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个人喜好,纹一条蛇虽然奇怪也说得过去。但是如果连保镖也纹蛇,不可能喜好那么巧还一样吧?难道你今天碰到了马来西亚的毒蛇帮还是蟒蛇堂啥的?”陈佳俊笑呵呵地开着玩笑。
一旁的刘呈轩根本没空搭理他,站在窗边,托着下巴看着楼下的风景,凝神想着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一切。
陈佳俊,26岁,外号肥俊。个子跟刘呈轩差不多,但跟他不同的是,陈佳俊是个胖子。比刘呈轩小两年,是刘呈轩的中学学弟。
两人住的很近,刘呈轩在读中学的时候就很照顾他,帮他打架闹事的事情没少干。因为都是单亲家庭的缘故,家里也是经常没人,互相串门是家常便饭。少年时互相的陪伴,建立起了他们深厚的感情。陈佳俊一直把刘呈轩当做自己兄弟兼大哥。
肥俊有个非常大的特点,就是胆小。常年一个人在家的他,经常碰到点奇怪的事情,就害怕得不敢呆在家里。曾经半夜因为冰箱门自动打开了,掉了个鸡蛋,就把刘呈轩吵醒,哭着求他来家陪他。也试过晚上出门扔垃圾,见到一个白色衣服的女人,就跑到刘呈轩家留宿,不敢回家。类似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刘呈轩也习惯了,甚至经常以捉弄和吓唬他找乐子。
“你小子现在倒是长胆子了啊,平时我跟你说这种事,你都求我别吓唬你。现在倒好,我在想这事的时候,你都开起玩笑来了。”刘呈轩转身在桌子上拿起一罐啤酒,接着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平时你什么时候看到我这么认真?”
肥俊抬起手,手指着刘呈轩,眼睛一眯,笑着说:“别装了,轩哥。你上次说见到什么红衣女鬼的时候,样子比现在还认真呢。少吓唬我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要不现在咱们就再去一趟永春堂,我上午数了阶梯数,是五十九,咱现在再去数一数。顺便把那些什么铜像铁链全部给拆了,你敢不?”刘呈轩喝了一口啤酒,朝着肥俊就喊道。
肥俊也喝了一点酒,借着酒劲就说:“去就去!我看你还怎么吓我。老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
刘呈轩把啤酒往桌子上一放,“那就走!”
刘呈轩早就想再去永香堂一探究竟了,毕竟今天上午的遭遇,令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但是,虽然胆子不小,第一次遭遇这种事的刘呈轩还是多少有点害怕,毕竟是夜晚一个人前往。现在有人陪了,刘呈轩可不得赶紧抓住机会嘛。
仲山大学是长期对外开放的社会型大学,夜晚当然也不会阻拦穿着休闲装,看起来像大学生的两人。两人边聊边走,不一会就来到了永春堂的广场。
跟白天还有零星的几个人相比,夜晚空无一人的永春堂广场显得更外宁静。在月光的和昏暗的路灯照映下,永春堂台阶下的广场两侧,那18樽铜像面带狰狞,透露着阴森的气息。夜晚的光州有一丝凉意,一阵阵微风吹来,令两人毛骨悚然。
两人从广场上向永春堂望去,因为台阶和大门没有灯光,永春堂在漆黑中若隐若现,只能看到那宛若蝙蝠的建筑形状。驻足定神,能感觉到一只张开一双巨大翅膀的蝙蝠朝自己飞扑而来,下一秒就要被吞噬的恐惧。
“老大,好像有点不对劲,真的感觉这地方有点邪门。要...要不咱们走吧,别探了吧...”陈佳俊在感受到那股将要被吞噬的恐惧感后,全身汗毛竖起,拉了一下刘呈轩的衣角,低声地说道。
“来都来了,如果你不敢走台阶上去大门那里的话,你就在广场帮帮忙,把那几个铜像底座的链锁给解了。”刘呈轩点了一根烟,下定了决心,一边说一边就朝着阶梯走去。
刘呈轩低着头,踏着阶梯往大门走去,心中默数着:“一二三四五..五十六五十七五十八......五十八?”刘呈轩再一抬脚,踏了个空。抬头一看,永春堂的大门已然伫立在自己面前。
“老大!这些铜像的底座都没有链锁啊,怎么回事啊?”这时,刘呈轩听到肥俊在广场上朝着自己慌张地喊着。
“砰!”突然一声巨响,永春堂的门打开了!站在门前的刘呈轩看到门内一片黑暗,一时间冷汗直冒。“隆隆隆...”广场上的十八铜人突然慢慢开始转动,全部面向了站在广场中央肥俊的位置。
一下被十八座面目狰狞的铜人“盯着”的肥俊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大喊:“老大!这是什么回事啊?不是你在整蛊我吧?”
