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终于到了最后一场戏的拍摄,演员和小演员们都格外的有精神。
随着于导演一声“开拍”,《白山黑水英雄汉》最后的大决战开始了。
抗联队伍炸掉鬼子进山围剿的火车后,又成功地伏击了敌人。队员们与鬼子兵展开近战肉搏,不断有鬼子兵被打倒在地。小钢蛋儿和小红妹联手对付一个拿着武士刀的鬼子军官,鬼子军官的刀刺伤了小红妹,小钢蛋儿愤怒至极。他几个回合就踹翻了鬼子军官,骑在他身上,拳头象雨点一样的打在鬼子军官脸上,颇有鲁达拳打镇关西的架势。
看着鬼子军官没气了,小钢蛋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突然,鬼子军官回光返照般的坐起身拿着手枪瞄准小钢蛋儿,嘴里喊道“八嘎”。
正在紧要关头,大队长开枪击毙了鬼子军官,小钢蛋儿得救了。
与此同时,所有鬼子兵都被消灭了。小钢蛋儿看着死去的鬼子军官,然后和小红妹转身跪在地上向天喊道“师傅,我们给你报仇了,师傅”。
大队长走过来,扶起了小钢蛋儿和小红妹说道“孩子们,别哭了,你们是好样的。你们给师傅报了仇,但是东北还有千千万万个父老乡亲们的仇没有报。我们还要坚持抗战,直到把所有的鬼子从中国赶出去为止”。
“小鬼子就像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一位抗联队员喊道。
“哈哈哈”,其它队员发出赞同的笑声。
“说得好,同志们,集合队伍,咱们走!”
大队长走在最前面,小钢蛋儿,小红妹几个小演员紧紧跟在身后,其它抗联队员在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朝着满是积雪的树林里走去,印有“东北抗日联军”的旗帜迎风高高地飘扬。
“好,这条过了,大家辛苦了,《白山黑水英雄汉》杀青!”
抗联的演员们欢呼雀跃着,趴在地上的鬼子兵也都站起身,加入到欢庆的队伍中。
“哎,今晚上剧组请客,咱们会餐大吃一顿。男的喝酒必须干了,女的随意”于导演兴奋地拿着扩音喇叭喊道。
夜晚,在招待所大厅,摆放好了七八张大圆桌,剧组全体成员围坐在一起,十分热闹。服务员不断将鸡鸭鱼肉和各类野菜端上桌,每个桌子上都放了一瓶关东小烧和几瓶啤酒和数个杯子。
“同事们,先静一静,先请于导演讲几句话,好不好?”杨爱萍说道。
“好,好”大家热烈地回应着。
“这家伙,整那虚的干啥。那我就讲两句吧”于导演清了清嗓子接着说“《白山黑水英雄汉》这部电影,拍摄历时将近三个月,今天终于杀青了。老实说,我很激动。在内景外景的拍摄中,我们服装,化妆,美工,道具,烟火,特效,摄影,照明等等部门的同事辛勤的工作,才使这部片子顺利完成拍摄。我这个人啊,急性子,脾气不好。在拍摄工作中,骂过谁,得罪过谁,尤其是那些挨我训的孩子们,都请大家包涵啊。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干了!”
于导演将杯中倒好的白酒一饮而尽,在场的男同事也纷纷干了杯中的白酒,郑丰收还呛着了。
“哎呀,接下来,咱们光吃光喝也没啥意思。咱们剧组的有一个算一个,会唱歌的会跳舞的都来露一手,热闹起来”于导演提议道,但是没有愿意第一个表演。
“那好,我当总导演的先来打个样啊。我就给大家哼几句二人转小帽情人迷的词”。
于导演话音刚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你要让我来啊,谁它娘的不愿来啊。哪个犊子才不愿意来啊哦嗨,你们家墙太高啊,四角都是炮台啊,就怕你爹拿那个洋炮嗨呀呼嘿”。
于导演高亢的声音赢得了大家的阵阵掌声,之后,几位女职工献上小合唱《谁不说俺家乡好》。
酒过三巡,大家开始互相敬起酒来。
“郑哥,我敬你一杯”,小钢蛋儿拿着一个杯子来敬郑丰收。
“你那杯子里是酒吗?”郑丰收怀疑道“不是白酒我可不干啊”。
“是酒啊,我先干给你看”没等郑丰收再说话,小钢蛋儿先把酒干了。从他喝完酒直吐舌头的痛苦表情看,不像骗人,郑丰收也只好干了杯中的酒。
还没等他夹口菜,另外四个小演员为端着酒杯围了上来,“郑哥哥,我们敬你酒”孩子们齐声说道。
郑丰收顿时傻眼了,“好啊,你们商量好了,要灌我,是不?”他气呼呼地说道。
