于,金光全部变成黑色,黑色猛地凝聚,然后猛地爆发,周边的空间为之一振,平静下来。而在黑光中心,则出现一枚漆黑的种子。林梦夕的身体也随之猛地颤动一下,眼睛里漆黑一片,看着十分瘆人。但马上,黑色便慢慢缩小,消失不见,林梦夕的眼睛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是一旁的叶轻眉却觉得面前的女孩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却说不出是哪里发生了变化。

漆黑的种子缓缓旋转,漂浮在林梦夕的灵魂深处,然后慢慢隐去。林浩知道,种子并没有消失,而是与林梦夕的灵魂合为一体了。种子种下后,林浩也被送回了自己的精神空间。自己面前的道书上,一页上清晰的写着几个漆黑色大字“刺杀道,林梦夕。”下方则是林梦栩栩如生的画像。

林浩可以感受到随着种子种下,自己和林梦夕之间也有了一丝奇妙的精神链接。通过道书,自己可以随时进入林梦夕的精神空间,也可以与她进行无视空间的精神交流。甚至林浩可以控制其灵魂,夺舍其身体。这魔种,当真好生霸道,林浩心想。

林浩退出了精神海,收回放在林梦夕头顶的手。林梦夕抬起头,盯着林浩,自己知晓刚才发生的一切。她,不,他进入了自己的灵魂里面,给自己种下了一颗种子,刚开始自己承受了极其巨大的痛苦,像是灵魂的每一寸都被碾碎然后再组合在一起,而当种子种下的时候,自己的灵魂也被彻底改变了。一个身影入主了她心中,占据了她内心的每一处角落,她知道,从今天起,自己将只能为一个人而活。林梦夕看着林浩,低头,她的心里泛不起一丝对于面前这个人的怨恨,虽然不愿但她还是叫了一句:“主人。”

林浩低头,看着面前这个被自己改变了一生的女孩,心里起些难过,道:“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颇为残酷,但没有办法,你说过,你是来找我算账的。我也一样,你们灭了我满门,我心中的悲痛不比你少半分,那些死在姚府的人,哪个不比你更为无辜?你们杀了我的家人,我没有办法,但你们就算欠了我的账,而这账,我会一笔一笔算清楚。”林梦夕抬头,看向这个面前这个自己将侍奉一生的人,她感受到了她的愤怒与报仇的决心。

“所以,请你理解。”林浩轻轻摸了摸女孩的头。“还会有人来的,”女孩抬起头,看着林浩的双眼,道:“每笔帐都会有守账人,他们负责验收暗杀结果。现在丑时将过,我还没有回去报账,那么守账人应该会有所动作。而且我的身份特殊,他们说不定会直接动手。”

“知道守账人身份吗?”林浩相信了林梦夕的言语。

“是一对夫妇,长生殿内的两位高手,实力不强,但两个人都踏足了道生境。而且两人虽然只有道生境,但讨回来的账却足以相比一些道中境收账人。我们三个加起来,再加上主人你的手段也没有胜算。”林梦夕回答。

听了林梦夕的话,林浩眉头皱起,苦思破局之法。

“我有办法,“林梦夕道,”但是我希望能先让我劝说他放你们离去。如果不成,我可以趁机袭杀他,他不敢伤我,出手定会束手束脚,你们则趁乱逃走。“林梦夕提出了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林浩眉头紧皱,似乎对这个解决方案不是很满意。虽然林梦夕也算自己的复仇对象之一,还刺杀过自己,但是现在把她推出去做挡剑牌林浩还是做不到的。

“有了,”林浩突然跳起,把二女吓了一跳,林浩没有理会二女奇怪的眼神,问林梦夕道:“你们组织的人是不是都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林梦夕不明所以,回道:”嗯,做刺客这一行,很容易与人结仇,如果真面目被人知道,天知道那些人为了报仇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完后林梦夕也理解了林浩的意思,道:”你是说,惹出些骚乱,把客人都叫醒?这样店里面的人就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动手。“”嗯,“林浩点了点头。