刘呈轩站在门前,望着门内的漆黑,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门内的黑暗中慢慢浮现出一张长发女人的脸,脸色苍白无血色。她慢慢地张开嘴,越张越大,嘴角慢慢裂开。血红的眼睛里那黑色眼珠直勾勾的盯着刘呈轩。
“不要杀我!”
“不要...不要!”
“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无数哭喊声和求救声不停的在刘呈轩耳边游荡,杂乱无章。
声音越来越大,不禁让刘呈轩开始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大喊:“快停下来!我耳朵要聋了!啊...!”
女人的脸慢慢朝刘呈轩靠近,声音也越来越大。
刘呈轩坚持不住,如同打了一场大仗一般,顿时全身无力,衣裤被汗水浸得湿透了,双腿一软,一下瘫倒在地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门动,地门开,阴阳五行,八卦三界,唯我所用!”一股浑厚嘹亮的声音传来。
一位一头白发的老人出现在阶梯下,大喊一声“地火慑!”,将一卷贴满了符纸的鞭炮点着,扔进了永春堂门内的漆黑中。
“啊啊...啊!”门内传来一声声女人的尖叫。“砰!”永春堂的大门应声关上。广场上的十八铜人像也慢慢地转动回了原来的方位。
夜晚传来的呼叫声和鞭炮声的巨响,惊动了校内的保安,也引来了不少学生和行人。一队队的保安赶了过来,把永春堂的广场围了起来。闻声而来的行人和学生们探着头往广场内张望着。一下子永春堂广场附近挤满了人。
“都说了吧,这地方邪门...”“今天论坛上又要热闹喽...”围观的人群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不一会儿,从人群中走来一位中年男子,学生们和保安们看到他后,都纷纷让路。他就是仲山大学的现任校长,林俊。
“岂有此理!明天就发拆除改建的公告,把这里围起来,所有人都不能再进入。”林校长走到广场上保安队长的面前,生气的说道。
“好了好了,都回去吧!都是些博眼球的人在这里闹事炒作。校方会严肃处理!”保安们也开始驱逐围观的人们。
林校长走到广场上,指着坐在地上的肥俊说道:“这些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这么晚了,可以随便放校外的人进来?从明天开始,严格检查,不是校内人员,一律不准进入!”
“嫌学校还不够乱吗?”
“你们一个个是怎么干活的?”林校长把保安都骂了个遍。
“老李,明天你去跟姓许的谈,这事情要立马解决。”林校长转身朝着蹲在刘呈轩旁,查看情况的白发老人说道。
“知道了,这个事情交给我吧。这两个年轻人你要怎么处理?”白发老人问道。
“还有什么怎么处理?夜晚私闯学校,闹得乌烟瘴气的!叫保安来,直接送派出所处理!”林校长生气的回答。
白发老人见刘呈轩还惊魂未定,摊在地上,非常虚弱,便把了把刘呈轩的脉搏。
把完脉后,他突然大吃一惊,慌忙起身,向林校长求情道:“算了吧,看这两年轻人也就是被网上的传闻骗来的,看他们两现在这样子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了。要是从严发落,怕是会闹得影响越来越大。交给我处理吧。”
林校长招招手说道:“算了算了,老李,你在咱学校也看了几十年的风水了。我还没上任,你就在这了。这种事你比我熟悉的多,你说的算吧。你可要处理好啊。”交代后就低头踱着步慢慢离去。
白发老人老李见林校长走远,便又蹲下身,摸出刘呈轩挂在脖子上的麒麟吊坠,仔细查看。随后看着渐渐昏睡的刘呈轩,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子,这地方你真不该来呀...”