“哎呀,小郑,孩子们敬你酒,你该感到高兴,还推脱啥啊”于导演赶来加油添醋。
看着郑丰收还不干杯,于导演干脆选择发动群众,“哎,大家看,小郑不给孩子们面子啊,大家伙给点鼓励啊”
|“好”,大家回应道。
“要你喝,你就喝,扭扭捏捏不像样;感情深一口干,感情浅喝一半”。
其它桌的同事起着哄,有的还拿着跟筷子踩着点敲着碗。
众目睽睽之下,郑丰收没有退路了。
“好,干就干,大不了我爬着回去”。郑丰收下定了决心。
“丰收,你要是喝趴下了,我给你背回屋去”,吕明幸灾乐祸道。
郑丰收和每一个小演员都干了一杯,四杯小烧下肚,立刻觉得天旋地转的。
他瘫倒在椅子上,用尽力气说“孩儿们,别忘了敬,敬,敬你于伯伯”。
于导演见状不妙准备开溜,他边跑边为自己辩解着“我去趟厕所,我去趟厕所就回来”。
“孩子们,你们快去男厕所堵着啊,别让于伯伯从尿道跑了”,杨爱萍开整于导演了。
小钢蛋儿和小红妹立刻追了出去,之后大家杯盏交加,伴随着歌声,笑声,会餐气氛达到了高超,就想吃年夜饭一样。而郑丰收,已经不胜酒力,倒在椅子上打起呼噜来。
闹了一夜,第二天大家起得都狠晚。因为通山体校的师生要先回去,所以剧组决定先把小演员们的工资支付了。
孩子们一个个走进杨爱萍导演的屋子,出来后都拿着一叠钱,有的两三张“大团结”,有的则有七八张。
郑丰收站在楼外晒太阳,看到小钢蛋儿一脸愁容的走出来便上前问道“咋了,钢蛋儿,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我在愁拍戏的钱该咋花呢”小钢蛋儿噘着嘴说道。
“杨导给你开了多少钱?”郑丰收问道。
“八十八块钱”。
“多少?”郑丰收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十八块钱,所以我正愁咋花呢”,小钢蛋儿说道。
郑丰收以前就听陈大鹏说过,演员在剧组里比他们幕后职工挣得工资多多了。本来还不相信,但是看到小钢蛋儿挣得钱,他信了。
“好家伙,你小子一部戏挣得快赶上我两个半月工资了”,郑丰收羡慕道。
“俺们体校那,十块钱就能买一大箩筐黄瓜了。俺这八十八块钱,买八筐黄瓜,得吃到啥时候啊呢”小钢蛋儿说。
“你小子满脑袋就是黄瓜啊,你不会给校长,周丽老师买点礼物嘛”郑丰收给小钢蛋儿指点迷津。
“对啊,郑哥,我听你的”。
午饭后,电影厂准备派辆车送通山体校师生回学校,孩子们依依不舍地与剧组的叔叔阿姨们挥手告别。
“于导演,杨导演,你们不用送了,外面冷快回去吧”周丽向送行的导演们说道。
“这次真是辛苦孩子们了,也辛苦你了。希望以后咱们还有合作机会,替我向校长问好”杨爱萍说道。
“好的,一定”。
“小钢蛋儿,再见”,郑丰收向车里的小钢蛋儿说道。
“郑哥,郑哥,我有大名,我叫张小刚”,小钢蛋儿纠正道。
“好的小刚,以后有空来电影厂找郑哥玩啊”郑丰收喊道。
汽车就要开走,突然张小刚跑下车,一头扑进于导演怀里,哭着说道。
“于伯伯,谢谢你,我知道你骂我都是为了我好”。
“孩子,你是好样的,别哭了啊,上车吧”于导演安慰道。
张小刚转身上车,车子开动了,剧组成员还对远去的汽车挥着手。郑丰收突然发现于导演眼圈有些发红,然后抹了一下眼,转身回招待所了。
剧组收拾好拍摄器材,与招待所结完账,于次日离开长白山返回东岭市。
早上启程直到下午三四点钟才回到电影厂,大客车还是停在车队。郑丰收帮摄影科的同事卸完车,看见吕明和黄伟民走了过来。
“丰收,我回美术组了。通过这次外景,咱们就是哥们了,以后别忘了找我喝酒去啊”。
“还有我”,黄伟民补充道。
“好,一定,一定去”郑丰收与两人握手话别。
虽然大家就在一个电影厂中,但是郑丰收隐隐约约感到再次与两人合作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丰收,我去厂里浴池洗个澡,你去吗?”赵滨问道。
“哦,你去吧,我有点累了,要回宿舍躺一会儿”郑丰收说道。
回到宿舍,高建强不在屋,大概与贾兰出去了。
郑丰收一头倒在床上,可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就是在外景拍摄的剧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