“救命呀,着火了!”叶冰夏不情不愿地跑下楼去,边跑边喊着。客栈里的客人纷纷被叶冰夏的叫声喊醒,连忙往出逃命,一时间整个客栈醒了过来,喧闹声一片。而客栈东边已经隐隐有了些火光。店家见火灾做不得假,连忙帮助疏散客人,同时派遣店里几个年轻伙计,前去查看火情。再三叮嘱伙计安全第一后,店家也扔下算了半夜的账本,投身于疏散客人的工作中去。

林浩和林梦夕稍稍变了些装束,也装作匆忙起床的样子,混在人群中离开了客栈正门。客栈周边的几栋房屋也被吵醒,渐渐有些人也跑了过来。一时间,哭泣声,喊叫声,犬吠声四起,林浩也在人群中找到了叶轻眉。三人会和后悄悄趁乱离开了现场。

不远处,一个男人皱紧了眉头。火灾?这么巧合?但是现在人群混乱,自己贸然进去也不妥当。男人登高,仔细看着客栈周围的人影,造成火灾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来,也就是说林梦夕已经落入敌手,而且极有可能泄露了秘密。可是凭借区区两个道生境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难不成,糟了,被人算计了。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多年来的经验让他很快镇定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联系算账人禀明情况,林梦夕刚来常山,只接触过自己和妻子,其他人的身份应该都还安全,男人跳下房顶,快步向家中赶去。

片刻后,男人已经回到了家中,男人扯下墙上一直挂着的一副破旧春联,回到卧房中与妻子密语。过了片刻,一个中年妇女悄悄走出家门,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发现后,走向一旁的马场。又过了片刻,一个俊秀的少女骑着一匹快马出了城。

男人则在妻子离去后约半个时辰,走到内卧叫醒了母亲。男人告诉母亲自己在外边结了仇,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让母亲赶紧收拾东西,男人出去找车,一会回来接她。片刻后,男人驾着一辆马车也出了城,走的是与妻子完全相反的路线。

火灾一事很快被压了下去,毕竟只有两间房损失惨重,不过店主找了许久,想要赔偿客人损失,却发现那两位漂亮女孩早早不见了身影。常山很大,发生火灾也是常有的事,只是今天刚好落到自己头上了而已,店主也不怨天尤人。只要没死人,就是对店主最大的宽慰了。

而今天清晨出发的车队也比以往迟发了一刻,因为有两个客人付了钱,却没有及时入队,车队长等了许久不见人影,便将客人的钱托付给一旁的乞丐,让乞丐如果见到两个长得很漂亮的姑娘来这里找车便代为转交,乞丐也比以往多在这里停留了些,一直却没有等到车主说的客人,乞丐临走前遇见一对夫妇,乡下来的,想要去京城见女儿身上钱却没有凑够,车主也没法通融,毕竟从这里到京都路途遥远,车队人数也有限,因此价格也很贵,免去两个人的车钱,就意味着自己这趟回来每个弟兄要少发2两银子,相当于普通家庭半个月的收入了。而车队一年也跑不了几趟,这二两银子就会让一些弟兄没办法给孩子妻子带些小物件,也没办法,所以哪怕自己不愿当这恶人,也不能背负上去了京都却拿不到钱的风险。乞丐走上前去,将店主留给自己的钱给了二人作为车费。两人见乞丐竟然递给他们如此一笔巨款,怎么说都不肯要,一番解释后两人勉强收下了,但承诺见了女儿一定会差人还他这笔钱。车队走后,乞丐换了个地方,继续坐下来行乞,等那位车主回来了,自己再请罪吧。自己行了这么多年的乞,也攒下了一点老婆本。可是,又有谁愿意嫁给自己呢?乞丐轻笑两声,走着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时,三位带着斗笠的年轻女孩路过,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位对一旁的一个女孩说了句什么话。只见那女孩走了过来,在乞丐的破碗里放下一个钱袋。隔着面纱,女孩似乎对自己微笑了一下,然后便回到另外两个女孩身边。三个女孩越行越远,乞丐没有打开钱袋,轻轻掂量了一下,然后收入自己怀中。这笔账,算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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