三个小时候后,在光州仲大第一附属医院的病床上,刘呈轩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刚从昏迷中苏醒的刘呈轩听到一声陌生而又低沉的问候,瞬间吓得坐了起来。“你是谁?”刘呈轩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对着坐在病床边的白发老人问道。
“天门动,地门开”老人开口念道。“阴阳五行,八卦三界,唯我所用!我记得,我记得!”刘呈轩马上接着老人的话点点头说道。
“啊...”刘呈轩捂着头,“好痛啊,我的头,这是怎么了?”
“你刚刚受到了强烈的脑电波冲击,从医学上来说就是脑震荡。”白发老人慢慢地说道。
刘呈轩忽然像是记起了什么,立马就要下床,老人阻止道:“你朋友没什么大碍,就是被吓着了,现在有一个护士正照顾着呢,他都不愿意走了。”
“哈哈哈,这死胖子,有了护士就忘了见鬼了。真是服气。”刘呈轩摇摇头说道。
“我叫李齐亮,是仲山大学的建设规划师,也是光州多家医院、院校的规划师。”白发老人李齐亮
说话厚重而缓慢,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奇感。
“规划师?规划师还说什么天门动、地门开,风水师还差不多。”刘呈轩质问道。“我今晚看到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是你们在搞什么节目,真人秀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李齐亮的笑声和缓悦耳,刘呈轩感觉在他的面前的这个老人并不一般。
“命运,你是逃不过的。你不可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李齐亮严肃地说道:“那许颖香已经跟上你了。”
“你说什么?许颖香?”刘呈轩瞪大了眼睛,坐了起来,说道:“我告诉你,老头。我不管你是搞诈骗也好,还是搞传销,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我从来不信,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说着,刘呈轩就起身准备离开。
李齐亮这次并没有阻止刘呈轩,而是缓缓地说了一句:“如果你哪天相信了,你自然会来找我。最近这些日子,记得把你那条吊坠随身携带,不要弄丢了。不然你可能会性命不保。”随后,李齐亮放下一张名片就起身离开。
刘呈轩听了李齐亮这句话,觉既震惊又觉得好笑。犹豫了一下,拿起名片,随手揣进裤兜,换了衣裤就准备离开。顺便还把在隔壁病房,调戏护士正欢的胖子陈佳俊也拽了出院。
“怎么这就走了呀?老大。”肥俊还意犹未尽,笑嘻嘻地说道。
“你是不是想那十八个铜人一直盯着你看啊?”刘呈轩开始吓唬肥俊。
“别提了,行吗?老大。你一提我就想起那些铜像恐怖的样子,今晚不敢回家睡了,要不我到你家睡吧。顺便聊下你怎么昏倒了。”肥俊的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
“我头痛的很,没精力跟你聊。总之你现在回家,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什么都别想了。”刘呈轩行色冲冲地拦了一部出租车,说道:“总之有什么给我打电话。”
“诶!老大!你走了,我去哪啊?我不敢回家自己睡了啊!”刘呈轩留下了肥俊一个人站在大街上,朝着开走的出租车喊着。
这个时候刘呈轩思绪很乱,他不断回想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包括神秘老人李齐亮说的话,林校长说的话,毒蛇的纹身,许家与永春堂的联系。
刘呈轩在车上思来想去,本来就受到脑震荡的他,顿时头晕目眩起来。跌跌撞撞的回到家,一下子就摊到在了床上。而此时,他并不知道,正有东西在向他一步步逼近。